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驚詫地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旁的常曦,她沒想到這個看著比自己還小的常姑娘竟然有這麽深厚的內力,感覺比對麵的南海鱷神還要強。


    “你要自殺,就因為這家夥看到了你的樣貌?”常曦明知故問。


    “是!”木婉清點點頭,“我立過誓,誰若看到我的樣貌,若不殺他,便要嫁他。我殺不了他,又不願嫁他,隻能自殺。”


    常曦問道:“你幹嘛立這麽奇怪的誓言?”


    木婉清回憶道:“我從小被父母遺棄,幸好遇到師父。她將我養大,還教我武功,我們一直生活在深山裏。我師父說,世上男子個個負心薄幸,若見到我的樣貌,一定會千方百計騙我,便在我十四歲那年,讓我戴上麵幕。日前師父收到師叔的信,得知了仇人的消息,要帶我下山報仇。臨下山時,便命我立下了這個誓言。”


    常曦勸道:“一個誓言而已,人命關天,偶爾違背一下也沒事吧。”


    “不行,既然立誓,怎麽能不遵守?”木婉清看常曦的眼神就像在看渣女,“我師父說,我如不遵此言,她得知後便即自刎。她一向說到做到,絕不是隨口嚇我。”


    常曦疑惑道:“你的誓言具體是怎麽說的?有自殺這個選項嗎?”


    木婉清一愣,眼睛忽得瞪大,仿佛看到什麽恐怖的事:“我當時說:‘倘若有人見到了我的臉,我若不殺他,便須嫁他。那人要是不肯娶我為妻,或者娶我後又將我遺棄,那麽我務須親手殺了這負心薄幸之人。’然後師父說,我如不遵此言,她得知後便即自刎。我,我沒說我可以自殺,我若自殺了,那師父,會不會認為我沒有遵守誓言?”


    南海鱷神哈哈笑道:“很好,很好。你不能親手殺了我,便需嫁給我,不然你師父就要自殺。來,跟我走,我們找個地方洞房。”說著便伸手來抓木婉清。


    木婉清茫然無措地站在原地,常曦上前一步,伸手去撥南海鱷神的手臂。


    “滾開!”南海鱷神變爪為掌向常曦拍來。


    常曦也運氣抬手一掌拍去,一大一小,黑白分明的兩隻手掌迎麵遇上,隻聽砰地一聲大響,平地卷起一圈沙塵。二人忍不住連連後退,即便一邊的木婉清也覺呼吸一滯,不由後退幾步。


    怎麽可能?二人心中同時覺得不可思議。


    南海鱷神是沒想到對麵一個十幾歲的毛丫頭,內力竟比自己強這麽多。


    而常曦則沒想到,自己這麽強的內力,對掌竟然沒能勝過區區南海鱷神嶽老三。


    沒錯,常曦的內力是強出嶽老三很多,但她一沒有像樣的掌法,內力運用很是粗糙,二是肉身強化不足,遠遠不如嶽老三壯實,這一進一出,就有了剛剛平手的局麵。


    嶽老三瞪著小眼睛叫道:“丫頭,好掌力,你叫什麽名字?”


    常曦雙手背在身後,故作傲然道:“嶽老三你聽好了,姑娘姓常名曦。”身後的左手卻在悄悄給右掌按摩。以後再也不和這種野蠻人對掌,太疼了。


    嶽老三叫道:“什麽老三,我是老二,別以為和我掌力鬥了個平手就可以亂叫,我們再來比比兵器。”說著,他解下背上的包袱,從中取出一把短柄長口的奇形剪刀和一條鋸齒軟鞭,看上去就像鱷魚的嘴巴和尾巴。


    常曦一舉手中劍道:“要打架不急,先得把話說清楚。”


    “什麽話?”


    常曦轉頭看向木婉清道:“木姑娘,你剛才說‘倘若有人見到了你的臉,你若不殺他,便須嫁他。’對不對?”


    木婉清道:“沒錯。”


    常曦又問:“那你可以嫁幾次?”


    木婉清有些生氣:“自然隻有一次。”


    常曦點點頭:“也就是說,你這個誓言,隻對第一個見到你樣貌的人有效,對不對?”


    木婉清微微遲疑:“若我已經嫁人,自然出嫁從夫,是不是拋頭露麵,全憑夫君做主。”


    常曦笑道:“那就成了。剛剛第一個見到你樣貌的人明明是我,與這家夥何幹?你要嫁人,也該嫁我才是!”


    這話一出,木婉清還說話,嶽老三已經在旁邊叫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你們都是女的,怎麽能成親?”


    常曦擺弄著手中寶劍道:“為什麽不行?隻要我和木姑娘願意,關你什麽事?”


    木婉清已是麵色緋紅:“這,這怎麽可以?”


    常曦湊過去嬉笑道:“你的誓言裏又沒說一定得是男人,難道你要違背誓言?還是說你打算殺我?”


    木婉清從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但仔細想想,她發誓時雖然想說的是男子,但誓言裏確實沒提。這常姑娘這麽說一定是為了幫自己解圍,她先前就幫過自己,剛剛又救了自己一命,現在答應嫁她也沒什麽。隻是她也許隻當是應付當前難題的權宜之計,自己卻不能拿誓言當兒戲,大不了今後不嫁人便是。


    想到這裏,木婉清重重點頭道:“好,常姑娘,既然是你第一個看到我的樣貌,我又不願殺你,那便嫁給你,你可願娶我?”


    常曦笑道:“當然願意,那麽娘子,你快把麵幕摘了,今後也別戴了,讓我好好看看你。不用擔心別人,我倒要看看,我常曦的老婆,誰敢打主意!”


    “嗯。”木婉清聽話地摘下麵幕,又露出那張秀麗絕俗的麵容。


    對麵嶽老三看了,哇哇叫道:“原來你這麽漂亮,難怪連這個小姑娘也要娶你。不過你殺了我徒兒,浪費了我十幾年心血,我今天就殺了你,出出我這口惡氣。”


    常曦抽出長劍道:“我今天新討了個老婆,不想殺人,你如果答應我今後不再胡亂殺人,我就饒你一命。”


    “媽的,我是四大惡人的老二,不殺人還算什麽惡人。”嶽老三左手軟鞭一甩,啪的一聲抽向常曦,一邊口中道:“別以為內力強就能贏我,你的掌法那麽稀爛,武功又能高到哪去。”


    常曦見軟鞭襲來,不慌不忙一劍刺去。


    那嶽老三左腕一抖,軟鞭去勢一變,卷向常曦長劍,右手剪刀一伸,徑向常曦脖頸剪去。


    木婉清驚呼一聲“小心。”卻見常曦長劍不知怎麽一抖,正點在那軟鞭之上,那軟鞭的方向猛地一變,卻將嶽老三右手的剪刀卷住。


    嶽老三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情景,急忙後退,卻見常曦長劍劍光一閃,等到嶽老三退出數丈,才發覺自己脖頸處多了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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