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寢室的時候已經熄燈了,溫月摸黑爬上自己的上鋪。


    下鋪就是蘇小琪,對方的床上用品還沒鋪上,看來從開學她就一直沒來過學校。


    溫月不死心,又拿起手機給蘇小琪發了好幾條消息,依舊石沉大海,無人回應。


    她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下次看見白式雪一定要問問蘇小琪的事,每次見她都忘記問。


    第二天起床,溫月心裏還記掛著蘇小琪的事。


    可不巧的是,白式雪一整天都不見身影。


    說好了今天中午要去腦科醫院,白式雪也沒現身。


    溫月不敢一人貿然前往,午餐時沈策依舊雷打不動來給她送湯,和上次見他不同的是,她明顯感覺沈策對她疏遠了許多。


    腦海中又浮現出沈策和張老師擁抱在一起的畫麵,她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太多了。


    沈策明明對自己很好,而且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沈策看向自己的眼神有多麽不同。


    沈策照顧自己的動作很自然,她又想到了周塵旭。


    在白家的那段日子,周塵旭幾乎每天都會到白家報到,兩個月的時間帶她去吃過很多美食,開車帶她去周邊遊散心。


    她知道周塵旭試圖用這些方式去喚醒她的回憶,但是那份回憶是屬於白式雪的,她怎麽可能想得起來呢?


    比起何晴,她更羨慕白式雪。


    家裏從小到大對她百般寵愛,身邊還有青梅竹馬周塵旭一直默默地守護著她。


    哪怕是穿到了自己的身上,也有沈策無條件地對她好,護著她。


    越想越喪,整個午飯她都沒有說話,白式雪不知道飄到哪去了居然沒有來蹭飯。


    沈策盯著她把湯喝完,溫月硬著頭皮把湯都喝完了,醞釀了許久說道:“以後......以後不用再給我送補湯了,我的病已經好了。”


    沈策沒答應也沒拒絕,隻是一直靜靜地凝視著她,好像是想透過她去看另一個人。


    過了半晌,沈策站起身收飯盒,“好。”


    由於溫月不再給同學講題,之前每到下課就熱熱鬧鬧的課桌前,現在又變得冷冷清清。


    一整天溫月都投入到高三緊張的學習生活中,從前充滿恐懼的理科課,今天也逼自己硬著頭皮跟上老師的節奏。


    老師講的百分之七十都是她聽不懂的知識點,遇到不會的她就圈出來,把題型記下來統一整理到本子上。


    物理課上孫老師還叫她起來回答過一次問題,溫月站在原地半天也回答不出來,最後在同學們詫異的眼光下紅著臉坐下。


    英語課前石老師還向她投食,送給她一袋子堅果類的零食。


    其他同學羨慕不已,“老師,為人師表不能偏心啊!”


    石老師一臉無辜,“你們誰進醫院了我也給你們送。”


    晚自習下課,溫月在回宿舍的路上把手機開機,準備給家裏打個電話。


    沒等她給家裏打電話,溫母的電話先打過來了。


    溫月滿心歡喜地接起電話,電話那頭第一句話就是質問:“月月,你爸問那兩千塊錢怎麽還沒打過來啊?”


    溫月愣了一下,回過神解釋道:“媽,那個錢不是我拿的。”


    溫母疑惑道:“月月,是不是上次媽和你說讓你拿著零花,你就真花了啊?”


    “媽,真不是我拿的。”


    溫母有些急了,“那真是奇怪了,錢就好好地放在那,還能自己長腿跑了?”


    溫月捏著手機,猶豫說道:“媽......要不要你問問星星?”


    電話那頭語氣變得急躁,“之前你就咬定是星星拿的,我也聽你的去查他的手機了。現在都到這時候了,你又懷疑你弟弟。月月,星星是你親弟弟,你不能這樣總是冤枉他。”


    聽到溫母對弟弟的袒護,溫月心裏委屈極了。


    “可是媽,那兩千塊錢真不是我拿的啊!”


