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你們怎麽判斷我一定就是‘漁翁得利’的?有沒有可能,我也是剛來?”馬奇有了一定的依仗後,開始嚐試去瓦解被針對的局麵。


    馬奇大可選擇直接逃跑,先不談跑不跑的掉,但是這樣就證實了他很可能是“更毒”的家夥,一往外傳,想往上走就會繼續遭到針對。


    並且對於更高層,他也不甚了解,還想找幾個“攻擊性”低的“許衡”來問路或者嚐試著結盟,要是名聲臭了,那可是寸步難行,在這裏健步如飛,再往上就不一定了。


    “許衡”意識卻在不斷“蘇醒”中,時間有限,一旦第一步錯了,後麵就很可能會步步錯。


    從現在的兩個“許衡”的語言中判斷,上麵的許多“許衡”看來都相當忌憚“蠍”,而自己這個很可能類似於“蠍”的新人,卻是一個想往上衝的,更具威脅性的家夥,那就必然會遭到“打壓”和“圍剿”了。


    但他也清楚,解開“束縛”前,他動作遲緩,一看就肯定是“新來”的,但現在不一樣,他可是躲過那個“龜殼”的攻擊了,外形也發生了變化,很可能可以“蒙混”過去,瞞天過海。


    “因為你的臉啊,小友,頂著這麽一張特殊的臉,如果不是新來的,還沒被‘吃’,我們不可能不知道你是‘誰’。”“龜殼”溫和地說道。


    “‘蠍’不可能被一個,甚至更多新出來的家夥給幹掉的,他這個‘毒物’已經在下層獨享已久,那麽就隻可能是被第三個‘更毒’的給偷襲了,所以別辯解了,死的明白一點吧,給你個痛快,權當感謝你解決了那個‘毒瘤’。”“翡翠”已在馬奇說話的時候,來到了“龜殼”的腹部,“死龜,我來了,下麵別出刺!”


    可是“蠍”真地是被一個“新來的”給幹死的啊!


    馬奇對於沒有目擊者,一旦被懷疑就會被定罪而無法開脫的局麵而束手無策時,靈機一動,打算反其道而行:“你們怕‘蠍’的毒,就不怕我的‘毒’了?”


    “怕啊,所以才不能重蹈之前的覆轍,‘蠍’已然成長過半,你卻能在偷襲他後,沒被毒死,你必然很特殊,速度還出奇的快,就算沒有‘毒’,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劇毒’,今天,是留你不得了,


    而且,你的味道肯定也相當美味,我好久沒吃‘新人’了!”


    看來,“蠍”能力的觸發條件,是觸碰,那這樣一來,馬奇自認自己洗不白了,看他們那樣,就算自己沒“毒”,好久沒吃“新人”了,也得來嚐嚐味的。


    嗯?為什麽,我的思緒沒斷?


    “唰——”


    馬奇眼前的視線再次自動轉換,居然瞬間來到了“翡翠”的後背——“翡翠”在說話時,已經開始了他的小動作,偷偷撐起“龜殼”,然後趁著馬奇在聽他說話的時候,就用與其身材完全不匹配的巨力,將“龜殼”甩向了馬奇。


    而的的確確,他們也還是忌憚“劇毒”的,畢竟,不忌憚的話,“翡翠”入場的時候,就可以直接對馬奇展開攻擊了——“龜殼”被甩出來一段距離後,就豎了起來,將有刺的一麵,麵向了馬奇的方向,然後自行旋轉起來,甩出大堆輻射軌跡的紅刺。


    打的是遠程,而不是近戰,這也是在判斷馬奇是否真地有“劇毒”,真有的話,他大可自信攻擊,那麽就可能正中“龜殼”的下懷,被紅刺紮個透心涼。


    沒有的話,就更好了,那就能放開手腳,還能打一波壓製。


    隻是呢……


    “嗯?消失了?”“龜殼”甩至殼上的尖刺已然粗壯到隻容得下幾支後,身體沉重地下沉了一下,疑惑地說道。“綠矮子,他……哼啊!”


    “轟——”


    “龜殼”話音未落,猛然感覺自己腹部被強烈地撞擊了一下,還連帶著發出了不是自己的驚詫聲,然後因為背部沉重的累贅,開始緩緩翻滾起來,同時啟動了腹部的尖刺。


    “靠!老龜!別刺!”


    “嗯?綠矮子?你怎麽過來了?”


    “那個怪物一閃身就把我踹過來了!他的速度有差不多第一層的程度!”


    “抱歉了,‘衡哥’,隻能拿你的‘自我’來測試一下我這具新身體的狀態了,看來我在你的這裏,還是挺強的嘛。”馬奇在察覺到自己居然自己以極快的速度轉移到了另一側,先是震驚了一下——不是思緒沒斷,而是完全沒跟上他這具新身體,在他看見了“翡翠”小動作的刹那,一個念頭,就已經出動了,都來不及控製,沒適應好——然後心思一動,直接嚐試著控製身體,來到“翡翠”的背後,蹬出一腳來。


    這一動一蹬,就把“翡翠”一下踹飛了出去,而速度之快,就是馬奇敢感受到振翼的片刻罷了。


    速度、力量以及感官,都有了大幅度的增強。


    那還和他們談了雞毛啊?迅速踹飛出去,找個地方做掉就好啦!


