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山:“……”


    餘山遠遠掃到許青葙回來了,就伸手把盒飯重新塞回夏南星手裏。


    “你先吃飯。”他說,“我找許青葙說點戲。”


    夏南星聽得最清楚的是‘許青葙’三個字,他眼睛微亮,轉頭一看許老師果然回來了!


    不等許青葙走近,餘山就先起身過去了,想伸手攬他肩膀,但身高不太夠。


    隻能作罷。


    餘山麵色嚴肅,跟許青葙說,“你跟我過來一趟。”


    許青葙掃他一眼,麵不改色的,“等一會。”


    然後餘山就眼睜睜看著許青葙朝夏南星走過去,然後把手裏的包裝盒遞過去,目測應該是一塊小蛋糕。


    夏南星笑的眼睛都彎起來了。


    餘山直接沒眼看。


    餘山很嚴肅。


    但是許青葙看上去,好像根本不關心不好奇他在嚴肅什麽。


    餘山把他拉到沒人的地方,深吸一口氣,問許青葙,“你是不是喜歡人家小夏?”


    許青葙瞟他一眼,“怎麽了。”


    怎麽了,還怎麽了。


    你幹了什麽事兒,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餘山暴躁了,“你喜歡人家就直接追直接上啊!你摻和我戲裏麵幹什麽?!”


    “我問你,劇本裏有吻戲嗎?!”


    “許青葙啊許青葙,你可真是一點好事不幹啊!還拿老子的戲來占人便宜!人小夏都被你騙的團團轉了!”


    最後,他總結說,“你不感覺自己這種行為,非常流氓嗎?!”


    “哦。”許青葙淡淡應一聲。


    餘山這一腦門火都燒起來了。


    但是沒等他再罵,許青葙就慢悠悠問他,“劇本裏難道沒有吻戲嗎?”


    餘山一愣。


    他仔細回想了一遍,確定是真沒有。


    要說有的話。


    是之前沒改的劇本裏麵的。


    餘山呼吸一滯,“你拿之前沒改的劇本去騙人?!”


    “我騙什麽了?”許青葙說,“我又不知道改動了。”


    “……”


    餘山一愣。


    最開始還被他唬住了。


    直到腦袋清醒過來,甚至被許青葙無恥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他不知道?


    哪一版的劇本改動沒給他看過?!


    往小裏說,餘山的劇本一向會讓許青葙一起看,往大裏說,劇本哪一版的改動能不給投資商看?


    “你給我看過?”


    不等他說,許青葙就問,然後自己就順著接上。


    “郵件太多,漏了。或者是我忘了吧。”


    餘山:“……”


    無話可說。


    “不是,”餘山百思不得其解,“你圖啥呢?”


    許青葙沒有答,隻說,“沒事我就回去了。”


    許青葙漆黑的視線淡淡轉向夏南星。


    圖什麽。


    隻被他問一句‘把你關起來還會喜歡我嗎’,就嚇得愣愣的不出聲的兔子。


    當然是圖溫水煮兔子。


    許青葙太了解自己了。


    一切都是表象,一切都是假的。


    他現在這副好脾氣,隻不過是極力控製著,一旦有一絲缺口漏出來,就再也控製不住了。


    受不了夏南星跟別人接觸,受不了他在別人麵前笑,受不了一切,跟自己無關的事。


    他合該是他的。


    被他關起來,隻給他一個人看,一個人碰,對著他一個人笑……


    許青葙眼底漆黑。


    走到夏南星麵前。


    夏南星端著小蛋糕,明皎的眼睛看向他,問他,“許老師,你要不要吃?”


    於是。


    那片漆黑猶如鏡子,一瞬間被打破、碎裂,一絲光照進來。


    “嗯。”


    夏南星就挑了一勺蛋糕,小心翼翼穩著別掉,抬手喂許青葙。


    這一畫麵被劇組眾人看在眼裏,壓抑著激動,‘哢嚓’一張照下來。


    “好吃嗎?”夏南星問。


    許青葙淡淡看著他,漫不經心地應一聲。


    “很甜。”


    餘山看著兩人,特別是許青葙,膩膩歪歪簡直就沒眼看。


    他咳一聲打斷兩人,“吃完飯休息一會兒開工了。”


    “好的餘導。”夏南星積極答應。


    然後,就跟飛快解決了小蛋糕,偶爾還分給許青葙一口。


    餘山更心塞了。


    看著夏南星,就好像在看一個上當受騙的傻孩子。


    他張張嘴。


    又憋回去。


    欲言又止。


    短短的午休結束,兩人終於分開。


    夏南星站在攝像機下。


    這場是跟男三的戲。


    從那天貝星星離開後,夏南星就沒怎麽跟他接觸過,這還是第一次。


    不過這戲並沒有那麽順利。


    夏南星能感覺到,男三的情緒不太對。


    這也就導致了,不是他卡,就是夏南星自己卡。


    一場戲卡了二十幾遍,餘山終於控製不住脾氣了,大喇叭‘啪’一下就摔地上了。


    扯著嗓子罵,“演的什麽東西!”


    夏南星第一次卡那麽多遍,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餘山不怎麽好的脾氣,幾度的氣溫下硬是稍稍出了薄汗。


    夏南星下意識看許青葙。


    許青葙先是捏了捏他的手,說,“你沒有問題。”


    然後冷冷掃了眼男三。


    那場戲直到最後也沒有過,隻得挪到了第二天。


    中間夏南星才聽說,男三的戲好像是被砍了一段,是在貝星星離開後。


    至於把這件事算到誰頭上了。


    夏南星不太在意,也不想猜。


    直到那天,夏南星被喊住,然後男三問他,“夏老師……”


    他好像覺得難以開口似的,“你能不能……讓餘導把我的戲再加回來。”


    夏南星一愣,“什麽?”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決心似的。


    “我知道按照合同算,餘導能繼續用我已經夠好了。但是那戲……也不能拿戲開玩笑啊。


    我不是威脅您,隻是,隻要許影帝能開口……餘導肯定不會砍戲的……”


    夏南星這才明白過來。


    他麵色淡淡,“我想你是搞錯了。我沒那麽大本事,而且餘導的戲向來自己做主,更不會摻雜個人情感來汙染了自己的戲。”


    “……”


    男三似乎還想說什麽,夏南星隻道了聲‘還有事’轉身就走了。


    那場戲,最後是勉勉強強才過去的。


    而夏南星的戲也差不多到了尾聲。


    隻有幾個鏡頭需要補。


    眼看到最後了,夏南星有點忍不住了。


    他拿著劇本找餘山。


    “餘導。”


    餘山看著監視器,“幹什麽?”


    “就是,那場吻戲,什麽時候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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