    電話那頭突然換了聲音,溫父搶過電話對著溫月破口大罵:“看你挺大了你媽不好意思把話說得太難聽,給你臉你要嗎?別在那邊死鴨子嘴硬,自己幹壞事還往你弟弟身上潑髒水!周日回家必須把錢給我帶回來,不然你以後就別進溫家門了!”


    溫月的心髒頓時像被一千根針密密麻麻地刺中,喉嚨被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電話被溫父掛斷,隻聽到一串串的嘟嘟聲。


    為什麽就不能相信她一次呢?


    小時候過年和弟弟一起出去放炮,溫星調皮放炮的時候把新衣服炸出了一個洞,他怕回家被罵就說是自己往他身上扔摔炮。


    任憑她怎麽哭著解釋,爸媽都不信她,大年三十的晚上,她被溫父狠狠地揍了一頓,那是她記憶最深的一個春節。


    還有一年暑假,那時候她家還沒住樓房,平房內的家家戶戶挨得近,鄰居之間都很熟悉。


    她和溫星一起去鄰居開的小賣鋪買零食,晚上吃飯的時候小賣鋪老板找到她家,說丟了一部小靈通手機。


    溫父溫母自然是袒護自家孩子,矢口否認是他們倆拿的。


    結果第二天,溫母在溫星的枕頭下麵發現了那部小靈通手機。


    溫星瞪著眼睛說是她拿的,他都親眼看見了,是溫月自己怕被發現,才偷偷藏到自己枕頭下麵的。


    溫月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溫父一個巴掌從床上扇到了地上。


    最後,溫父提著她帶著小靈通手機去給小賣鋪老板賠禮道歉。


    溫月咬死了不是自己拿的就是不道歉,溫父當著鄰居的麵,一個接著一個的大耳光甩在溫月的臉上。


    那年她已經小學六年級了,十幾歲的女孩子把麵子看得比天還大。


    溫父不僅不給她解釋的機會,還當眾把她的自尊心從臉上撕下,狠狠踩在腳下踐踏。


    從那之後,溫家那個大姑娘手腳不幹淨的謠言就傳遍了整個弄堂。


    直到他們家搬去了樓房,溫月有時做夢也會驚醒,夢見在以前的平房裏,一群人圍著她指手畫腳,嘲笑她是小偷。


    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溫月握著手機蹲在宿舍樓下抱住自己哭得泣不成聲。


    “溫月?你在這幹嘛?”


    聽到了有人叫她,溫月趕緊胡亂地在袖口上蹭著鼻涕和淚水。


    她腫著眼睛抬頭,看見石老師懷裏抱著一個紅色大禮盒,滿眼擔心地望著自己。


    “石老師......我......”


    看到溫月布滿淚痕的小臉,石老師收回眼底的心疼,也沒問溫月為什麽自己蹲在宿舍樓下大哭,臉上綻放出大大的笑容。


    她指了指自己懷中的禮盒,“這是補氣血的口服液,你出院前醫生說你貧血,我特意從我老媽辦公室拿的,她都不知道嘿嘿。”


    溫月受寵若驚地連忙擺手拒絕:“石老師,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哎呀,太重了,快幫我拿著!”石老師裝作拿不動很吃力的樣子。


    溫月趕緊過去幫忙,紅色禮盒就這樣被她抱在了懷裏。


    石老師得逞地笑道:“你在我的課上暈倒兩回,你不收我罪孽深重啊!白天拿給你不方便,隻能晚上趁著沒人拿給你,我要低調的,你懂的。”


    溫月跟著石老師一起笑,眼裏的淚卻不由自主地劈裏啪啦地往下掉。


    石老師嚇壞了,趕緊把溫月拉到自己身邊安撫著她的背,“哎喲呦,也不用這麽感動吧,下次英語考試多打幾分就算報答我了。”


    她可以讓自己委屈到極致,但是別人對她關心一點她就會徹底破防。


    石老師的安慰就像水泵開關,溫月的淚水不受控製地暴湧而出。


    石老師以為自己關心無效,思索片刻後扯起溫月的胳膊,“走!”


    溫月淚眼婆娑地抽噎道:“去哪?”


    石老師神秘一笑,“老師帶你去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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