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胡姨來醫院之後,白父與何父就聯合各自的關係展開了對秦輝經濟狀況的調查。


    不出所料,胡姨說的話百分之八十都得到了證實。


    秦輝確實在春城的一家規模還算不錯的私企做財務經理,而且他的直係領導與他有男女關係。


    不查不知道,一查跌破所有人眼鏡。


    秦輝在職五年期間,先後286次通過atm機取現和櫃麵支票取現等方式,挪用公款363萬。


    白式雪納悶了,“會計,審計,出納,這一個都發現不了嗎?這不明顯有問題嗎?”


    何晴露出一個無奈的微笑,“法律是法律,但老板想讓一個人做全部工作省錢呢?”


    “啊?這都行?”白式雪驚得目瞪口呆,“不是說那個私企規模還挺大的嗎?而且秦輝和直係領導是那種關係,都是那種關係了還讓一個人幹三個人的工作啊!”


    “哎呀,這很正常。”何晴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他們再有關係,人家也是老板。企業存在的本質是賺錢,而作為一個社會組織,內部的老板、總監、經理、員工,每個人都在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這是很正常的現象。”


    白式雪扯了下嘴角,要笑不笑道:“那就隻能說活該了,兩個人都覺得自己血賺。會計跟出納一個人幹可真刑啊。”


    秦輝挪用了公款三百萬以上,而且根本無法退還。


    秦若雨出國一年就將近一百萬,三百萬早就花得溜幹淨。


    對方女老板本就不隻秦輝一個情人,得知秦輝有挪用公款的嫌疑後氣得七竅生煙,理智地配合白父和何父,給警方提供了強有力的證據。


    白式雪隨著輕哼帶出了一抹淡笑,“挪用公款三百萬以上,他還無法退還,十年以上吧。”


    “是。”何晴譏嘲一笑,“那個老板要氣瘋了,她不知道秦若雨的存在,秦輝騙她自己是單身,對方也有些人脈,罪上加罪,秦輝那個畜生沒有二十年是出不來了。”


    白式雪還是覺得不夠解氣,“二十年而已,便宜那個畜生了。”


    “你也不看看他多大歲數了。”何晴勾著唇別有深意地看著她,“等他出來的時候七十多歲,再說,他能不能活到那時候還是個未知數,畢竟裏麵的生活挺難熬的,是吧?”


    白式雪聽出來了何晴話裏的另一層含義,默然半晌後緩緩說道:“跟惡爭,爭贏了,也變成了惡。”


    “比惡更惡,才能贏,不是嗎?”


    白式雪淡淡一笑,“所以我舉雙手雙腳讚成你。”


    多數時候,善永遠爭不過惡,因為惡永遠沒規則,沒原則,沒道德,沒心沒肝沒肺,沒人性。


    何晴拉開車子後座的門讓白式雪先上去,“所以我的做人原則就是,該善時善,該惡時惡,遇佛燒香,遇賊掏槍。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


    白式雪屁股往裏麵挪了挪,“哪來的槍?”


    何情故作神秘地抬起右手的三根手指做手槍狀,“雞嗶你。”


    “無聊。”白式雪嫌棄地別過頭,等車子開啟後,她又揉了揉腦袋,“你打中我了,賠錢。”


    兩個人對視一眼沒崩住笑作一團,何晴笑累了躺在靠背上,“時機差不多了吧。”


    白式雪垂著眉眼,一抹清亮從眼底一閃而過,“開始吧。”


    整整十天,秦若雨每天睡眠隻有兩三個小時,而且僅有的睡眠又伴隨著噩夢。


    之前隻有晚上才會心慌氣短,而現在她無時無刻不心慌胸悶。


    耳邊的說話聲越來越清楚,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


    她想逃,卻無處可逃。


    她時常對著聲音的來源大喊大叫,出門的時候更是隱約感覺到身邊有人,腦子裏不由自主地對著辱罵聲聲嘶力竭地反駁著對罵著。


    走在路上,她總感覺路上所有的人都在關注她,旁人向她投來的異樣眼神,讓她幾乎要抓狂。


    哪怕是跟周塵旭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會不受控製地對著空氣自言自語,甚至暴躁地將餐桌上的碗碟憤怒地砸向空氣。


    周塵旭裝作很擔憂的模樣,向她提過幾次要將她送進精神病院進行治療。


    每當他這樣提起的時候,秦若雨都哀求著:“我不是瘋子,我沒有病!塵旭,我求求你,你不要把我送進去!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精神病!”