    這個想法一出來,可很快,又被馬奇自己否決了,因為這裏是“衡哥”的精神世界,而且要操作的對象還是“衡哥”的“自我”,雖然這些“自我”會自相殘殺,但是是符合他們彼此的規律的,被他這個外來者幹掉的話,他不知道會不會引起什麽連鎖反應,影響現實的“衡哥”。


    哪怕可能有一點對許衡的不良的後果和風險,馬奇都不會選擇去做。


    所以騎虎難下之下,他做出了一個選擇。


    現在的馬奇站在“翡翠”原本的位置,也就是殘骸之上,但見他馬蹄向下猛地一蹬,翅膀再一扇,將那堆殘骸給踩的四散開去,各色“血液”衝入後方與下方的藍水中——“龜殼”和“翡翠”與“蠍”的血液接觸下,已經證明“蠍”的血液其實沒毒,他才敢這麽幹。


    接著借著反作用力,馬奇化作一道黑色的利箭,再而衝向互相撞的七葷八素的“龜殼”和“翡翠”:


    “隻能請兩位暫時多‘餓’一陣了!”


    “翡翠”其實是被踹的都陷進了“龜殼”的腹部,才剛剛被紮出來的尖刺給懟出來,讓後背留下了一些細微的裂痕,沒怎麽緩過來。


    “龜殼”就更不用說,第一波“大招”的副作用已經上來了,過分粗壯的尖刺讓他難以動彈,為了確保幾乎能瞬殺馬奇,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於是這倆都沒來得及反應和看清馬奇的動作,就再被衝過來的馬奇四腳摁著一個再抵著另一個,借著作用力和翅膀的力量,給推的迅速向斜下方沉去。


    “翡翠”本就輕,而“龜殼”本就重,這下好了,根本反抗不了。


    “別動!我不會‘吃’你們!不然剛剛我就可以更大力地踹碎第一個,再料理大龜殼了!……龜殼上的尖刺是有一定極限的對吧!你也知道憑借我的速度和力量,我可以慢慢從你的已經僵硬的殼鑿開你!”馬奇正推著“翡翠”和“龜殼”到了半途,那“翡翠”視死如歸地突然死抱住他的蹄子,然後開始大喊“老龜!放刺!我抱住他啦!”


    逼得馬奇不得不也開始大喊起來。


    這倆的“觀點”和“情緒”可直到現在還在馬奇的腦海裏,隻是相對比於純粹的“情緒衝擊”,他更能以自己與他們都相駁的觀點,來保持自己的清醒。


    加之,他們的“觀點”在他腦海中也會互相抵消,且情緒上,其實相比於“金”都差了許多,也能硬性地抵抗。


    隻是吧,正因為如此,他能分心出去感受這些情緒與當下他們行為之間的關聯,現在這個綠寶石的“衡哥”可是很認真地想同歸於盡,而那個“龜殼”也抱著一種玉石俱焚的信念在的。


    馬奇知道,他們的觀點,可都是某種程度上,被壓迫後,再無法忍受而產生的一種不容妥協的意誌。


    “龜殼”的忍耐是為了之後的“斬草除根”,“翡翠”則更是絕不容許“汙濁”的靠近,都是一被逼,就要拚命的主兒。


    很像真正的“衡哥”,但又不完全,不過現在他們倆就是要跟馬奇爆了。這可不是馬奇想看到的局麵。


    馬奇的話一出,沒想到還真起了一定的效果,“翡翠”和“龜殼”的一些動作當真停下了——“翡翠”鬆了手,而有什麽從“龜殼”的腹部正突破著龜甲,想出來的東西,也停了。


    這讓馬奇不禁鬆一大口氣,在心中暗自感歎不愧是“衡哥”的自我,能聽得進“人話”。


    “轟——”


    很快,在“翡翠”和“龜殼”停下動作的一小段時間內,馬奇已然帶著他們來到了離殘骸的位置頗遠的地方。


    爾後再加力一推,將“龜殼”蹬的砸向灰色的大地,不過沒放開更靈活的“翡翠”,轉而不給他一點逃脫機會的,將他繼續摁在自己身下,摁在大地上。


    “我把水攪渾攪散了,更多更強的人會趕來吧?你們現在這狀態,可自身難保,所以先消停點吧。”馬奇繼續嗬斥道,他的計劃就是把這倆先脫離到由他製造的“主戰場”,創造一個能讓他們在很長時間內,不會把他的事外傳出去的“困境”。


    馬奇把“血液”弄散了,勢必會讓更遠處的“許衡”們注意到,會陸續趕來,聚集到一個差不多的地方。


    但現在的“龜殼”處於一個被動的狀態,“翡翠”身上也布滿了裂痕,他們要想去外傳什麽消息,就得麵臨因為自身狀態,被“盯上”的風險,其他“許衡”們正陸續過來,他們就很可能會遭遇不止一個人。


