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聽得頭皮發麻,這柳貴妃實在是蛇蠍心腸,害了這多人,就是為了她的一己私欲和所謂的權勢。


    薛度雁心裏記掛著鍾媽媽,又惦記著昨天被抓到順天府的花大娘和那幾個無賴,遂道:“昨天抓了幾個人,我覺得可能跟癆病的散開有關。不知王爺和兩位世子可否去跟嚴大人說一聲,讓他謹防有人殺人滅口。”


    說完她將周家人的所作所為說了一遍,又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這事她說得遲了,昨天就應該拜托衛嶼的。


    衛嶼笑道:“你放心,我昨天已去過一趟順天府,讓嚴大人派人嚴防死守,一個蒼蠅也不會讓外人進去。”


    瑞親王府也是有份施粥的,要是癆病散開是有人故意為之,王府也會受到波及。


    “既然如此,此事就勞煩各位了。”薛度雁屈膝往下深深一拜,麵上都是感激。


    衛巽玉將她送了出去,沒注意到怡郡王妃考究的眼神。


    薛度雁出了怡郡王府就直奔薛家,正好在薛家門口看見正著急著要上馬車的楊氏和鍾媽媽。


    “娘!”


    楊氏聽到聲音,抬頭望了一下,見女兒的臉從車窗裏探了出來,“我的兒啊,怎麽幾天不見,你就瘦了一圈兒!”


    薛度雁下了馬車,連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楊氏心肝肉似的摟住了。


    她哭笑不得地感受著母親懷抱裏的溫暖,片刻之後才道:“娘,我快喘不上氣兒了!”


    楊氏這才放開了她,拉著她往家裏走:“你怎麽回來了?施粥的事情如何了?聽說等天氣放晴,官家就下發銀兩讓災民們回家,是真的嗎?”


    一開始是真的,隻是現在癆病發作,要是讓他們回家,隻會將癆病越帶越遠,越染越多。


    薛度雁點了點頭,很快又搖頭,將癆病的事情說了一遍,扭頭去問鍾媽媽:“媽媽,我記得娘以前說過,你的祖上是太醫?”


    鍾媽媽神色一怔,也沒瞞著這件事,“是,姑娘怎麽會問起這個?”


    “我今早去怡郡王府,聽了一些事情回來。”說著她把衛韜說的過往說了,抬眸去問鍾媽媽:“不知媽媽對癆病方子知道多少?”


    提起十幾年前的舊事,鍾媽媽的身子有些站不住,良久之後才顫抖著聲音說道:“癆病的方子是我父親研製的,當時我還小,府裏的事情發生得也很突然,他還沒來得及告訴我。”


    姑姑被陷害殺了敏貴人,父親被陷害醫死了小皇子,她十來年的閨閣小姐生涯斷了,從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變成人人都可以使喚的女使。


    要不是先皇後仁慈,隻怕鍾家所有的女眷都會成為千人枕,萬人騎的軍妓。


    即便她成了官婢,也差點沒躲過那個毒婦的明槍暗箭。要不是她命大,她的墳頭草都二尺高了。


    隻是其他的家人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


    薛度雁沒問出癆病的方子,也沒覺得失望。畢竟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當初鍾太醫也隻研製出一半,鍾媽媽不知道也不奇怪。


    “害了你們的柳家已經死絕了,柳貴妃也不知所蹤,想來也是下了地獄。以後的日子咱們好好過,氣死那群黑心肝的!”


    鍾媽媽的眼淚吧嗒一聲落了下來,她連連點頭:“姑娘放心,我一定會活得好好的!至於癆病的方子,我如今也在研製。隻是,可能需要一些時間。”


    薛度雁留在娘家吃了午飯,又去了施粥點。


    如今官府派了更多的衙役過來,木棚旁邊又辟出一塊空地,說是用來做隔離點的。


    韋大夫和晚照忙得暈頭轉向,看見她也隻來得及叫了一聲,又低下頭去。


    晚照還偶爾跟著她回安寧侯府,韋大夫卻是吃住都在施粥點了。


    原本白胖的韋大夫,日夜顛倒地忙碌了幾個月,早已瘦得跟麻杆似的。


    從前隻是給災民和百姓們看看病,診診脈,沒什麽特別嚴重的病。


    自從知道有可能會發生癆病開始,韋大夫就沒離開過施粥點。


    他白天和晚照一起照看病人,晚上不眠不休地窩在藥棚裏製藥。


    好不容易沒那麽忙了,韋大夫又一頭紮進的藥棚裏。


    薛度雁走到韋大夫跟前,盯著他大胡子底下的臉說道:“韋大夫辛苦了,無論如何,也要保重好身體。”


    韋大夫沒心情像以前那樣與她鬥嘴,就連晚照要跟他吵架,他也隻是無力地擺手。


    “我還死不了!”他看著一眼慢慢搭建出一個雛形的隔離點,這兩天染病的人逐漸多了起來,他要趁著病人還沒紮堆染病,得趕緊將癆病的方子研製出來。


    薛度雁將韋大夫拉了出來,給他倒了一杯溫水:“如今各地的大夫都不夠用,燕京的所有大夫除了留守京城各地的,都要隨著官員和太醫們派遣到各個城鎮。”


    “咱們這一片,得用的大夫隻有你和晚照。要是你出了什麽事,晚照又是個小丫頭,你還指望她能將這個攤子撐起來?”


    韋大夫端著溫水一飲而盡,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他著急呀,為什麽大家會聞癆色變,還不是因為癆病無藥可治?


    要是不趕緊將方子研製出來,癆病往整個大盛朝擴散開來,死的人隻怕會更多。


    薛度雁想到那個快要研製出癆病方子時,慘遭家中巨變的鍾太醫,不僅低聲呢喃道:“要是鍾太醫還在世就好了!”


    “鍾太醫?”韋大夫抬起頭,“什麽鍾太醫?”


    “聽說十幾年前有個太醫就快研製出癆病的方子,可是家中遭遇巨變,那個即將問世的方子也隨著鍾太醫入了土。韋大夫,您怎麽了?”


    韋大夫回過神來,撓了撓自己的臉:“我沒事,隻是有些餓了。”


    晚照端著一碗粥和兩個肉包子走過來,“一天都沒吃東西了,怎麽能不餓呢?”


    說完將手中的托盤放在藥棚裏那張隨意搭起來的小桌子上,扭頭對韋大夫說道:“韋大夫,先吃點東西吧!”


    韋大夫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緊鎖著眉頭,沒聽見晚照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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