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竹帶著白陶去了集市。


    他讓白陶看看有沒有什麽想要的都可以和他說。


    “白陶,你聽說過清荷要嫁的那個人是誰嗎。”


    白陶很乖,在府上他見過很多事,但是他從來都當作自己沒看到,然後做自己該做的。


    聽到張清竹問了,白陶才開口說道:“如果公子說的是我聽說的那位的話,傳言那位喜怒無常……往他殿裏送的姑娘們全被折磨死了。嗯……他們都說這位整天花天酒地無所事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張清竹還沒來得及細想白陶的話,迎麵走來一男一女,張清竹覺得眼熟,果然,女人還笑著給他打了個招呼。


    張清竹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他走了兩步猛然回頭,那兩個人卻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公子,怎麽了嗎。”


    張清竹把手搭在白陶腦袋上,腦子飛速運轉。


    這不是之前搶別人東西的兩個人嗎,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他們來這裏是想幹什麽。


    “公子?”白陶伸出手在張清竹麵前揮了揮。


    “公子,這樣我會長不高的。”


    張清竹一下就把手抬起來了。


    “抱歉啊……哎呀,放心啦,白陶肯定會長高的。”


    張清竹安慰地拍了拍白陶的頭。


    白陶:……再拍可能真長不高了。


    “如果之後你遇到剛才的那兩個人,記得告訴我。”


    “好。”


    白陶不會問為什麽,他很聰明,公子讓他做什麽,他就直接做什麽。


    三十的晚上,張清竹拿了花燈去找張清荷。


    張清荷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張清竹便拿了一根竹子來,讓她看著自己。


    “我之前的劍壞了,不過沒劍也能舞。”


    這舞劍的招式不是任何人教他的,是他看了書以後,又自己改了改,最後一直練習,才做到了一招一式不拖泥帶水。


    少年在月光下手執一根修長的竹子,氣勢淩厲。


    少女端莊的盤坐在地,手中握著一把琵琶,指尖流出婉轉的樂曲。


    花燈被放在地上,柔和的光照亮周圍一圈石子小路。


    寧夫人在下人的攙扶下站在長亭一邊,看著自己的一兒一女,寧夫人對一旁的下人道:“不用去看他在幹什麽了,我有兒子和女兒就夠了。”


    張清竹在來找張清荷之前就給了寧夫人一盞燈,讓她之後去張清荷那裏。


    這些天,府上熱熱鬧鬧,隻有她這裏依舊安靜的每天聽鳥叫聲。


    現在她突然覺得挺好的,這樣一直安靜下去,就很好。


    府上的人在放煙花,煙花炸開在空中,張清竹一竹呈破空之勢穿破層層葉子,最後回旋到他的手裏。


    皇宮那邊送來的彩禮堆在張府後院,大家都傳皇子根本沒將此事放在心上,可能他都不知道自己具體哪天要成親。


    炸開的煙花照亮了彩禮,箱子的顏色就和馬車上的帷帳一樣通紅,喜慶 。


    大年初二,眾人皆知張府三小姐要嫁入後宮,給皇子做妾。


    可紅色的馬車帶著新娘子走了一路,直至進京,都隻有新娘子,根本不見皇子身影。


    隻有寧夫人一直站在張府門口,她身邊還跟著一個孩子,兩個人站在那裏看了半天,直到看不見眾人的身影。


    張清竹坐在馬車上歎了一口氣,這種事在古代應該太常見了,不過幸好現在他在,被冷落的不是妹妹。


    寧夫人為張清荷準備的嫁妝幾乎長到能夠占滿一整條街,如果新娘子的嫁妝足夠豪華,那至少新娘子嫁過去之後不會受委屈。


    雖然她已經知道馬車裏的是誰了,不管是女兒還是兒子,都不能受委屈。


    寧夫人再回去的時候,張清荷房間裏已經沒了人,隻留下一封信。


    這次是離別信。


    她還是想做一個女俠。


    ——


    秦一也穿的喜慶,他臉上塗了胭脂,頭發梳成丫鬟的模樣,還戴著大紅花。


    讓他做陪嫁丫鬟是什麽事?!


    要不是為了竹子,他才不會這麽做!


