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不同的畫作,匯成一幅大的風景圖,他們意氣風發活著,對日子保持最好的狀態。圖層有明有暗,錯落有致,乍一眼看畫中,一時分不清書裏主要講的是誰的故事,看起來每對情侶都是主角。


    他們的生活好像大同小異,然除了平淡與一日三餐之外,還是有所不同。


    鍾四季和徐梨海的愛情,從來沒有阻礙,幸福的神天天光顧他們,愛意已經在心底深深紮根,使他們一生都在愛裏度過。他們討論今天你有沒有想我,今天天氣很好要去哪拍照,今天是周日要看什麽電影……


    駱溪友和邱翡之的愛情夾雜親情,他們在愛情和親情之間舉步維艱,如果一個人想擁有更多,他什麽都想要,哪樣都想兼顧,在戀愛裏,才不能光明正大,將愛意藏在晦澀裏,捱過難關,更有難關……


    齊何與林緹的愛情,總關乎話多話少,一個人話多了,另一個人話便少了,一個活潑,另一個更開朗,一物降一物,變成一靜一動……


    太陽要回家了。


    所以,人們稱為日落。


    它收斂起刺眼的光芒,昏黃渲染藍天與白雲,白雲一絲一縷飄動,太陽也一寸一慢慢沉淪在山間。


    鬧鍾眨眨黑不溜秋的眼睛,看太陽最後一輪是如何消失,無論看過幾次,它心裏都驚奇著,在它的世界裏,無法用理論解釋太陽消失的自然現象,它隻知道太陽消失後不見蹤影,天就黑了。


    等明天太陽又會出來。


    太陽一出來,天又亮了。


    鬧鍾覺得太陽升起降落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但它沒辦法問它爸爸和父親,它嗚嗚嗚發言的嗓子,說明它是狗狗界裏的一員。不過它對此好像一無所知,因為它不隻是吃狗糧,它還吃飯。


    香噴噴的飯,軟綿綿的飯。


    家裏人對待它,不以對待狗的方式對待它,而是把它視為家人,給它愛與關懷,這樣讓鬧鍾有一個奇妙的認知,它是人類界裏的一個乖寶寶。


    “鬧鍾,你看。”徐梨海用手指遠處的山頭,“太陽不見了。”


    鬧鍾知道,它唔一聲。


    但它沒辦法問太陽怎麽了。


    徐梨海和鬧鍾說,“太陽從東邊出來,又從西邊落下,白天太陽高升,晚上太陽隱匿,太陽看樣子逃跑了無數遍,可太陽終究在這裏,不在這裏就在那裏,從這裏去了那裏,那裏就變成這裏,好巧不巧,太陽一直在這裏就說通了。”


    鬧鍾在消化徐梨海的話,它覺得深奧。


    “太陽會一直在。像爸爸會一直待在你身邊一樣。不過爸爸和太陽不一樣的點是,爸爸晚上也在。”徐梨海撫摸鬧鍾的頭,很煽情道,“鬧鍾,爸爸是想說,無論你身在何處,爸爸都會一直愛你。太陽在的時候爸爸也在,太陽不在的時候爸爸也在。”


    鍾四季抓住徐梨海的手,像是在安慰徐梨海。徐梨海對著鍾四季再次告白,“我也愛你老公,很愛很愛。”


    “小梨,我也愛你。”


    徐梨海愣一下神,淡淡笑著。


    鍾四季說,”鬧鍾現在也才一歲多,你怎麽就想到生離死別的地步了,老婆你想得太遠了,想著想著就不會開心,重要的是當下,把當下過好了比什麽都重要。鬧鍾會老我們也會老,我們在一起變老。單單一個人變老是可怕,但一起變老卻是一種幸福。”


    “生離死別是大自然的規律,我們沒辦法阻止,隻能順其自然。看開一點。鬧鍾會陪我們過很多年。”


    “它有其他小狗的沒有幸運,一年可以過兩次生日,可以帶兩次皇冠,可以吃兩次蛋糕,可以聽兩遍中文版本的狗狗生日歌,還有兩遍英文版本的狗狗生日歌。你還為鬧鍾獨創了《汪汪之歌》。鬧鍾一年兩次生日,相當於我們主觀意識裏把鬧鍾的生命延長,它陪了我們雙倍的時間。”


    “這不是老婆你最初的初衷麽。”


    這些徐梨海從來沒有告訴鍾四季,他隻說過要給鬧鍾一年過一次生日,是鍾四季自己想到的,徐梨海覺得,他和鍾四季的心靈,在很多個日子裏在死死的浸合。


    “提前生老病死思考,是對自己的殘忍,也是對愛你的人的殘忍。”鍾四季很長情看著徐梨海,“老婆我愛你,我不想你不開心,我們把握當下,不要為以後會發生的事情提前擔憂,該來的總會來,在事情沒來之前,須好好享受我們的人生。”


    徐梨海很感懷的看鍾四季雪狼眼裏的堅定,裏麵是力量與剛強。


    “我知道了。”徐梨海吸吸鼻子,“我愛你老公,謝謝你……”


    齊何原本是來叫他們兩個還有鬧鍾去吃飯的,見他們還在講話,想著等他們講完再叫人,站在他們身後好一會兒了。聽他們的告白在一邊有點感動,但當徐梨海又告白,他起一身雞皮疙瘩,太肉麻了,齊何在後麵有點噎住了,林緹從來沒有對他說出愛字,他好想聽見林緹說愛他。


    齊何不尷不尬嗯嗯兩聲。


    “你們……講完沒有,開飯了。”齊何商量的語氣,“要不你們吃飽再聊天吧,再不然你們隻能吃冷肉了。邱翡之他叫我來叫你們,沒有打擾你們吧,或者你們繼續?”


    鬧鍾聽見齊何的聲音,它的姿勢從坐到站,立馬變得熱情,它不太聽懂徐梨海的話,它隻聽懂“爸爸都會一直愛你。”


    並且牢記於心。


    現下,多餘的它也不想什麽了,隻想和齊何親熱親熱。


    齊何看見鬧鍾一動,他不敢走動了。


    徐梨海道,“不礙事,我們已經講完了。先吃飯,聊天時間大把。”


    “鬧鍾它……”齊何愣著,腳邊是鬧鍾的毛發,好像壓到他的腳尖了,“它在我腳邊坐下來了。它這是在幹什麽。”


    “鬧鍾它很喜歡你。”鍾四季溫和補充道,“希望你也能夠喜歡他。摸摸它吧,它在等你摸它。如果你表達對它的喜歡,它會很開心,如果你誇誇它,它也會很開心。它可以聽得懂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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