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什麽都不做,你就是喜歡他。


    有的人哪裏都好,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感覺就是沒感覺。


    感情是不可靠的,但對方確實是很穩定的,譬如周塵旭。


    白式雪從未喜歡過任何人,但她能分得清什麽是喜歡,什麽是習慣。


    親密關係分為三個層次,第一層次是身體親密,物質滿足。


    第二層級是情緒親密,照顧心靈。


    第三層級是靈魂親密,心靈相通。


    對於白式雪個人而言,她從小家庭條件優越,原生家庭給了她足夠的愛和關懷,所以她的物質世界和精神世界都是充裕的。


    她的安全感不僅來自家人,更來自她自己。


    哪怕家人不在了,她也有強大的精神力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生活得很好。


    她不需要任何人,所以周塵旭的照顧和守護對於她來說構不成非他不可的基礎。


    周塵旭從未對白式雪在明麵上表達過自己的心意,但愛意卻從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實際行動中溢了出來。


    剛剛周塵旭的深情告別讓白式雪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她知道對方期待著什麽樣的回答。


    但她自己清楚,從始至終,她都無法給出周塵旭想要的答案,因為她不能捂著耳朵不聽從內心的聲音。


    病房門被輕輕敲響,白母很快就到了,白式楓扶著白母的手走到病床前。


    還沒開口,白母的眼淚先流了下來。


    “白白寶貝,你可嚇死媽媽了。”


    白母伏在白式雪的身上,哭得一抽一抽的,就像一個被別人搶走了糖果的委屈小孩。


    三年了,白式雪再次感受到媽媽的體溫,一種說不出的酸痛在心底翻滾著。


    護士帶著包紮好的溫月進來了,看到了白母後,溫月不自主地拘謹起來,貼著牆壁站得筆直。


    白式雪衝著溫月招招手,示意讓她坐過來。


    白母從大喜中緩過神,手指蹭幹了眼淚,看到溫月後回憶了一下認出來了溫月。


    “白白,這是你的網友吧,前幾天她還來醫院看過你。”


    白式雪意味深長地淡笑道:“嗯,認識有一段時間了。”


    她看著垂著頭一臉嬌羞的溫月,又補充道:“不僅是網友,還是很好的朋友。”


    得到了白式雪的認可,溫月抬頭咬著下唇看向白式雪,眼底布滿細細碎碎的光。


    周塵旭看到溫月包成了粽子的手,沉吟片刻後問道:“縫針了嗎?”


    溫月趕緊把受傷的手藏在身後,“沒,看著挺深的,但手心的肉厚比較好恢複。”


    白式雪皺起眉輕輕拉過溫月受傷的手左右瞧了一番,“幸好是左手,不然就沒辦法寫字了。”


    “怎麽弄的?”白母看到了地上還沒來得及清理的血跡,想象不出剛才發生了什麽能讓人傷成這樣。


    溫月連忙解釋:“沒什麽的伯母,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是為我才受傷的。”白式雪對白母說道:“媽,讓王叔多弄點豬蹄子啥的給她補補,以形補形。”


    “豬蹄子哪夠啊!我讓你王叔再安排魚膠陳皮豬尾湯,還有紅參烏雞湯,再來一道......”


    白母和白式楓一唱一和地抱著菜名,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輕鬆和喜悅的笑容,久違的溫馨再次回到了白式雪的生命中。


    她鬆了一口氣,終於回來了,她又有家了。


    白式雪看向窗外,突然想到什麽,叫溫月湊近點。


    她趴在溫月的耳邊低聲問道:“沈策呢?”


    溫月搖搖頭,“剛才我出去包紮的時候就沒看到他了,他不可能走了吧?”


    畢竟穿著最妥帖的衣服,還弄了發型,不是要以自己最好的一麵見白式雪嗎?


    一家人又寒暄了一會兒,白母寵溺地摸著白式雪的頭發,“醒了就萬事大吉了,你爸今晚就到了。再觀察幾天我們就出院唄,想回家了嗎?”


    白式雪點點頭:“想。”


    做夢都想。


    聽到回家兩個字,溫月神色一怔,心底那股酸澀的情緒怎麽也壓不住。


    白式雪捕捉到了溫月的情緒,從病床上坐起來伸腳在地上勾著拖鞋。


    “幹什麽去啊?剛醒別下地。”周塵旭趕緊過去扶著白式雪的背。


    “我要去洗手間,不下地你讓我尿床上嗎?”


    周塵旭連忙收回手,臉龐上染上一抹紅暈。


    白式雪衝著溫月擠擠眼睛,“你陪我去。”


    “啊?好。”溫月愣了兩秒,不知道白式雪要她跟著幹什麽但還是乖乖地跟著去了。


    走到長廊上,兩個人彼此沉默著,走到長廊盡頭的觀光台。


    白式雪指著溫月包紮成一團的左手,“疼嗎?”


    溫月下意識地點頭,隨即又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疼,真不疼。”


    “謝謝你了。”


    “力所能及的事。”


    “還力所能及呢,都皮開肉綻了。”說完,白式雪輕輕地捧起溫月受傷的手吹了吹。


    溫月強壓住眼底的波瀾,忍住哽咽問道:“你以後還會再回來嗎?”


    白式雪疑惑地歪著頭,“回哪裏?海市?”


    溫月雙肩耷拉下來,眼眶微微發紅,“沒什麽。”


    溫月深呼吸忍住不讓失落的淚水掉下來,她趴在落地窗上眺望著醫院樓下的風景,竟然看到一個高挑的身影。


    “沈策在樓下。”


    白式雪順著溫月的視線望去,少年雙手插兜倚著一棵大槐樹,腳尖在地上胡亂地掃來掃去。


    白式雪打開落地窗旁邊的小窗子,朝著樓下大喊了一聲:“沈策!”


    沈策聞聲向樓上看去,驚喜的眼睛囫圇著,對上白式雪的視線時又有些不自在地低下頭,過了一秒鍾又抬起手臂向她們揮手。


    白式雪又喊了一聲:“辛苦了!”


    沈策撓著頭說了一句什麽,她們都沒聽清,沈策又在原地和白式雪對視了半晌,突然大步衝進醫院的大樓。


    溫月轉過身,右手揪了揪左手的繃帶,小聲地說道:“你回去之後......我們可不可以常常聯係啊?”


    白式雪無聲笑了下,並沒有回答溫月略帶懇求的提問。


    見白式雪不答話,溫月喉嚨發幹,吸了口氣,忍住酸澀感說道:“不聯係也行,你好好的就行,身體和心情都要好。”


    白式雪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沒來由地突然問道:“你想考什麽大學?”


    “啊?”溫月微微張著嘴,神情茫然了片刻,“什麽大學都行,隻要離家遠的都可以。”


    白式雪哼笑一聲,“上大學又不是逛超市,哪能隨便哪個都行?”


    溫月委屈地低下頭,“那你說我要考哪個嘛。”


    白式雪不緊不慢地說道:“一起去京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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