趙蕙卿問道:“羅夫人是誰?”


    薛度雁輕聲回道:“羅夫人是沈二爺的娘子,生了一個女兒,乳名叫阿稚。”


    霄兒的娘子?


    趙蕙卿立馬坐直了身子,扭頭去問杜娘子:“暇兒,我的著裝得體嗎?”


    杜娘子含淚點頭:“很得體,娘本身就是大家閨秀,就是穿著荊釵布裙也難掩風度。”


    當初婆母和夫君餓暈在她家門口,她隻不過是給了他們一碗粥,他們就對自己掏心掏肺。


    知道她隻是一個孤女,在村子裏難免會受欺負,他們便在山腳下荒廢的窩棚裏住了下來,若是有人欺負她,他們就替她出頭。


    久而久之,他們就成了一家人。


    到後來知道夫君和婆母的真實身份,她沒有害怕過,也沒有後悔過。


    這樣好的夫君,這樣好的婆母,也不知道她上輩子做了什麽好事才遇得到。


    趙蕙卿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緊張地呼出一口氣,“薛姑娘,我這個樣子會不會嚇著她,要不我先躲起來?”


    薛度雁很理解她的心情,忙寬慰道:“無妨,是早是晚你們總會相認的,還不如讓她見一見你,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羅氏早就覺得安寧侯府的趙氏不對勁,可她又不知道哪裏不對勁,總之她看著趙氏就不像是名門嫡女的樣子。


    要是告訴羅氏她的婆母另有其人,不知道她會不會驚掉下巴?


    兩人說話期間,羅氏已經由著女使引了進來。她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桌旁的趙蕙卿,麵色一怔:“母親,你怎麽會在這兒?”


    叫出口之後又覺得不對,眼前這個婦人看著要比趙氏老許多,皮膚也黑一些。


    她轉頭去看薛度雁,壓低聲音問道:“杳杳,這個人是?”


    薛度雁讓她坐下,問她:“你覺得,她和趙氏比起來,哪個更像蜀地貴女?”


    羅氏被問懵了,眼睛卻下意識地朝趙蕙卿看去,見她穿著套合身的藏青色裙衫,身子坐得筆直,哪怕臉上有了歲月的痕跡,可唇邊帶著的笑容卻讓她覺得親切極了。


    “這你倒是難倒我了,趙氏端莊起來還是很能唬人的,我還真看不出來。杳杳,難道這位老太太也是蜀地來的?”


    薛度雁笑了起來,這才給她介紹道:“還是我給你們介紹一遍吧,這是趙老太太,是從蜀地來的,娘家也是當地的名門望族。這位是杜娘子,是老太太的兒媳婦。”


    羅氏站起來見了禮,笑著對他們說道:“晚輩見過老太太,老太太安。杜姐姐好,你們叫我錦兒就成。”


    趙蕙卿看著羅氏禮數周到,說話不卑不亢,心中湧上無限的歡喜,開口問道:“我聽杳杳說你生了個女兒,今兒怎麽沒帶過來?”


    提到女兒,羅氏眼裏閃過幾分無奈:“那小丫頭纏著她父親騎大馬,不肯跟我出門。”


    趙蕙卿臉上閃過失望,雙眼看向薛度雁。


    薛度雁會意,便道:“我父親得了一瓶好酒,不如你叫上沈二爺來家裏喝上兩杯?把阿稚也帶過來,我讓竇大娘做幾樣她喜歡的菜。”


    羅氏沒有拒絕,而是笑眯眯地道:“我相公今天還在念叨,說在家沒人陪他喝兩杯。今天有薛伯父作陪,他怕是要不醉不歸了。”


    太陽緩慢地滑下山,夕陽照得天空紅了一片,陽光透過雲霞照射下來,映得青山房頂也一片通紅。


    呂衙役在這個時候登上了薛家的大門,他到薛度雁跟前說道:“薛姑娘,你狀告安寧侯養私兵一事,我們去查過了,什麽也沒查出來。”


    自從那天薛度雁在公堂之上狀告安寧侯豢養私兵,意圖謀反之後,嚴光祿就派人去查侯府銀錢的去向,莊子上那夥人的去處。


    可惜查了小半個月,什麽也沒查到。


    安寧侯府的賬麵上幹幹淨淨,的確是有虧空,可虧空並不大。


    奇怪的是,薛度雁曾經提到過侯府的產業,官府查過確實是有盈利和產出的,為何侯府還存在虧空呢?


    更別說安寧侯曾經挪用過原配的嫁妝,那麽大一筆銀子,卻查不到他用去了何處。


    而薛度雁提到的那個莊子,已經人去樓空,顯然是提前得到了消息跑路了。


    然而正是因為什麽也沒查到,嚴光祿才會覺得不對勁。


    他對薛度雁有一種很奇怪的信任感,下意識地認為她說的是實話。


    隻是現在確實沒有證據可以證實安寧侯養私兵,調查的事情隻能不了了之。


    薛度雁聽了也沒有表現出多失望,她知道順天府查不到什麽。


    沈聽玨大多數時候都特別蠢,可是偶爾也有精明的時候。


    估計那天一退堂,他就趕緊去處理那夥人去了。


    那夥人是不是私兵她不敢保證,可是十成十與安寧侯府有關。


    一開始她也不敢確定,在溫若琦給她敬茶那天,沈聽玨聽了消息馬上跑出去,她就派人跟蹤過去了。


    那夥人見了沈聽玨跟見了親爹似的,個個恭敬得不得了。


    讓她覺得奇怪的是,那夥人裏並沒有偽造納妾文書的刀疤臉。


    “難道說,是我誤會安寧侯了?”薛度雁臉上浮現一抹愧疚,“這麽說你們豈不是白跑一趟?”


    呂衙役笑了笑,“倒也不算白跑一趟,我們起碼知道安寧侯府不對勁兒。”


    至於哪裏不對勁兒,自然還是要暗中查探清楚才知道。


    薛度雁說了句辛苦,讓人給了他一個荷包,又送他出了薛家的大門,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趙蕙卿聽到他們提到安寧侯府,沒忍住問道:“杳杳,安寧侯府怎麽了?”


    就連羅氏,都睜大了看著薛度雁。


    薛度雁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還記不記得老侯爺身邊是不是有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心腹?”


    聽她提到英年早逝的沈昭霖,趙蕙卿的眼神閃過一絲懷念,片刻後說道:“是有這個人,他叫凜冬,是老侯爺部下的兒子。”


    凜冬的父親是老侯爺的心腹,老侯爺死在戰場上之後,那個部下就交代過凜冬,要保護好小主子。


    凜冬比阿忘大兩歲,原本說好了等阿忘長大,讓凜冬給阿忘當護衛的。


    可惜後來她和阿忘九死一生,凜冬效忠的主子成了頂替了阿忘身份的冒牌貨。


    凜冬和阿忘從小一起長大,為何會認不出主子呢?


    難道那個冒牌貨也長得跟阿忘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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