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安氣呼呼地道:“毒婦,你敢傷媚兒,我跟你沒完。”


    林夫人看都懶得看他一眼,隨口道:“來人,將胡媚兒的臉劃爛,扔出府去。是死是活,全看她的造化。”


    林元安指著她,你你你。


    林夫人無所謂地道:“胡媚兒仗著你的勢,草菅了多少條人命,你比我清楚?我若是寫一封告密信,你這官就算做到了頭。”


    林元安不敢反駁,這是事實,也是他的軟肋。


    嘴裏不停罵著毒婦,毒婦,解氣。


    林夫人冷笑道:“毒婦,對,我就是毒婦,那又怎麽樣。


    我這毒婦給你生兒育女,陪你過了十多年,不離不棄。


    你知道咱們兒子怎麽死的嗎?明明神醫就在附近遊曆,我央求你去找神醫,給孩子看病。


    你嘴上答應,卻流連青樓,遲遲未動身。導致孩子錯過了治療,落下終身殘疾。


    孩子他受不了打擊,自殺而亡,自殺,你懂不懂。


    我這當娘的,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們的兒子。


    還有你這個官身,要不是我娘家人幫你斡旋,你能當的這麽順利。


    我倒了八輩子血黴,嫁了你這麽個狗屁玩意兒。


    呸,看你一眼,我都嫌髒。”


    林夫人一通輸出後,隻覺得心情舒暢,悶在心中多年的鬱氣都散了。


    今後她要為自己活,為女兒活。


    男人,狗屁都不是。


    林夫人平複心情後,對冷青霖說道:“先生,我家老爺最近勞累過度,憂思憂慮。


    導致精神恍惚,恐有失心瘋之征兆,難以主持政務,還請先生代勞。”


    說著從懷裏掏出官印,以及調兵的兵符,鄭重其事的交到冷青霖手中。


    冷青霖有一瞬間的恍惚,剛冒出取而代之的想法。


    這就成了,簡直像做夢一樣。


    林夫人跪地磕了三個響頭,鄭重的道:“先生,我是個婦人,所做的有限。


    三縣的百姓們,全指望先生了。懇請先生,一定要保大家平安。”


    冷青霖受了重托,隻覺得肩上的責任重於泰山。


    “夫人放心,我定會竭盡全力護住大家,我的愛人,我的親人都在這裏。


    我要護著他們活下去,護著大家都活下去。我們一定會渡過難關,迎接希望。”


    “好。”


    林夫人將狼狽的林元安帶走了,至於知州大人的未來,會如何,誰也不清楚。


    林夫人來之前已經做了萬全準備。


    府衙內的差役們,皆在門外候命。


    冷青霖當即發號施令,一部分官差,和藥商一起去發放藥材。


    連夜配製藥包,分發到百姓手上。


    和朝廷聯係的人,繼續聯係,爭取更多的時間。


    調兵鎮壓暴亂,開倉放糧,發放物資,保證百姓們的基本生活等等。


    一條又一條,蓋著官印的命令出台。


    南郡三縣頓時動了過來,所有人都在為了活下去,努力著。


    遇到反骨的,不願意聽從命令的人,阿四便會當場擊殺,震懾所有人。


    也不知道林夫人采取了什麽手段,所有人都高度配合冷青霖。


    效率之高,動作之迅速。


    短短三天的時間,疫病基本上得到了控製。


    百姓們沒了死亡威脅,紛紛走出家門慶祝新生。


    如今,就等著朝廷,撤銷縱火燒城的密令。


    如此,危險才算徹底解除。


    冷青霖派人不停地的上報,交涉,卻遲遲未得到回應。


    他已經三天三夜未合眼了,全靠一口氣撐著。


    阿四怕他身體撐不住,到時候不好跟柳恬恬交差。


    隻能盡力勸著,讓他注意休息,不能強撐。


    冷青霖現在是大家的主心骨。


    他們二人所到之處,被百姓們稱為神明下凡,被大家當做救世主,呼聲極高。


    疫病雖然控製住了,但所有人都提著心。


    朝廷的秘令一刻不解除,大家依然麵臨危險。


    眼看正麵上報沒希望了,冷青霖和許青禾商量,走特殊渠道。


    直接找太子殿下,傳遞信息,懇求太子殿下出麵。


    到了第五天下午時分,蓋著皇帝玉璽的聖旨,終於下達了。


    南山崖口的重兵撤了。


    幾十萬百姓們,終於熬過這場疫病之災。


    隻是災後重建工作,依然是個難題。


    這些和冷青霖沒有關係,他將官印和兵符交還給林夫人。


    至於其他的,自然有朝廷接管,有太子殿下把控。


    他一介布衣,可以功成身退了。


    全縣百姓們在慶祝新生的時候,冷青霖和阿四偷偷的溜走了。


    冷青霖顧不上自己的身體狀況,一門心思的要趕回去見柳恬恬。


    想要第一時間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原本說好早去早回,卻足足耽擱了十來天天。


    直到手中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妥當,這才得以脫身。


    兩人先去了作坊,作坊大門緊閉,一個人也沒有。


    藥材發完了,人都撤走了。


    兩人馬不停蹄的去了冷府,這才得知,柳恬恬帶著阿三,去了南陽關。


    冷青霖害怕柳恬恬有危險,二話不說,要去南陽關找柳恬恬。


    奈何他高強度工作了十來天,身體早已到了極限。


    加上他身體底子還未養好,激動和擔憂之下,眼前一黑,當場暈厥。


    清醒之後,顧不上調理,掙紮著要去南陽關找柳恬恬。


    阿四拗不過他,隻好安排馬車,讓他在馬車裏休息。


    趕著馬車,以最快的速度,朝南陽關而去。


    每每想起這件事情,他都後怕不已。


    差點和柳恬恬陰陽相隔。


    話說,柳恬恬帶著阿三連夜去南陽關,快馬加鞭,路上不敢有片刻的停歇。


    柳恬恬大腿根處的皮膚,磨得血肉模糊,麵龐被狂風吹得幾乎沒了知覺。


    滿頭滿臉的沙子,灰頭土臉的,終於到了南陽關的簡易將軍府。


    南陽關天遠地闊,一望無際,風景不錯。


    奈何風大,沙塵多,每次來,都會吃上一嘴的沙子。


    氣溫也比別處低好幾度。


    柳恬恬和阿三在路上的時候,已經自覺的穿上了抗風的鬥篷。


    鬥篷是阿三提前準備好的,他常常來南陽關送信跑腿,頗有經驗。


    兩人在午後時分到達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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