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看起來怯生生的,秦一把小孩拉到自己身後。


    “我不同意讓他去,誰愛去誰去。”


    陳懷:“這是我一器宗的弟子,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秦一:“一器宗?你一器宗是什麽東西。在這裏,就算你說你是萬劍宗的秦景言,我秦一說打你就打你。”


    遠在天邊的秦景言打了個噴嚏。


    奇怪,他一點也沒感覺到冷啊。


    ——


    秦一?陳懷皺了皺眉。


    這個名字怎麽聽起來那麽耳熟?在哪裏聽過呢……


    算了,既然自己記不住說明這個人根本不重要,倒是這個叫秦一的人說的話提醒了他。


    他們此刻身處靈境,就算把麵前幾個人殺了也沒事。


    而且他們人多勢眾,對方就三個人……那個穿黑衣服的看起來最厲害,如果有機會把他支走……


    陳懷對著秦一笑了一下。


    “本公子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計較。肖木,你去。”


    “是,大師兄。”


    那個叫肖木的人從陳懷身後走出來,他眼中帶著畏懼之意,但還是要上前。


    張清竹:“算了。”


    秦一聞言伸手攔住肖木。


    張清竹:“秦一,前麵看起來危險嗎。”


    秦一:“看起來沒什麽。”


    “好。那……把這些樹砍了吧。”


    秦一:“好。”


    這兩個人說起來很認真,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顧書渝抬頭看了看高數米的鬆樹,然後又看了看身後的幾個人,最終,他抬腳向前走去。


    秦一:“你幹什麽。那是我的活。”


    顧書渝:“閉嘴,他不能聽太吵的聲音,你太吵了。”


    陳懷:“你們別開玩笑了……”


    看到秦一和顧書渝兩個人都上前去,他咽了口唾沫。


    “真……你們說真的啊……”


    張清竹手裏拿著顧書渝的扇子,他循聲找到陳懷,然後想用扇子拍打他幾下。


    但是他的意圖好像被顧書渝猜到了。


    於是就在扇子離陳懷的肩膀還有幾厘米遠的時候,顧書渝轉過身來看了眼張清竹。


    張清竹:“……背後長眼睛了?”


    他本來也沒想著真打他,就想隔空拍他幾下。


    “你太吵了。”張清竹對陳懷一笑。


    陳懷:……


    “你怎麽笑的這麽嚇人。”


    張清竹:“啊?我嗎?可能是因為病了,看起來命不久矣吧。”


    秦一又突然轉過身來:“別說了,小心一語成讖。”


    張清竹這時拿著扇子拍了拍自己的嘴唇。


    “哎呀哎呀,你說的對。”


    顧書渝愣了一下,他低頭摸了摸自己的嘴,然後又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繼續向前去了。


    他們走到一半,原本還沒什麽問題的鬆樹突然掉下幾根葉子,


    深綠色的葉子在白雪中極為明顯,顧書渝伸出手來,一根尖細的葉子即將落到他手上。


    隨後,這葉子直接穿過他的手掌,帶出一些雪來砸落在地上。


    地上的雪被染紅。


    張清竹動了動耳朵。


    他道:“是不是被紮穿了。”


    顧書渝:“嗯。”


    “唉……”


    張清竹偷偷拿出在上個陣法中獲得的白色珠子塞進嘴裏。


    他猜這個珠子應該是解毒的,而他的眼盲就是在靈境中中的毒。


    現在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有一些毒素,不過人的身體素質都不一樣,所以有的出現中毒特征早,有的晚。


    可能有人根本不會被這毒影響。


    想到這裏,張清竹輕輕皺眉。


    怎麽回事,難道他的身體真的不行了嗎。


    說來,他確實是早就該死的人。


    “喂,你剛才吃了什麽。”陳懷的聲音傳來。


    張清竹茫然向著出聲的方向看去。


    “什麽?是我師父給的丹藥,你也知道,我身體太弱了。”


    “哦……”


    可千萬別是在陣法中獲得的寶物,他一會兒還想搶呢。


    張清竹暗道可惜,本來是想帶出去研究一下的,現在情況有變,隻能先用了這東西了。


    “你們兩個小心一點。”


    秦一:“竹子你離遠一些。”


    顧書渝拿出劍來


    秦一本來正在躲避這些掉下來的針葉,看到顧書渝的劍以後他一時間忘了躲。


    “你怎麽還有劍?”


    顧書渝砍樹的動作沒停。


    “然後呢?”


    “你憑什麽有劍?”


    “就你能有劍?”