    周塵旭確定秦若雨已經開始發病了,趁著對方偶爾還有正常人的意識,計劃正式進入收尾階段。


    早春多雨,淅淅瀝瀝的,似席卷天幕的一方輕紗。


    秦若雨終於找到了一家不用身份證就可以租車的小公司,當她按照對方發來的導航走進郊區一棟破舊的寫字樓時,心裏犯起了嘀咕。


    租車公司沒有牌匾,辦公室的門半開半掩,一股寒酸感和荒涼感迎門而出。


    門內擺放著破舊的辦公桌椅,桌上堆積著塵封的文檔和散落的文具。


    有的房間甚至已經空無一物,隻有一個蹺著腿刷手機的男人一邊吸著煙一邊盯著手機直播哈哈大笑。


    要不是秦若雨和男人又確認一遍,她還以為自己找錯地方了。


    她既懷疑又嫌棄,對方見她猶猶豫豫的模樣,眼皮一翻不屑道:“你都拿不出身份證,還嫌我們公司不正規,租不租,不租別耽誤我時間。”


    這段日子秦若雨找租車公司找得早就精疲力竭,她把網貸借出來的錢轉到了對方的賬戶上。


    “我現在就要車,立即馬上。”


    男人見她痛快,便也不再多說,嘴裏叼著煙,順手從沙發上拎起腋下包帶著她走到了地下停車場。


    地下一層的停車場比寫字樓還破,剛走進去一股難以言喻的潮濕與黴味就鑽入秦若雨的鼻腔內,熏得她幾乎要暈過去。


    地麵上的油漬和水跡斑駁交錯, 幾輛廢棄的車輛靜靜地停靠在角落,車身覆蓋著厚厚的塵土。


    秦若雨捏著鼻子皺緊了眉頭環視了一圈,“車呢?”


    男人停在了一輛破舊到已經掉漆的白色雜牌小轎車前,“喏,就這輛。”


    秦若雨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男人手邊不知還能不能上路的n手小轎車。


    車門的邊緣磨損得十分嚴重,邊角卷起,顯得搖搖欲墜。


    車內的裝飾更是簡陋破敗,座椅的皮革已經磨破,露出了黃色的海綿內襯,方向盤上的橡膠也早已剝落,隻剩下光禿禿的塑料框架。


    她氣得脖子漲紅,“你在逗我?”


    “你都不押身份證也不押駕駛證,你還想租什麽樣的車?”


    男人不以為意地拉開顫顫巍巍的車門,似乎要將車子啟動,證明這輛車雖破但還是能開的。


    伴隨著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車子啟動了。


    方向盤轉動時發出刺耳的響聲,秦若雨死死地皺緊眉捂住了耳朵。


    儀表盤的燈光昏暗,數字模糊,幾乎無法辨認,隻有偶爾閃爍的指示燈還提醒著秦若雨,它是好的,它是能開的。


    男人搖下車窗探出頭問道:“怎麽樣?租不租?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猶豫之時,口袋裏的手機嗡嗡作響,周塵旭約她去看馬戲。


    秦若雨滿麵甜蜜地問道:“怎麽突然要去看馬戲了?”


    電話那頭的周塵旭含著笑回答道:“因為我想看小醜。”


    秦若雨掃了一眼等在車裏的租車老板,捂著嘴巴側身小聲撒嬌道:“這兩天都不行了,我有重要的事要做,等我忙完天天都陪著你好嗎?”


    “你有什麽事?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


    “不用。”秦若雨目光微微一凝,唇邊雖掛著一抹微笑,但眸中卻毫無笑意。


    “塵旭,你等我,等我處理好,我們之間就不會再有任何阻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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