    就是,這衣服太難看了,希望下次可以換個粉色的。


    洛舒直接化了形,變成一個黑色的小花,被張清竹掛在腰間做配飾。


    洛舒傳音給張清竹:“我覺得秦一會殺了我。”


    張清竹還沒修煉到這境地,他咬牙道:“我現在不能大聲說話,有什麽事到了之後再說。”


    他覺得秦一不會殺了洛舒,但是真的會殺了那個皇子。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它會將從未出過家門的少女送入高高的圍牆之內,少女變為婦女,也從未看到過圍牆外是何種景色。


    在她死後,身體又會被塞進長盒子裏,被安排在家族中。


    馬車晃得張清竹都覺得困,他頭上的裝飾一件沒少,蓋頭也蓋著,張清竹中間掀了好幾次,他一直悄悄盯著外邊,看走到哪裏了。


    腦袋上的東西太重了,他都怪抬不起頭了。


    直至進入皇宮,也沒人管他們,接親的人把轎子放在宮內便離開了。


    看來這門親事,很多人都不滿意啊。


    張清竹想著要不要自己走下去,外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荷夫人,可以下來了。”


    張清竹連忙蓋好蓋頭,緩慢從馬車裏走了出來。


    蓋著蓋頭,視野有限,張清竹隻看到一隻手伸了過來。


    他愣了一下,然後伸出手搭了上去。


    他穿的婚服還算合身,這身衣服是他自己都覺得好看的程度,上邊有金線繡的竹子,張清竹心想這是專門給自己準備的吧。


    秦一作為陪嫁丫鬟自然是在另一端扶起了張清竹的手。


    一旁的丫鬟看著秦一,她覺得這個人看起來很奇怪,明明眼神凶的很,腦袋上還戴兩個大花,胭脂塗在他的臉蛋上,粉粉的,總之和他的表情很違和。


    秦一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他扭頭瞪了回去。


    丫鬟:他脾氣還挺大的。


    在寂靜的道路上,兩個丫鬟扶著一道紅色的身影,向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張清竹看到腳下的路由石頭的變成了木頭的,最後他們停在一扇門前。


    “荷夫人,到了,請。”


    丫鬟為他打開了門,等他進去之後將門關上便離開了。


    張清竹聽到外邊沒有聲音以後立刻掀開了蓋頭,看到秦一的臉後他沒忍住哈哈笑了幾聲。


    秦一臉徹底黑了。


    洛舒變了回來,第一時間是去安慰秦一。


    “別殺人啊,別殺人。”


    張清竹看了一眼房間,房間裏很清冷,什麽裝飾都沒有。


    也還行,不然他怕嚇到他自己。


    洛舒手舞足蹈:“我們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啊!到時候如果我們要去見皇上的時候,應該怎麽辦啊!”


    秦一:“我也想試試當皇上的感覺。”


    洛舒忙捂住他的嘴。


    “隔牆有耳,隔牆有耳。”


    張清竹沒管他們,他穿著一身紅衣坐在板凳上。


    看桌子上有茶,張清竹倒了一杯。


    秦一:“你不怕被人下藥嗎。”


    張清竹還沒喝,聽到秦一這句話,他把茶放在了桌子上。


    不喝了。


    “這皇子什麽時候能回來。”秦一雙手環胸靠在柱子上,這樣幹等著不是他的風格啊。


    洛舒:“你急什麽,回來了就該洞房了。”


    張清竹都想拿個杯子扔洛舒。


    “你趕緊給我變成那個單純的小花,我受夠你了。”


    洛舒怕挨打,立刻變了回去,掛在張清竹腰上。


    本來他們趕路就用了半天時間,在宮裏又走了一段路,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


    秦一感覺有點累,他直接坐到地上靠著柱子睡著了。


    張清竹一手撐著腦袋也昏昏欲睡。


    不知道什麽時候,秦一起來拍了拍張清竹。


    “有人靠近。”


    張清竹迅速蓋好了蓋頭,端坐在床上,兩手交叉。


    他已經準備好了,昨天他托人給他鍛造的劍已經好了,現在就在儲物袋裏,隻要他一喚便能拿出來。


    秦一也跟著張清竹站在了旁邊。


    門被人從外邊推開,秦一看著來人覺得有點眼熟。


    張清竹明顯感覺到這人推門進來的時候頓了一下,為什麽……他察覺到不對勁了?


    張清竹越來越緊張,他感覺到這人在靠近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直到,一雙手出現在視線裏,他要掀自己蓋頭了。


    就在蓋頭被掀開的一瞬間,張清竹那劍抵在了這人脖子上。


    視線交匯的一瞬間,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怎麽是你?”