    “……哼。”


    秦一生氣了,他身上被紮穿好多個口子,但是他好像一點都不疼一樣,隻見秦一用力一揮鐮刀,一棵鬆樹“轟”的一聲倒在地上。


    這一下威力巨大,許多細雪與針葉都飛濺出來,張清竹左一步右一步動作飛快且流暢的躲過了這些細雪與針葉,但還是有幾根葉子從他身體穿過,並帶出來幾個血珠。


    張清竹:……


    他再次往陳懷身後躲了躲。


    一器宗幾個人拿出來不知道一個什麽東西,把飛來的東西都擋下了。


    他們詫異的看向秦一和顧書渝,這兩個人竟然真的把靈境裏的東西都拆了……這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靈境啊,他們就這樣拆了嗎。


    張清竹的眼睛已經恢複了,不過看到陳懷他們幾個,他還是散了瞳孔。


    他摸索著,摸到了這東西冰冷的外殼。


    “哎呦……這是什麽東西。”


    陳懷:“這位清川兄弟,你可忘了?本公子可是一器宗的大弟子,煉器自然是第一的。這就是我煉的金鍾罩。”


    陳懷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張清竹這才明白陳懷驕傲的底氣都在哪兒。


    還以為他隻是個沒什麽能力什麽都不會的紈絝公子,原來他的能力在這兒。


    “確實厲害。”


    張清竹發出了由衷的誇讚。


    這東西在陳懷的手裏小小一個,丟出來竟然能變這麽大,而且還能抵擋攻擊。


    “這個金鍾罩什麽東西都能擋下嗎。”


    “那是自然。”


    “法術攻擊呢。”


    “能擋。。”


    “好厲害!”


    張清竹兩眼放光。


    “你還會煉什麽?”


    陳懷驕傲的說出了一堆東西,但張清竹最感興趣的還是陳懷口中最不值錢的一個:


    拿出來能自動加熱食物,還能保溫,最重要的是能保持食物的鮮美。


    “這個好這個好,不知道陳大師兄能不能把這個賣給我?”


    陳懷切了一聲:“這玩意兒有什麽用,我那裏多的是,回頭給你兩個。”


    “謝謝!”


    張清竹的笑容都真摯了不少。


    “大師兄!”


    陳懷身後的人叫了一聲。


    陳懷扭過頭去問:“怎麽了。”


    “你過來一下。”


    張清竹見陳懷離開了便看向顧書渝那邊,然後沉默了片刻。


    等等,他就這樣拿著他那世間難得的寶劍砍樹?


    還有秦一……


    像這樹欠他幾百萬一樣。


    鬆樹倒下好幾棵,掀起的風甚至能把張清竹厚重的衣服掀起來。


    一根針葉擦著他的耳朵飛了過去。


    張清竹再次默默往後躲了躲,然後就聽到了陳懷和那人的對話。


    “大師兄,不是說一會兒偷偷把他們幾個……”那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陳懷:“你急什麽,根據我的觀察,這個叫秦……秦一的和那個穿黑衣服的看起來絕非一般人,我們幾個人可能都打不過他們兩個。”


    “大師兄,我們可以拿這病秧子做人質。”


    張清竹自己笑了一下,笑的還很有禮貌,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又抽什麽風了。


    陳懷:“你倒是聰明了不少,記住,這次還是一樣,隻在這裏做做這些事就行了,出去以後誰也別說。”


    “我們肯定知道。”


    “好,一會兒找準機會,先把那兩個人支開。”


    “好!”


    這兩個人商量起來非常激動,張清竹心想一會兒都不好意思打擾他們表演了。


    眼看已經差不多了,張清竹叫停了兩個人。


    “好了,差不多了,他應該馬上就來了。”


    陳懷嗯了一聲。


    嗯?


    還有誰。


    秦一剛收起鐮刀走到張清竹身邊,天邊就飛來一個黑影竄到了張清竹跟前。


    “竹子啊!我餓啊!”


