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度雁讓人去碧霄閣請羅氏和沈意過來吃午膳,昨日本想讓她們過來的,發生趙氏身子不舒坦的事情,羅氏也不好去不歸樓串門子。


    “做個蝦仁蒸蛋,五味杏酪鵝,羊蹄筍,槽瓊枝,酸甜鱖魚,再做個三鮮兒魚肚羹......”薛度雁報了好幾樣,晚照一一記下,去小廚房找竇大娘了。


    等羅氏牽著沈意走到不歸樓,飯菜已經做好上了桌,她看著滿桌的菜,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又覺得自己失態,忙掩口說道:“嫂嫂,你這兒的菜也太多了些......”


    “不多!”薛度雁抱起沈意,將她放到膝上坐著,眼裏都是笑:“這些都是阿稚喜歡吃的,是不是?”


    沈意聞著飯菜的香味,早已流下了口水。自己拿出小帕子在唇角一擦,乖巧地點頭:“嗯嗯嗯,阿稚愛吃!”


    隻是這頓飯吃得不太盡興,才吃到一半,沈意小手抱著的鵝腿還沒啃完,就聽見寒侵的腳步聲從外頭傳來。


    “你不是帶著我的對牌去攏煙閣盤賬了嗎,怎麽這時候回來了?”薛度雁還有些納悶,寒侵才剛出門沒多久呢!


    寒侵是發現外頭出了大事,顧不得去攏煙閣,就連忙掉頭回侯府來了。


    她湊到薛度雁耳邊輕聲說道:“姑娘,前頭夫人的外家舅舅聯合成陽侯府將侯爺告上大理寺了!說是狀告侯爺侵吞原配的嫁妝,大理寺少卿已經接了狀子,正到處找侯爺呢!”


    薛度雁吃了一驚,不是說宋幀的外家早就和成陽侯府老死不相往來了嗎?


    怎麽如今兩家倒齊心協力起來了?


    “中書侍郎和成陽侯聯手告了沈聽玨?”


    寒侵喝了一口水,點頭繼續說道:“劉媽媽拿了先成陽侯夫人的嫁妝單子回了中書侍郎府,比對過先夫人的嫁妝單子之後,回侯府將先夫人的嫁妝清點了一遍。”


    “您猜怎麽著?先夫人和她母親留下來的嫁妝都被搬空了,隻剩下一些不值錢的小物件兒,大件全都不翼而飛了。”


    別說大件,許多金飾,玉飾,綢緞,雲羅,稍微值錢些的全沒了。


    先成陽侯夫人秦氏是宋幀的生母,她走了,留下來的嫁妝自然由宋幀繼承,嫁人時連同成陽侯府給的嫁妝一同抬到安寧侯府。


    寒侵說劉媽媽先回中書侍郎府比對秦氏的嫁妝單子倒也沒錯。


    宋幀雖然死了,可她還有一個兒子,這個兒子還是侯府的嫡長子,她留下來的嫁妝理應交給沈煒。


    可沈煒才五歲,離他成年還有十好幾年呢,生母的嫁妝財產便由父親掌管。


    劉媽媽去盤宋幀的陪嫁,卻發現宋幀的陪嫁已經被搬空了,這其中出了什麽事,可就值得推敲了。


    羅氏突然有點發慌,她將女兒啃得坑坑窪窪卻隻吃到幾口肉的鵝腿拿了下來,用小帕子把女兒小手上的油膩擦了擦。


    薛度雁瞥見她的心神不寧,開口道:“二弟妹,你和二弟帶著阿稚去莊子上住幾天吧,省得老太太讓你去求你爹。”


    羅氏的父親正是大理寺少卿羅正威,依趙氏胡攪蠻纏的功力,興許會強迫羅氏回少卿府求羅正威網開一麵,放過沈聽玨。


    如今趁消息還沒傳到趙氏的院子裏,趕緊讓羅氏避出去才是。


    羅氏抱起沈意,也沒來得及多說什麽就急忙走了。


    她確實要避出去,她父親做了一輩子官,一直以來都剛正不阿,勤勤懇懇。


    要是侯爺果真侵吞了前大嫂的嫁妝,就算她這個親女兒去求情,他也不會讓侯爺全須全尾地回來。


    趙氏有時候看上去倒是很端莊,挺能唬人的,可胡攪蠻纏起來,街頭賣菜的婆子都怕她。


    薛度雁讓人收拾了飯桌,又喝了一碗桂圓紅棗茶,愜意地窩在軟榻上:“崔媽媽之前還問我為何與劉媽媽說那麽多,我就說她是一把好刀,這不就出鞘了?”


    大盛朝男人用妻子嫁妝的事情不少,大多是姑娘願意拿出來給夫君用,沒人鬧到外邊去,這是民不舉,官不究的事兒。


    她前世也是心甘情願拿自己的嫁妝銀子貼補侯府,外人誰又知道她的十裏紅妝全貼進侯府去了呢?


    可若是夫家侵吞妻子的嫁妝,被妻子的娘家人告上公堂,那可不是那麽容易脫身的。


    薛度雁猜測得沒錯,中書侍郎和成陽侯兩家同時將安寧侯告上大理寺的事情瞬間傳得沸沸揚揚。


    趙氏得知此事的時候,臉上的疙瘩還沒完全消褪,就氣急敗壞地讓人去找沈聽玨。


    等沈聽玨被硯台從外麵的溫柔鄉找回來時,安寧侯侵吞原配嫁妝,續娶湖州首富女兒謀求富貴的消息已經傳遍了京城。


    薛度雁也佩服沈聽玨,昨晚才和銀簪,杏蕊度過極為和諧的新婚夜,在宣明堂吃過早膳又跑出去了。


    至於他去了何處,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在溫若琦那兒。


    就是不知道沈聽玨的腰還好不好。


    沈聽玨的腰不是很好,他早上出去原本是想去找幾個狐朋狗友,看看有沒有辦法謀得一官半職,也好過成日待在家裏。


    才走到長興街,就遇到出來買包子的溫若琦。


    溫若琦見到他心裏萬分高興,還當他是出來找她的,歡歡喜喜地挽著他往聽荷小築走。


    兩人都見麵了,有些事情不得不做,連著伺候三個女子,沈聽玨都覺得自己快被掏空了。


    回了宣明堂,趙氏見他眼底發青,腳步虛浮,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該睡的沒見他睡,不該睡的倒睡得起勁。


    到底是自己的親兒子,在他小時候自己又寵溺太過,現在二十幾歲的人了,再也掰不回來。


    “劉媽媽去盤了宋氏的嫁妝,庫房的鑰匙你不是一直收著,她怎麽會有?”眼看著就有官差前來傳喚,趙氏一想到侯府丟盡了臉麵,她就兩眼發黑。


    沈聽玨想了一會兒才道:“用宋氏生前做的荷包收著呢,這不是準備迎娶薛氏,我怕她介意,就把荷包摘了放在我的書房裏。”


    他們知道劉媽媽是宋幀的心腹,心裏對宋幀的嫁妝有數,宋氏生前他們就連哄帶騙地把庫房的鑰匙拿了過來,美其名曰幫沈煒保管。


    劉媽媽一直被灌輸宋幀是被薛度雁逼死的這樣的想法,她自宋幀死後,就一直琢磨著怎麽對付薛度雁,怎麽做才能護住沈煒,完全忽略了宋幀的嫁妝。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不做冤大頭:被害死的商女重生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根香菜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根香菜吖並收藏不做冤大頭:被害死的商女重生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