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跟在沈溫嵐後邊,他們剛走到萬劍宗長老前,秦一就被拽了出來。


    “這就是劍仙的兒子?長得不太像啊。”


    秦一:“……”像你爹。


    不行,現在人太多,他代表了青歸宗的顏麵,不能這麽沒有素質。


    “長得像秋水啊。”


    秦長天把眾人扒拉開。


    “讓我看看……讓我好好看看。”


    以後再也見不到妹妹了。


    秦一這次倒是沒掙開,畢竟是娘的親哥,仔細看的話,秦長天那雙眼睛和剛才見到的娘的眼睛很像。


    “……舅舅。”秦一想了想,還是喊了聲。


    因為他也挺可憐的。


    聽到這聲舅舅,秦長天紅了眼眶,他怎麽也不會想到,妹妹走了,換了個小孩回來。


    這小孩長得很像自己妹妹,還具有非凡的天賦。


    秦一把玉佩拿出來,眾人一陣唏噓。


    真是啊,這孩子真是師妹生的!


    給人們都看了一遍後,秦一淡定地收回玉佩。


    “現在可以給我發獎勵了嗎。”


    對了,這小孩還是本次大比前十名呢,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能力,後生可畏啊。


    “給給給,現在就給。”


    秦長天激動地都想把宗門給他。


    待秦一拿到自己應得的東西之後,秦長天跟在他身後低著頭苦口婆心地勸,在秦長天身後又跟著一群長老。


    “你能不能回來啊,萬劍宗是你的家,如果你回來的話,我就昭告天下你是我秦長天的外甥,你要是不回來我也昭告天下。”


    “舅舅。”秦一半仰著頭看他,怎麽自己長這麽低?


    他開口:“我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可是萬劍宗有錢啊。”


    “舅舅,青歸宗有我的朋友,他們在哪裏我就在哪裏。我能明白你思念我娘,但我也不會讓我自己受委屈,我在青歸宗照樣能修煉。”


    秦長天知道自己有些著急了,但是他太激動了,根本忍不住啊。


    “好好好,舅舅都聽你的。”


    “宗主。”


    一個少年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秦一抬頭看去,麵前的少年長著一雙和自己相似的眼睛。


    “啊。”秦長天像是突然才想起來自己還有這麽個兒子。


    “這是你表哥,景言,這是你姑姑的兒子。”


    秦景言,就是那個大比第一的人吧。


    秦景言對秦一點了點頭,然後對秦長天說:“大比獎賞也即將結束,諸位宗主都在等您 。”


    秦長天一拍腦袋,忘了自己還有這事要忙呢。


    秦長天又拉著秦一說了幾句,然後叫著秦景言走了。


    秦一歎了口氣,這人還真是……不過他能理解,所以就不罵他了。


    他還沒走幾步,秦景言又回來了。


    “……啥事。”


    秦景言看著秦一,他不太會和別人聊天,但是想到自己親爹說讓自己勸勸這個表弟讓他回來,秦景言清清嗓子,開口道:“如果你願意回來,我把大弟子的位置讓給你坐。”


    秦一:?!他剛才以為這人是過來勸自己離他們遠點的……預想中的事情沒有發生,秦一有些懵。


    這人怎麽不按平常套路出牌。


    “你不願意?如果你想坐宗主的位置有點困難,我需要一點時間。”


    秦一看著秦景言說不出話,他詞窮了。


    這人是想弑父嗎?!


    “不……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秦景言歪頭,連宗主的位置都不想要?哪想要什麽,再高一點的位置他可能就搞不到了。


    秦一支支吾吾半天,他平常隻會懟人,別的話還真是不太會說,尤其是和看起來心腸很好的陌生人。


    看到沈溫嵐走來,秦一眼睛都亮了。


    “大師兄!”


    沈溫嵐應聲走來。


    “怎麽了。”


    “你和他解釋一下,我在青歸宗挺好的。”


    沈溫嵐想這句話不是能直接和他說嗎,雖然他不明白這個小師弟想幹什麽,不過讓他說他就說唄。


    “嗯,我小師弟在青歸宗挺好的。”


    三個不怎麽說話的人湊到了一起,結果就是每個人都覺得對方莫名其妙。


    最後還是張清竹準備問問秦一自己要不要等他,剛走過來就覺得幾個人在這裏站著麵麵相覷看起來很搞笑。


    “秦一,還走不走?”


    張清竹走到秦一身邊,看到秦景言後問:“這位是……”


    “萬劍宗大弟子,秦景言。”


    秦景言行了一禮,張清竹連忙回禮。


    “青歸宗,張清竹。”


    “竹子,你來的剛好,你和他說我在青歸宗很好。”


    張清竹:……他好像知道怎麽回事了。


    “哈哈哈。”他沒忍住先笑了幾聲。“我小師弟的意思是你不用再勸了,他是不會回去的,不是錢和地位的問題,他隻是單純覺得換來換去很麻煩,並且都拜師了,總不能說想走就走吧。”


    秦景言一想,有道理,秦一是拜了師的人,不能說搶就搶。


    “而且你們若是想他了可以去青歸宗看他,再說了,他也可以去萬劍宗啊……”


    這不有利於兩宗門之間友好交流和互動嗎,提升兩宗門之間的感情。


    秦景言看向秦一:“你會回來嗎。”


    秦一:“會吧。”


    如果他有需要的話。


    秦景言點頭。


    “那我就不多說了,萬劍宗永遠歡迎諸位的到來。”


    等秦景言走後,秦一眨眨眼睛。


    “他剛才說要把宗主的位置給我,嚇我一跳。”


