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看著劉徹離去的背影,微微歎了口氣,隨後輕聲對身旁的宮女吩咐道:“今天該去給皇祖母和母後請安了。”說罷,便起身走到內室,在宮女的伺候下,換上了一身莊重的禮服。


    那禮服精致無比,衣料上乘,繡著寓意吉祥的繁複花紋,每一處細節都彰顯著皇家的尊貴與威嚴。阿嬌站在銅鏡前,仔細打量著自己的裝扮,確認一切妥當後,便靜靜地坐在那兒等待著。


    她心裏清楚,這每日的請安是宮廷裏必不可少的規矩,即便她與劉徹如今感情生變,可在這些禮數上,絲毫不能懈怠。隻等皇上早朝回來,他們便要一同前往太後與皇後的宮殿去請安,屆時又得打起精神,應對那眾人麵前的種種場麵,維持著表麵的和睦,想到這兒,阿嬌不禁微微皺了皺眉,心中對這看似尋常卻又滿是束縛的宮廷生活,又多了幾分無奈之感。


    劉徹上完早朝回來,剛踏入宮門,一眼便瞧見了阿嬌這莊嚴的打扮。她身著華服,頭戴精致的珠翠,身姿挺拔地站在那兒,整個人透著一種不容侵犯的端莊,可那眼神裏卻透露著清冷,仿佛隔著一層薄霜,讓人難以靠近。


    劉徹邊走邊暗自思忖,這還是他認識的陳阿嬌嗎?記憶裏的她,總是帶著幾分驕縱,任性起來毫不掩飾,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常常會因為一點小事就使性子發脾氣。


    可如今,眼前的阿嬌不僅容貌更加美麗了,那眉眼間多了幾分從前未有的沉靜韻味,仿佛歲月的磨礪隻為她增添了別樣的風姿。而且性格也好似變了,不再是那個咋咋呼呼、肆意張揚的女子,變得這般清冷疏離,舉手投足間盡顯端莊,哪怕是麵對自己,也隻是維持著客氣又禮貌的態度,那層看不見的隔閡讓他覺得兩人之間仿佛隔了萬水千山。


    他心裏竟莫名地有些失落,又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麽讓阿嬌有了如此大的改變,是自己曾經的冷落傷透了她的心,還是在這宮廷的諸多紛擾裏,她學會了用這樣的姿態來保護自己呢?劉徹越想越覺得心裏像被貓抓了一般,可一時之間,也隻能繼續默默地跟在阿嬌身邊,朝著太後與皇後的宮殿前行,期待著能在之後的相處中,慢慢去探尋阿嬌這變化背後的緣由。


    容貌變得更好看了,可是性格也變了?他暗暗歎了口氣,走上前去,開口道:“愛妃今日這裝扮甚是好看。”話語雖是誇讚,可語氣裏卻透著一絲不自然,畢竟兩人之間那若有若無的隔閡還橫亙在那兒,不是幾句好話就能輕易消除的。


    阿嬌微微欠身,禮貌地回應道:“多謝陛下誇獎,時辰也不早了,咱們該去給皇祖母和母後請安了,莫要讓她們久等了。”說罷,便款步向前走去,那姿態優雅卻又帶著疏離,劉徹見狀,隻得跟上她的步伐,兩人並排走著,卻都各懷心思,一路上沉默無言,唯有衣擺摩擦的細微聲響,在這略顯沉悶的氛圍裏回蕩著,向著太後與皇後的宮殿緩緩而去。


    走在路上,劉徹眼神時不時瞟向阿嬌,那目光中透著複雜的情緒,有一絲往日不曾有的欣賞。


    阿嬌卻仿若未覺,目視前方,步伐不緊不慢,始終保持著端莊的儀態,她那清冷的麵容仿佛被一層薄冰覆蓋,讓人難以窺探到內心的真實想法。劉徹幾次想開口說些什麽,打破這沉悶又尷尬的氛圍,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深知此刻隨意挑起話頭,若是得不到阿嬌的回應,隻會讓場麵變得更加難堪。


    兩人就這般沉默地走著,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卻好似也無法將他們之間那看不見的距離拉近分毫,這去往太後與皇後宮殿的路,此刻竟顯得格外漫長,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劉徹那有些慌亂又糾結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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