    “是你嗎……”


    張清竹收起劍來,完全沒注意到顧書渝奇怪的眼神。


    “我走錯房間了?”張清竹往外張望了一下。


    顧書渝收回自己的目光。


    “沒有。”


    “嗯?”這是什麽意思。


    “你走錯房間了?”


    “沒有。”


    顧書渝不知道說什麽了,他拿起桌子上的茶一飲而盡。


    “誒……”


    完了,晚了,已經喝完了。


    顧書渝眼神疑惑:“怎麽了?你怎麽在這兒。我記得我要娶的是張府的三小姐,你……”


    張清竹愣了一下,還真是他,這麽巧嗎。之前一直聽別人說這位皇子不是人,他從來沒往這方麵想過。


    “我聽人說……”


    “他們說我是個廢物隻會殺人?”顧書渝接過張清竹的話。


    張清竹:這可不是我說的啊。


    “差不多。”


    顧書渝沒說話,而是看向秦一:“陪嫁丫鬟?你有你的房間,讓外邊的人帶你去。”


    秦一看了眼張清竹,見張清竹沒說什麽。就離開了。


    在秦一開門的時候,張清竹看了看外邊,在外邊確實守著一個女人,而且這女人看起來有些眼熟……這不就是他之前在沈家見過的那個嗎?


    顧書渝把門關上,隔絕了張清竹的視線。


    “替妹出嫁……欺君犯上,你是活膩了?”


    顧書渝又給自己倒了杯茶。


    張清竹:“我覺得如果我妹妹要嫁的是你的話……這件事就好辦多了。”


    “怎麽說?”


    “我覺得你肯定不是傳聞中那樣的,是吧,五皇子。”


    張清竹話中帶笑,顧書渝看著他沒說話。


    此刻的張清竹還化著妝,頭上的飾品也都沒摘,他嘴巴通紅,眼尾微紅,一身婚衣穿在他身上竟然出奇的好看。


    他承認在他掀開蓋頭的時候他很意外,同時心裏的石頭也落下了。


    皇上察覺到他最近的異樣,想拿張府壓他,同時也製約了張府。


    在聽到張清荷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確實想到了張清竹。


    沒想到,他居然以這種方式進了宮。


    他現在這個樣子……還挺好看。


    “你想怎麽做。”


    顧書渝問道。


    張清竹一直在想自己要不要提醒他裏邊的水可能被人下了藥,但是他根本沒有證據,他也不能確定這水到底能不能喝。


    還是別說了,萬一沒有呢。


    有的話跟他也沒關係。


    “皇上為什麽突然給你賜婚。”


    張清竹問。


    顧書渝搖頭。


    “我不知道,可能覺得我年齡到了,是時候該成親了。”


    “……”你就睜眼說瞎話吧。


    總感覺這人不是很想配合他,但是他還是得說。


    “那些人把你說的很嚇人,我一開始也不知道我妹妹要嫁的人是你,早知道這樣我就不來了。但是現在來都來了……如果你不想死,你就得配合我。”


    張清竹笑得像個狐狸。


    顧書渝:“可是我可以選擇去揭穿你,別忘了,我也是被蒙在鼓裏的。”


    “我可以威脅你啊。”


    說話間,張清竹已經來到了他身邊,他手中的劍也落在顧書渝脖子上。


    顧書渝沒什麽反應,他垂眸看著張清竹。


    忽然,他微微低頭,在張清竹耳邊低語。


    “你是要弑夫嗎。”


    “咦咦咦咦咦……”


    張清竹連連後退,好癢好癢,他耳朵都發燙了。


    這人有病吧,好端端的發神經。


    “我們好好談談。”


    顧書渝再次逼近。


    張清竹覺得這人不對勁,我靠,不會吧,水裏真的被下藥了?!


    顧書渝呼吸已經重了很多,他拿掉張清竹手裏的劍,把他壓在了柱子上。


    張清竹動都不敢動,他腦子裏還有洛舒的傳音。


    “啊啊啊啊這發展也太快了吧,真的要入洞房了,快,別在這裏啊,去床上。”


    張清竹忍不了了。


    他一腳踹開顧書渝。


    “我們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我可是個男的!”


    顧書渝脫掉外衫掛了起來,然後扭頭盯著張清竹。


    “想說什麽明天再說吧,現在已經很晚了,該睡覺了。”


    啊啊啊啊你不要過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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