    再而把他們帶離“主戰場”,根本上就會直接減少他們與其他“許衡”接觸的概率,這樣能自然而然給他們一個恢複的環境,讓他們有不動的直接理由。


    馬奇也確信他們也肯定能認識到這一點。


    果然,在他說完話後,兩個都順著他的話,消停了下來,不再有更多的動作。


    隻是馬奇身下還踩著的“翡翠”,換上了一副凶巴巴的,皺著眉的表情。


    但在馬奇看來,反而覺得怪有趣,應該說,對峙這倆“許衡”,對他而言,就是一種在現實不可能得到的樂趣:


    如果在現實,衡哥也能這麽好控製,這麽好被了解就好了……我真地能強到,讓衡哥聽我的,被我所帶來的答案與邏輯所折服,不用那麽辛苦,就太好了……


    “這就對了,那你們倆就擱這安安靜靜地待著吧。”馬奇想著,苦笑了下,說著,就抬起了蹄子,正要走。


    那“翡翠”竟然反手抓住了他,馬奇以為又要發起什麽反擊,可“翡翠”隻是急促且不解地問道:“你真不‘吃’我們?為什麽?你沒有其他目的了嗎?”


    這問得馬奇苦笑得更深了,他其實是想用“吃”要挾一下他們,問出關於這一層的狀況的——這就是作為一個外來者與本地人的區別,“金”也是第一次來這片藍海,但他就已經抱有一種要往上的信念和邏輯了,擁有這個世界的世界觀。


    但真這麽做了,反而會將他的“不吃”變成一種緩兵之計的謊言,還會暴露他可能是“外來”的這一不知道會對這倆產生什麽影響的事實。


    因為這很大地表明,也許不是他“不吃”,而是想先把其他的目的達到了,再“吃”,那麽這倆可能又要跟他爆了。


    “很上道啊,不愧是那個人的‘自我’,不過,我從根本上,就不想‘吃’你們,好嗎?鬆開我,我得走了。”馬奇顫動了一下蹄子,把“翡翠”的手震開,就要扇動翅膀飛走。


    可是就這麽一震,“翡翠”的手臂居然直接斷了,讓他愣住了。


    “小友,你是新來的,肯定沒真正地‘吃’過我們這種成色的吧。”“龜殼”的聲音悠悠地傳來,還帶著一種釋然。


    “什麽……”馬奇看著身下的“翡翠”的身上,開始長出了一個個“紅刺”,不祥的預感,在心中升騰。


    “別擔心,我壓製住老龜射進我體內的東西了,不會爆出來弄死你小子的哈哈。”“翡翠”看著許衡凝固的表情,大笑起來。


    “你們什麽意思?”馬奇恍惚地退後了幾步,顫抖著聲音問道。


    “沒什麽意思,這裏的規則就是如此,‘吃’與被‘吃’,不過可能是我們對此的想法,太過根深蒂固了吧,你說的‘不吃’,縱使聽起來很合理,但我們還是不敢相信,所以留了一個後手,


    能在你出爾反爾,擊殺我們中最好殺的我,能反擊你的後手,隻是沒想到,你真地不想‘吃’,


    不過這樣的話,我倒是樂意你‘吃’我了,你不吃也得吃了,因為我已經沒救了哈哈,有意思啊,你這個新人,或許你真地能做到……”“翡翠”依舊笑著,隻是話沒說完,“哢”的一聲,臉就裂成了兩半,露出了裏麵同樣翡翠質地的橫截麵。


    紅刺遍布全身,以它們為點,漸漸的,“翡翠”的身體裂成一塊塊的。


    “為什麽……”馬奇感覺腦子遭受了一記重錘。


    “沒有為什麽,這就是‘吃’者要做好的代價,新人,你不能不‘吃’,你真地也想到達外麵的世界的話,


    ‘吃’是這個世界的規則,這個世界的‘秩序’,我們並不是因為仇恨對方,不是為了‘吃’而吃,


    你信守承諾的‘不吃’讓我們都很佩服,然而我們是‘吃’的發起方,理應要承受這樣的後果,‘吃’與‘被吃’是一種彼此的尊重,所以,請接受,來自我們尊嚴的‘血肉’吧,


    我也曾見過不少你這樣想法的新人,有‘不吃’的初衷,卻最終都成為了厲害的‘老饕’哈哈,既然想改寫世界的規則,那麽,你就更應該去‘吃’,


    不過感謝你,讓我們身為‘被吃’者,體會了一回什麽是秩序外的‘仁厚’。”


    話語剛落,“龜殼”也裂解開來,露出裏麵一團灰色的“繭”一樣的東西,但卻被不知從什麽地方,釘入了許多根紅刺,而這個“繭”上,還有一張許衡平靜的臉,不過很快,這“繭”也碎成了一片片。


    “龜殼”自盡了。


    為了讓馬奇“吃”得下去。


    滿地狼藉的,徒留馬奇在“水”中淩亂。


    他們死前,最後的感情,居然……居然是解脫和喜悅……以及滿懷著一種對我的祝福……


    許衡的世界,讓馬奇感受到了一種殘忍的“溫柔”,有“溫度”的冷漠,那酷寒至極的熾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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