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頤帝君淡淡一笑,“傻孩子,我又沒有說什麽,怎麽是這樣的表情呢?”


    池影緊張地看著她,怕自己說錯了什麽。她尊敬帝君,但同時也有些畏懼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千頤帝君看出她的顧慮,笑道:“我平時忙於族中事務,對你們的關心太少了。像你們這般花朵一樣的年紀,正是開心玩耍,恣意人生的時候。我又怎麽會責怪呢?”


    池影有些意外,她以為帝君是很古板的人,或者像疊蘭姑姑那樣,對小輩們比較嚴厲,沒想到卻是這樣的和藹可親。


    她不由地往前一倒,依偎在千頤帝君懷裏,軟軟糯糯地像個糯米團子,


    撒起嬌來,“帝君,您可真好!”


    千頤帝君輕輕地撫摸著池影的頭發,“小影兒,以後多過來我這裏,和我聊聊天。你如果有什麽心事,也可以和我說。”


    “好的。帝君真好!我最喜歡帝君了!”


    千頤帝君笑道:“不怪你師父會把你寵壞,你這張小嘴啊!確實挺招人稀罕的!”


    池影笑嘻嘻的,倒是一點也不害臊,“那我以後經常過來陪您!”


    “好!”千頤帝君點了點頭,忽然話鋒一轉,“前些日子以寒在潛月閣整理舊物的時候,發現箱子底下有幾套你母親的衣服和首飾,你既來了,便一並交給你保管吧!”


    池影怔住,緩緩抬起頭,


    潛月閣在明華殿的後麵,長久以來一直空置著,既沒有住人也沒有用來擺放物品。聽師姐們說那裏曾經也是住人的,隻是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擱置了。


    母親的衣物怎麽會在那裏?難道潛月閣是她以前住的地方嗎?


    為什麽大家都不去那裏?


    有時候明明可以抄近路過來明華殿的,也要繞到外麵,走了一個大圈,好像是刻意避開一樣。


    千頤帝君見池影不說話,神情落寞地低著頭,便說:“隻是幾套舊衣服,你別多想……”


    池影應道:“是……”


    “以寒!”


    以寒仙姑聽到喊聲,忙走進來,“帝君,您終於醒啦?”


    千頤帝君點了點頭,說:“讓你們擔心了!”


    以寒仙姑哽咽道:“帝君,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這幾天辛苦你們了。”


    “回稟帝君,我們沒什麽。倒是池影她,日夜守在您的榻前,一步也沒有離開過。”


    池影緩緩站起身,退到以寒仙姑的身邊,“這些都是池影應該做的,不敢居功。姑姑們煎藥煮茶,忙裏忙外,比我更辛苦!”


    千頤帝君笑了笑,說:“是,你們都辛苦!就我最清閑,躺了好幾天。”


    池影抬起頭,忙擺手解釋,“帝君,我不是那個意思!”


    “逗你的!”千頤帝君抬手,示意她不用緊張,又對以寒仙姑說,


    “以寒,去後麵櫃子,將那幾套衣服取來,拿給池影。”


    以寒仙姑眨了眨眼,隨即明白過來。


    過了一會兒,她捧著一個木盤回來,笑著對池影說:“都在這裏了。”


    池影顫顫地接過木盤,鼻子發酸,又不敢哭出來,隻能盡力忍著,“謝謝帝君!”


    雖然隻有少數幾個人願意相信月映茹是冤枉的,可是真相一日未明,在外人眼中,她的母親都是那個勾結魔族,背叛仙門的叛徒。


    所以她能明白,為什麽在月族仙籍裏麵找不到關於母親的任何資料,


    她自然也沒有辦法去怨恨族中,那些刻意隱瞞母親存在的人,


    一切罪惡都要歸咎於當初劫持母親的那個魔族!


    以寒仙姑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說:“池影,你這幾天累壞了吧?我讓人在後麵淨室備好了熱水,你去洗漱一下吧!”


    池影點頭,應道:“好,謝謝以寒姑姑!”


    說完,她捧著木盤退出了明華殿。


    殿外的晴媛見到她,急切地問道:“池影,帝君是不是醒了?”


    “嗯!”池影點了點頭,“帝君醒了。沒事了!辛苦你們了。”


    雅聞也頓時鬆了一口氣,“大家都一樣,你也辛苦了!我看你精神不太好,趕緊去休息一下吧!這裏有我們守著,你放心!”


    “好!”池影應道。


    這時,晴媛注意到了池影手上捧著的衣服,好奇地問:“這些是什麽?”


    池影也不瞞她,“這是以寒姑姑整理出來的,我母親的衣物。”


    “難怪不像是現在的款式。不過這些裙子看起來都好漂亮啊!你母親一定是一位優雅美麗的仙子。”


    池影低下頭,看著木盤上的衣服,最上層是一件月白色的裙子,布料柔軟,上麵用銀色絲線繡著精致的山茶花。


    她伸出手輕輕觸摸,仿佛可以看到母親穿著這件素雅的長裙,在月下漫步的樣子。


    “是啊,她一定是一位美麗的仙子。”


    晴媛看著她臉上憂傷的表情,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要不你穿上它試試?說不定能找回一些關於你母親的回憶。”


    池影一頓,有些躊躇不定。


    晴媛又說:“試一下又不會怎樣的!走吧,我和你去。”


    說著,便拉著池影的手向後邊的偏殿走去。


    池影洗漱好,塗好香粉,這才緩緩地穿上了那條月白色的長裙。銅鏡之中,倒映出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她在無盡海底幻境中見過母親的樣子,她們母女兩個除了眼睛以外,其他的都非常相像。


    晴媛在一旁也看呆了,這條裙子尺寸剛好,仿佛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樣。


    “哇!太漂亮了!我們出去給雅聞師兄看一看!”


    池影還獨自沉浸在對母親的思念當中,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她拉著往外走,邊走邊喊,


    “雅聞師兄,雅聞師兄!”


    走到明華殿外麵,正好見到以寒仙姑出來,她身邊站著一位中年男子,外表英俊,氣質儒雅,一身淡藍色的仙袍隨風飄揚。


    看到池影過來,他們臉上一怔,同時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池影和晴媛停下腳步,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們,


    以寒仙姑收回了目光,冷聲責備道:“冒冒失失地成何體統,驚擾了貴客!”


    池影和晴媛忙上前,俯首行禮,


    以寒仙姑又換上了和善的笑容,“浩初星君,她們是負責雜役的小仙子,不知禮數,衝撞了星君,還望星君莫怪!”


    浩初星君看似溫和的外表下隱隱藏著一絲陰沉,笑道:“無妨!”


    以寒仙姑轉身,厲聲道:“還不趕緊下去,愣在這裏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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