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陸怡漸漸通竅,何青書有一種女兒終於長大懂事的感覺。


    難為他前一天晚上接到大青的信,馬上就寫出相似的劇本,還要找人在第二天不著痕跡的在陸怡麵前演出來。


    他再一點一點的分析給陸怡聽,告知她裏麵九曲十八彎的內涵意思。


    晚上還要寫信告知詹世宣陸怡的進步。


    這不,現在又在奮筆疾書給詹世宣寫信。


    寫著寫著,感覺旁邊有個人。


    嚇的他差點叫出聲來。


    小青捂住他的嘴,壓著嗓音說道:“別叫!小蘭剛睡著。”


    何青書不滿的說道:“大半夜你不睡覺,跑過來我房間做什麽?”


    小青說道:“何掌櫃,你這大半夜的不睡覺,點著油燈寫信,燈油不要錢的呀!”


    何青書聽到這和小蘭一模一樣的口氣,和隻有小蘭才會說出來的話語,一把將小青推開,說道:“你方才的話我一定要寫進給主子的信裏去,讓主子知道,他的護衛給夫人的丫鬟帶偏成什麽樣了。”


    小青抱住何青書,撒嬌道:“何掌櫃,何叔,別別別,我就跟您開個玩笑,您別當真。”


    何青書嫌棄的說道:“放手,你看看你,和小蘭越來越像了,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了?”


    小青說道:“那哪能呢忘呢。”


    何青書將信折好,說道:“小蘭那笨丫頭,到現在都沒發現你是個男的?”


    小青說道:“何叔,你說小蘭和夫人,還真是像啊,夫人嘛,是個小姐,從小被她爹娘寵著長大,不諳世事也就算了,這小蘭,隻是個丫鬟,怎麽也養的跟個小姐似的,什麽也不懂?”


    何青書若有所思,說道:“看來夫人從小生活的環境裏,身邊也不是什麽好人。”


    為了將陸怡養傻,連陸怡身邊的丫鬟也一起養傻了。


    何青書敲了敲窗台,將信放在了窗台外。


    兩息之後,就有個黑影過來拿走了信。


    一個時辰不到,信就到了詹世宣的手上。


    看著何青書信中寫到陸怡進步很大,詹世宣也露出了笑容。


    又想到甲一查出來的陸怡的身世,臉上的笑容一收,不知道該不該將這件事告訴陸怡。


    陸怡不是嚴氏的孩子。


    是陸塵的原配,大嚴氏生的。


    當年大嚴氏懷孕,嚴氏過來照顧姐姐,結果竟然和陸塵互相看對了眼。


    如果就是這樣也就算了,可偏偏嚴氏也很快珠胎暗結。


    被挺著七個月肚子的大嚴氏抓了個正著。


    大嚴氏受了刺激,一下子動了胎氣,早產。


    生下來一個四斤不到的女嬰之後,就咽了氣。


    當年陸塵正是官評在即,這件事 不能傳出去,便將大嚴氏的事情隱瞞了下來。


    三個月之後才放出大嚴氏難產而亡的消息。


    嚴氏以為了照顧姐姐的孩子為由直接就住進了陸塵的家中。


    六個月後,嚴氏生下來一個白白胖胖的女兒。


    兩個孩子放在一起,大嚴氏生的女兒還 不如嚴氏生的這個大。


    陸塵自從妻子去世後,就一直滿心愧疚。


    嚴氏知道自己如果處理不好,會和陸塵有隔閡。


    於是提出,將自己的女兒和大嚴氏生的女兒對調。


    她會把大嚴氏生的當做親生女兒對待。


    陸塵看著像隻小貓一樣的大女兒,同意了嚴氏的提議。


    彼時陸塵還隻是一個七品小官,家中不太富裕,也請不起太多仆婦,更別說請奶娘。


    所以大女兒從出生就沒有喝過一口奶,直到嚴氏生了孩子,大女兒才開始喝奶。


    嚴氏這一舉動將陸塵感動,所以這些年即便已經升到了五品,家中也有些富裕,可他也從來沒有納過小妾。


    嚴氏一直將兩個女兒照顧到三歲,兩個女兒都活潑健康了,她才開始備孕,生了陸昭和陸旭。


    可以說日子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陸家的生活還是過得去的。


    當然,這隻是表麵上的,闔家歡樂的樣子。


    聰明的陸慧在十五歲這年發現了自己和陸怡的身世。


    也就是說,其實陸怡才是陸塵和大嚴氏的女兒。


    陸怡才是姐姐,陸慧是妹妹。


    嚴氏這麽多年,對陸怡的寵愛,陸塵都很是滿意。


    陸塵認為,嚴氏是真的將陸怡當做親生女兒一樣對待的,那麽,九泉之下的大嚴氏,看到她的女兒被照顧的這麽好,應該是可以瞑目的。


    詹世宣這樣一調查,再聯想到前兩世陸怡的結局,他心中已經確定了,嚴氏對陸怡用的就是捧殺。


    雖然是沒有什麽證據,可兩世陸慧都成了人生贏家,而陸怡卻是英年早逝。


    詹世宣將信放進旁邊的火爐裏燒了,這一次,他會好好護著陸怡的。


    甲三過來,說道:“主子 ,藥湯準備好了。”


    詹世宣從輪椅上起來,走進淨室,卸下所有衣衫,進入浴桶。


    聞著熟悉的藥味,詹世宣慢慢的閉上眼睛。


    鄔杳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看見他這樣,以為他睡著了,說道:“泡藥浴的時候不要睡覺,從小就叮囑你,到現在還是這麽不聽話!”


    詹世宣沒有睜開眼睛,而是說道:“我查出來了。”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


    可鄔杳卻心中一震,這小子太聰明了。


    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對手,別等下三兩句就被他把話套出來。


    鄔杳馬上說道:“年紀大了,要早點睡覺,你泡好了就記得服藥。”


    然後溜之大吉。


    詹世宣睜開眼睛,眼神不再是像以往那般空蕩,而是堅定中散發著希望。


    懸崖對麵,太後還沒有休息。


    她還是如以往一樣,端坐在懸崖邊。


    看著對麵的禪房裏那一點星火。


    太後就這樣靜靜的坐著,如嬤嬤和會嬤嬤兩人站在她旁邊,如同兩尊銅像,一樣的不出聲。


    雖然三人都裹著厚厚的棉衣,太後還披了一件毛鬥篷,可這深秋的夜晚,寒氣依然逼人。


    終於太後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阿嚏!”


    如嬤嬤馬上就摸摸太後的手,說道:“娘娘,夜深了,不如就寢吧。”


    太後的眼睛舍不得離開對麵,說道:“不了,哀家還想再坐一會,阿如,你去給哀家熬一碗薑茶來吧。”


    太後最討厭的就是喝薑茶。


    可現在寧願喝薑茶,也要在這裏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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