    洛舒抱住張清竹開始嚎。


    顧書渝站在原地擦了擦劍,一抬頭就看到洛舒一把抱住了張清竹。


    他皺眉嘖了一聲,打算上前去,想到洛舒的身份,還是沒有動。


    畢竟那個幼稚的人現在是他哥。


    陳懷有些崩潰。


    這怎麽又來一個人啊,看起來也這麽神秘。


    張清竹:“就知道你會來,起來。”


    洛舒站了起來。


    “我聽宋玉說你們可能會進來,然後我也進來了,但是我進來後一直找不到你們,我好餓。”


    張清竹隨意拿出一塊桂花糕來遞給洛舒。


    洛舒:“誒嘿,我就知道你這兒有吃的。你好像很喜歡吃桂花糕啊。”


    張清竹愣了一下,他看了看顧書渝那個方向,然後又收回視線。


    “還行吧。”


    陳懷:“這位是……”


    洛舒把桂花糕一下子塞進嘴裏,然後口齒不清的說道:“這是我的,沒你的份。”


    陳懷:“哈哈,你的,你的。”


    這幾個人裏邊沒正常的。


    都是傻子。


    但是這個剛過來的和之前那個穿黑衣服的一樣,探不出修為,高深莫測。


    這個叫張清川的到底什麽來頭,身邊怎麽這麽多奇怪的人。


    秦一遞給洛舒一口水。


    “別噎著了,你是傻子嗎。”


    洛舒接過秦一遞來的水猛灌。


    “我可想死你們兩個了,你們兩個這是咋了,怎麽都掛彩了。”


    張清竹耳朵還在滴血,秦一身上沒幾個好地方。


    張清竹:“忘了,也沒多大事……秦一可能有事。”


    秦一點頭:“我感覺,要死了……”


    秦一聲音越來越輕,快速說完這幾個字以後他倒了下去。


    張清竹:“……完蛋,他中毒了。”


    洛舒:“啊!秦一!你別死!你死了我怎麽辦!秦一啊啊啊啊啊……”


    陳懷在他身後小心翼翼道:“那個,兄弟,你小點聲,這位兄弟他聽不得太吵鬧的聲音。”


    張清竹:……


    場麵一團糟啊。


    ——


    給秦一喂了一顆白色的珠子以後,秦一慢慢醒了過來。


    張清竹在旁邊坐著的時候,顧書渝走過來把手伸到張清竹麵前。


    張清竹開始盲人搜尋。


    “受傷了。”


    “嗯。”


    “疼不疼。”


    “嗯。”


    “……好像不是大傷口,你自己給自己治療一下呢。”


    “有點疼。”


    ……


    秦一迷迷糊糊醒來,看到洛舒後,他抓住洛舒的衣袖。


    “洛舒,我感覺頭好疼,渾身都好疼,我是不是完蛋了。”


    洛舒的眼睛放在旁邊兩個人身上一動不動,聽到秦一的話,他小聲說:“你還沒完,竹子是真完蛋了。”


    秦一茫然:“竹子怎麽了。”


    “竹子的菊花要完蛋了。”


    秦一:?


    洛舒壓住了聲音,但張清竹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回頭看去,洛舒的頭正扭向一邊,秦一眼睛微眯不知道在享受什麽。


    張清竹走過去。


    “秦一,你在享受什麽。”


    “我在想為什麽菊花會完蛋。”


    洛舒想捂住秦一的嘴,奈何秦一嘴太快了。


    洛舒:……這下完蛋的是他了。


    張清竹:……


    “洛舒!”


    ——


    秦一和顧書渝兩人把三分之一的鬆樹砍了,現在那些樹倒在那裏,少了一些掉下來的針葉是真,擋住了很多路也是真。


    陳懷:“我們現在應該怎麽過去呢。”


    洛舒不解:“就這?”


    陳懷:“?你在……”


    吹什麽牛。


    他話還沒說完,洛舒已經過去了。


    就一飛,然後留下幾個殘影,然後就到對麵了。


    秦一也沒囉嗦,他速度更快,連殘影都看不到了。


    “這速度,簡直快如閃電啊!”


    “他們究竟是什麽人啊,怎麽一個個都這麽厲害。”


    陳懷看向張清竹。


    這個病秧子總不會也那麽厲害吧。


    感覺到陳懷的視線,張清竹道:“怎麽了,公子,我們走吧,我還需要你的金鍾罩呢。”


    陳懷鬆了口氣。


    “這位黑衣服的公子……你不自己過去嗎。”


    陳懷問顧書渝。


    顧書渝:“我為何要自己過去。”


    “我隻是好奇,好奇。”


    最終,張清竹跟著他們躲在金鍾罩下穿過了鬆樹林。


    他們幾個人剛到林子的盡頭,每個人麵前就降落下一個盒子。


    張清竹拿了盒子放進儲物袋裏,沒有看是什麽。


    秦一也不在意的丟進了儲物袋裏。


    洛舒和顧書渝更不在意了,他們隨手一丟就開始看四周的環境了。


    陳懷他們幾人見他們這樣,原本好奇的心也壓了下來,等拿了他們的東西後再仔細看這是什麽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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