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苗媽媽就指使羅氏的陪嫁們開始收拾東西,浩浩蕩蕩地把東西搬了出去。


    下午,在大理寺的監牢待了三天的沈聽玨被硯台拿著板車拉回府,三天不見,他已瘦了一圈,身上還帶著傷,聽說是出獄前被羅大人下令打了三十大板。


    硯台對著趙氏哭得滿臉是淚:“羅大人說,侯爺雖然補齊了前太太的嫁妝,但是板子還是要打,若是這頓板子不受著,他就稟告陛下,讓陛下裁決。”


    趙氏看著像是被人狠狠蹂躪過的大兒子,心疼地抱著他直喊心肝,喝道:“還愣著作甚,快去請大夫!”


    寶琴和寶瑟將沈聽玨扶進屋子裏,冬來出去請大夫,春至則絞了帕子替他擦身。


    冬來出去請大夫的消息傳到了不歸樓,薛度雁正喝著燕窩粥:“侯爺回來了?”


    扁舟剛去問完回來,點頭道:“回來了,是硯台拉著板車拖回來的,聽說被打了三十大板,臀部還滲血呢,看得怪叫人開心的。”


    “去,告訴銀簪和杏蕊,她們不是擔心侯爺嗎,讓她們去宣明堂照看侯爺吧!”


    扁舟領命出去了。


    薛度雁問正坐在小杌子上納鞋底的崔媽媽:“媽媽,之前讓人去查傷了大貴的那夥人,可查到什麽消息了?”


    崔媽媽正拿著頂針將手裏的粗針釘進厚實的千層底布裏,又用夾子把針扯出來才道:“那夥人來無影,去無蹤,自從那日在街上出現一次以後,就再沒人見過他們。”


    大貴說那夥人手上有繭子,尤其是虎口處的繭子,尤其厚。


    手上有繭子的大有人在,可虎口上的繭子,那是習武之人才會有的東西,他們究竟是什麽人?


    “還是要留意,說不定他們什麽時候會出現。”薛度雁有一種預感,那夥人和沈聽玨一定有某種聯係。


    崔媽媽應了:“老奴已經安排人盯著,他們一旦出現立刻來報。”


    薛度雁垂下眼眸,想到了溫若綺,沈聽玨回來了,也該讓這對苦命鴛鴦團聚了。


    沈聽玨是回來了,可沒想著和溫若綺團聚的事情,而是想著自己被關進大理寺以後家裏發生的一切。


    自己不僅被打了一頓,還賠了那麽多錢出去。


    等回到家,又被告知三兄弟已經分家了,屬於他的財產分成三份,其中兩份給了兩個弟弟。


    想到那麽多錢從自己的口袋流走,他心痛得無以複加,還沒等到宣明堂,就又暈了過去。


    沈聽玨此時正躺在宣明堂的碧紗櫥裏特製的軟榻上,褲子半褪下來,露出紅腫開裂的臀部,看得趙氏不住地掉眼淚。


    銀簪和杏蕊看到沈聽玨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大屁股,腳步頓了一下,隨後痛哭著撲了過去:“侯爺,侯爺你怎麽樣?”


    杏蕊的手正好碰到還沒上完藥的屁股,昏迷中的沈聽玨嗷了一聲,醒來看見一個女人哭花了臉,一袖子將她推開:“離我遠點!”


    見她們哭得梨花帶雨,話裏話外都在擔心他,因為家事而煩心的他斥責的話沒說出口。


    倒是趙氏,讓王嬤嬤將她們趕了出去,屋裏隻留下幾個心腹:“薛氏就是塊臭石頭,軟硬不吃,我哭也哭過,凶也凶過,她一點都不買帳。你也不爭氣,人已經娶進來了,這麽多天還沒破她的身。要是她成了你的人,那大筆的銀錢還能飛了?”


    沈聽玨趴在軟枕上,讓硯台給自己上藥,他說:“等我養好傷,就跟她圓房,等她懷上孩子,她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早知如此,在把人娶進門之前就先要了她這個人,一個殘花敗柳,抬進侯府做妾都是高攀了。如今坐著正室的位子,跟個守財奴似的!”趙氏恨恨地甩了一下帕子,想到薛度雁進門以來自己受到的挫折,就恨不得將她打一頓。


    王嬤嬤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片刻才道:“老太太,老奴知道一個藥方子,女人服下之後會欲罷不能......”


    這種藥方是秦樓楚館用來對付姑娘們的,要是有不聽話的,就灌一貼藥進去,保管日後服服帖帖。


    趙氏不滿地看了她一眼:“有這藥方你早該拿出來,也不至於讓她蹦躂了那麽久。”


    “這不是沒想到那小蹄子這般難對付。”王嬤嬤咬牙說道,“還是先讓侯爺養好傷,索性沒有傷筋動骨,養上十天半個月應該差不多了。”


    幾人在密謀著見不得人的醃臢事,羅氏卻在收到苗媽媽來信時驚住了。


    侯府分家了?


    他們就躲出來那麽幾天,侯府就分家了?


    她把信給沈儒霄看,他也是一副如遭雷劈的模樣。夫妻倆沒多做停留,收拾東西就往家裏趕。


    好在他們還有理智,把東西放到新家,他們才抱著沈意回了侯府。


    趙氏看見他們回來了,繃著的臉怒氣正盛,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喝道:“你們這兩個不孝的東西,還知道回來?你大哥出了事就你們跑得最快,如今分了家倒知道回來了?”


    “母親恕罪,我們也不曉得這般巧,前腳才出了門,後腳大哥就出事了......”


    哐!


    一個茶杯砸在羅氏跟前,濺起來的碎片劃破了小沈意的臉,眼角處刮出一道口子,鮮血順著沈意白嫩的小臉往下滑。


    原本跪在母親身邊的沈意被嚇哭了,她又怕又痛,捂著臉要娘抱,哭得撕心裂肺。


    趙氏原本還有些理虧,看見沈儒霄帶著怒意的眼神,她抬眼瞪了過去:“看我作甚,生了個賠錢貨還當寶一樣寵著,還不如早些生個孫子來得正經!”


    羅氏心疼地抱起女兒,抬聲讓折柳去請大夫。


    她站了起來,眼底蓄起兩簇怒火:“母親要打要罵,衝著兒媳來便是,何必對阿稚撒氣?您這般寵愛大哥,輕待夫君,知道的會說您偏心,不知道的還以為夫君不是您生的呢!”


    見趙氏一肚子的話梗在喉嚨,她強忍著怒氣告退:“兒媳還要帶阿稚看大夫,就不伺候母親用午膳了。”


    沈儒霄也麻溜地爬了起來,跟著妻子出了宣明堂。


    沈意的哭聲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聽不見,趙氏才抖著氣白了的嘴唇說道:“羅氏這是被薛氏教壞了,從前那樣溫順謙恭的人,如今也敢忤逆婆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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