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告訴你。”


    “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薑昭眉頭緊皺,如有實質的暴虐緊緊積壓著房間內殘存的空氣,她寒涼一個字落下:“說。”


    死士咬緊牙關:“你要幫我把烏橋幫滅了。”


    “烏橋幫?”


    “對,烏橋幫,本部在中洲,一個專門收錢殺人的組織。”


    薑昭唇角危險的勾起 :“你憑什麽覺著,我會因為你,得罪一個龐大的殺人組織,給自己招惹禍端?”


    她撐起身,雙手環胸,寡薄的視線掃了他一眼:“看來你還看不太清現在的形勢。”


    “你暈倒在路邊的時候,在你的西北方百米處拐角有兩個人守著,如果不是我把你送醫院,你現在已經被抓回去了。”


    她腔調很慢,卻讓人無故感到陰森:“別不知足,黑桃a。”


    最後三個字一出,死士瞳孔劇烈震動,他唇瓣張張合合,因為太過激動,眼淚流滿了整張臉,在傷痕斑斑的映襯下,帶出點淒涼的詭異。


    剛直起上半身,薑昭就一手給他拍了下去,語氣不耐又冷躁:“你幹什麽?”


    死士搖了搖頭,咬著牙固執地起身下地,搖搖欲墜的身子緩緩在薑昭麵前跪了下去,單膝跪地,一隻手握於胸前,一隻手恭敬垂立在地麵。


    聲音仿佛要撕破喉嚨:“屬下參見執事。”


    薑昭:“???”


    什麽玩意兒?


    怎麽她就成執事了?


    什麽執事?


    她深色的瞳眸劃過點茫然,回頭看了一眼許延青,發現許延青比她更茫然。


    “......”


    薑昭皺了皺眉,大腦飛速運轉,忽然靈光一閃,她咳了兩聲,拿出自己從未展示過的影後實力,麵上瞬間恢複一派淡然,高貴又不容侵犯:“起來吧。”


    “是!”


    死士...黑桃a激動的語無倫次:“執事,沒想到我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了您,自從家主不在以後黑桃a這個代號已經沉寂許多年了,沒想到它居然能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執事,您究竟去哪了,為什麽不回中洲本部?還有您居然如此年輕,怪不得家主在時,總是和我們說執事實力深不可測,切不可小看,現在一看,果真如此!”


    “......”


    薑昭沉默。


    她雙手環胸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位黑桃a。


    怎麽的,剛才還一副死人樣,現在馬上滿血複活了?


    叭叭叭叭的比她都能說。


    這人怎麽還兩副麵孔呢?


    不過,她也算聽明白了。


    哦,是她隨口一說的黑桃a讓他誤以為她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執事。


    嘖。


    她就是看他肩膀上那個印記不爽,隨口一說,沒想到,就這麽誤打誤撞地打入敵人內部了?


    薑昭挑眉,隨手撥弄了下腕上的紅繩,隨後輕撩眼皮,麵上波瀾不驚,一本正經地胡謅著:“不愧是黑桃a,忠心可嘉,成功通過了我對你的考驗。”


    為了不打草驚蛇,她決定循序漸進,一點點套話:“現在說正經的,你這身傷怎麽弄的?”


    黑桃a一頓:“少主當眾弑父篡位,他恨極了老家主,自然也不想我們這批一開始就跟著老家主的死士活。”


    薑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已經完全將自己代入角色:“不錯,咱們這位少主啊,心狠手辣,不僅對你們下手,這幾年,也沒少給我下絆子,但是我沒想到,他居然如此不近人情。”


    許延青人都麻了。


    他就看著他師父在那瘋狂地飆著演技。


    說實話,如果他不是提前知道。


    他沒準也會被他師父騙了。


    “對您也下狠手嗎?”


    黑桃a一驚,“不應該啊,我聽老家主說過,如果當初不是因為您從中勸阻,少主身邊的那個女人早就死了。”


    “他應該對您是有所收斂的。”


    薑昭眉心一跳,“女人?”


    “是。”


    說著,黑桃a眸光怪異地看著她,“您不知道?”


    薑昭心裏咯噔一聲,太陽穴跳了跳,她抿唇,不動聲色圓回來:“我當然知道,隻是沒想到他對那個女人那麽深情罷了。”


    哪個女人啊我焯?!


    “原來是這樣。”


    看著黑桃a猶疑打消的神情,薑昭心下鬆了口氣。


    與此同時,望著黑桃a麵色忽然湧上來的一抹紅潤,她暗道不好。


    這不會是回光返照吧?


    她漆黑的眸瞬間變得濃稠,視線一眨不眨地盯著她,薄唇輕啟,緩緩道:“近來有幾個仇家找上門來,跟我說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我這麽多年在外曆練不太清楚,正好問問你。”


    黑桃a點點頭,恭敬抱拳:“您請說。”


    “十五年前,明城一處偏僻的山莊忽然闖進來一批蒙麵人,不由分說將整個山莊屠了,還抓走了一個孩子。”


    薑昭覺著,這麽多年,她已經有足夠的定力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可是真說出來,她心尖還是無可避免地泛起一陣刺痛,如綿綿細針一齊紮進經脈,是穿破骨髓的痛。


    她停頓了下,繼續道:“據那幾個人說,他們朦朦朧朧看見闖進來的人頸後帶著一片黑桃心的紋身,極其精致。”


    她眸光忽然定在他身上,墨染的瞳眸深處壓著幾欲噴薄的殺意,語氣沉而緩:“屠莊、抓人,這件事你有沒有印象?”


    誰知這話一出,黑桃a的神情陡然變了,“你不是執事,你到底是誰?”


    薑昭眉梢幾不可見地動了動,心中翻滾的戾氣讓她語氣也越發不耐:“你說什麽?”


    “我們黑桃一支,印記從來都是刻在肩膀,這人盡皆知的家章執事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你到底是誰?為什麽冒充執事?”


    “可笑。”


    見謊言被拆穿了,薑昭也不屑得繼續戴那副麵具,清冷的麵龐溢出濃重的譏諷:“是你自己上來二話不說直接下跪,一口認準我是什麽破執事,怎麽的,怪上我了?自己拉屎說別人放屁,惡心誰呢?”


    黑桃a:“你!”


    他氣急敗壞,目眥欲裂:“居然敢冒充執事,我就算是死,你也休想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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