    一想到自己這個屌絲都當了宗主,秦一就覺得好笑。


    張清竹聽了也很震驚,沒想到啊,他們還真是敢給。


    沈溫嵐見危機解除了,也鬆了口氣,他剛才都不敢說話,生怕自己說錯一句把師弟送出去。


    最後,秦長天幾乎差點跟著秦一回了青歸宗,還是秦景言提醒秦長天宗門裏還有內務,秦長天才冷靜下來。


    張清竹感慨道:“他也算是你唯一的親人了。”


    秦一:“你怎麽知道的。”


    “一般小說裏的男主都是失去雙親隻剩叔叔或者大伯什麽的吧。”


    秦一:還真被你猜到了。


    “我在幻境裏看到我爹娘了,他們自己封印了火龍,太酷了。”


    張清竹沉默了片刻。


    “他們很偉大。”


    作為修仙者,他們很偉大。


    秦一表示讚同。


    作為父母,他們是渺小的。


    回到宗門,成涇川舉行了一場宴會,來慶祝本次大比榮獲第三名。


    張清竹哈哈笑了兩聲。


    師父心很大呢。


    直到天微微亮,眾人才回到自己房間裏去睡覺。


    張清竹喝了些酒,臉微紅。


    他站在殿外的一尊石像麵前,遠處的天邊已經呈現出光來。太陽馬上就要出來了,他們該去睡覺了。


    微風吹著他,讓他保持清醒。


    “喝多了嗎。”


    蘇繡從旁邊走來,她站在張清竹身旁和他一起看著遠處。


    “沒有,師姐怎麽不回去睡覺。”


    “我看你好像有心事。”蘇繡聲音溫柔,張清竹聽了後,心裏感到難過。


    明明有心事的是師姐。


    “師姐,你最近怎麽樣。”


    蘇繡沒想到張清竹會把問題丟給自己,她挑了下眉毛。


    “很好啊。”


    “師姐。”


    “嗯?”


    “你騙人。”


    蘇繡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雖然我不知道師姐經曆了什麽,但是我看到了你上次從密室中出來,手裏拿的木偶。師姐看過皮影戲嗎。”


    “……看過一次。”


    “你要為自己活著,為了自己。”


    張清竹的臉因為喝酒的緣故,微微發紅,此刻他扭頭看著蘇繡,眼神裏全是認真。


    為自己,怎麽才是為自己。


    “你總是先顧著別人。”張清竹回過頭,天邊炸出了光,橙黃色的陽光照到他們身上。


    蘇繡第一次遇到這種,自己根本不知道說什麽的情況。


    良久,她才說道:“嗯,你倒是明白的多。”


    “活的時間長了,遇見的人就多了。”


    蘇繡看著這個還沒自己大的小孩裝出一副成熟的樣子安慰自己,沒忍住笑了出來。


    她想摸摸張清竹的頭,但是這個小孩長得太快了,他已經比自己高了。


    張清竹微微蹲下,讓蘇繡摸了摸他的頭。


    師姐就像他們的娘,張清竹突然這麽想。


    蘇繡心裏的結已經鬆開許多。


    “我知道了,你看你眼睛都睜不開了,快回去睡覺吧。”


    “不行,我還得找找二師兄。”


    張清竹往四周看了看,沒有看到許初遙的身影。


    “我二師兄呢。”


    “估計是下山了吧。”


    “……老是看不見他。”


    “你先回去睡一覺,說不定等你醒了,他就回來了呢?”蘇繡用哄小孩的語氣說道。


    張清竹點頭,乖乖回去睡覺了。


    宴席已經散了,蘇繡還站在石像旁,眺望遠方。


    微風吹起她的頭發,蘇繡站著一動不動。


    遠處雲霧起伏,不時有仙鶴飛過。


    蘇繡拿出那個木偶人,這小東西長得倒是精致,有什麽用呢,隻是想提醒她,為自己活著嗎。


    還是說,這個木偶人就是她呢。


    ——


    “新元之際,予每人十日探親假,到期當返。”


    消息傳遍整個青歸宗,張清竹當即收拾東西,自從前幾天蘇莊在玄靈峽穀跟他說什麽他娘的日子不好過,他就每天都想著自己的娘和自己妹妹了,連修煉都修煉不好。


    現在終於有機會回去看看,他必須馬上趕回去。


    但是,首先,他早知道自己家在哪兒。


    找成涇川問了具體地址,在成涇川問他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的時候,張清竹以搬家隻記得新家的地址擋了回去。


    張清竹回院子的路上遇到了秦一。


    秦一:“我沒家,你得帶我回去。”


    張清竹:“……你不回萬劍宗看看?”


    秦一:“我有點社恐,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不敢回去。”


    我信你個鬼。


    “好……那一會兒去魔界把洛舒帶上,估計洛舒也是自己一個人,大過年的,大家就應該整整齊齊的。”


    “嗯。”


    等張清竹收拾完之後,他帶著秦一,兩個人用了一張傳送符一起去了魔界,然後又風風火火趕到玄殿。


    “洛舒,走,跟我回家過年去。”張清竹人還沒進來,聲音先傳過來了。


    洛舒此刻正坐在王座上打瞌睡,底下一群長老們不知道在向他匯報什麽。


    聽到張清竹的話,他清醒了不少。


    玄殿眾長老紛紛回頭,是誰這麽大膽,直闖玄殿不說,還直呼魔尊大名,讓他跟著他回去過年。


    隻見兩個少年帶著行囊走了進來。


    張清竹進來後看到這麽多人傻眼了。


    “……都在啊,要不,要不你先忙?”


    洛舒:!別走!


    “不忙,諸位都說完了?”


    “說完了說完了。”


    “那都散了吧,本尊還有事。”


    眾長老紛紛逃出玄殿,同時猜測這兩個少年什麽來曆,能和魔尊玩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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