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疲倦的一天,幫安陵晴進行了耳部的按摩,在她繼續去修煉後,許衡馬上找了地方睡著了。


    朱莉這次沒有勸阻。


    一夜無夢,在安陵晴還在後院修煉的時候,許衡爬起來早早下了碗麵,不想去打擾她,就拿個罩子罩著放在了門口。


    然後用空間通道傳送了到了雪峰上。


    而不出所料,荷米斯早已經在雪上等他,隻是這次,他穿了長袍,估計是為了遮住體表的傷。


    “呦嗬,虛啦?”許衡走上去,就給荷米斯的肩膀結結實實地拍了一下。


    “嘶——痛痛痛!衡哥,別動別動……”荷米斯皺著眉頭,語調起伏地邊說邊躲許衡的第二下拍擊。


    “衡哥?我才四十多歲,你至少得有五十了吧……”許衡壞笑了下,說道,接著眼神一滯“你……麵癱治好了?”


    “嗯,放完煙花回去以後,臉上就能動了,別管這個……年齡的話,我是七十一歲,不過無所謂了,你要喊我叔叔也行,我們各論各的。”荷米斯微笑了下,雖然還是有點不習慣的樣子,但已經靈動了很多。


    “誰跟你各論各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要不你叫我聲……”許衡剛要打趣荷米斯,可一想到荷米斯的“爹”,他的嘴就自己停了。


    荷米斯注意到了他的異樣,也沒有接下去,而是轉而說道:“今天是測試,不能用鬥氣,而且隻能使用挑崩點撩四個招式,所以你到時候去那邊,不要用領域,也不要展示你的奇思妙想。”


    許衡點點頭,感受到腳下開始懸浮起來,想了想,開始講起昨天和朱莉的討論結果。


    這次荷米斯飛的很緩慢,全然不像之前那麽粗魯,讓許衡的話說的很清楚。


    “大概就是這樣,你多鑽研鑽研,沒準有戲。”許衡說完,給了荷米斯一個鼓勵的笑容,但是對方顯得有些陰沉。


    他們到了百米高空上。


    “衡哥,我的父親,是當代強攻型終極戰士,拳宗:哈特·緹馬特。”突兀地,荷米斯微微低下頭,有些心虛地說道。


    “好啊,爹是戰士兒是法師,你爹扛,你來放法術,上陣父子兵嘛。”許衡很舒緩地用兩手捧著後腦勺,翹起腳,躺在了天空上,滿不在乎地說道,“你爹功成名就了,你就沒必要拚了唄,拚爹就行了。”


    “不,衡哥,我是他最有可能成為第一戰士的後代,你不明白,我想了下,我覺得不能把你卷進來,也許……”


    “也許就要開除老師了?你爹隻是給了你一副肉體,然後讓它長出來,你可以為他去死,用物質的一切回報他的養育,但是是你自己在忍受生命的磨難,那麽你就也有權去享受生命的歡愉。”


    許衡微微仰頭,表麵上在摳指甲,風輕雲淡地說著話,實際在偷偷觀察荷米斯的反應。“我無所謂卷不卷的,我隻是堅持我認為對的事,而且我們不是朋友嗎?”


    “衡哥,讓我,想一想……”荷米斯聞言,身子一顫,有些茫然地說道。


    接著,周圍場景變化,巨大狂風呼嘯而來,落地再次揚起一片鵝毛大雪,隨後,在許衡還在痛苦地捂著腰的時候,荷米斯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混蛋啊!這麽報複我的!”許衡跪著撐在地上,一隻手扶著腰,咬牙切齒地說道。


    突然,他前方揚起的雪潮還未落下,就跟按了暫停鍵一樣頓了一下,居然眨眼間反向朝許衡壓了過來。


    “不……”話還沒說出來,許衡就被壓在了積雪下麵,等感覺襠部一緊,褲子一提,被尤利安黑著臉提溜出來後,才重見光明。


    “臭小子,跑的倒是快!……還有你!趕快活動一下,準備車輪戰了,跟每個人都打三次。”尤利安沒好氣地說道,將許衡放了下來。


    等其他人也從各個地方狼狽地爬出雪堆,然後排隊站成麵對麵的一排,在尤利安說明了排隊分波隊長的測試執行方式後,給每個人發了一個紅色的臂章和兩塊黑白圓柱形的染料塊。


    “三次戰鬥,勝多的畫白色,勝少的畫黑色,不廢話,你們開始吧。”尤利安說罷,兩排人就開始了對峙。


    許衡在人群中找了一下貓頭鷹的身影——他一直不知道那個暗精靈叫什麽——發現他在自己同一排的位置,而且自己站頭他站尾,可能是最後才跟他打,心裏不免鬆了口氣。


    塔羅特倒是沒有在隊列裏,看來是滾蛋了。


    他的第一個對手是一個留著寸頭的人類,對手一看到是許衡站對麵,臉色就綠綠的,跟苦瓜一樣。


    “同學,請賜教!”許衡客氣了一下,很正經地擺好了架勢。


    等對方也擺好,然後壓抑地說了句“開始吧。”


    許衡就猛地學著昨天尤利安試探自己時候的動作,不過幅度更大,幾乎是小小地前後蹦躂了一下,手上的劍還點了雪地。


    一輪劍影瞬間掃過,但卻是防禦的招式,對手居然一下慌著連連拿劍做起了下段的防守。


    然後許衡輕巧地再一點其毫無防備的腦袋,宣告了勝利。


    寸頭小子都懵圈了。


    “你別緊張啊,平常心平常心~”許衡笑道,一上來他就感知到對方不知道為什麽慌的不行,一嚇就騙完了對麵的防禦。


    第二次開始,寸頭小子的情緒迅速穩定了下來,讓許衡不得不感歎精英可是精英,調整的可真快。


    然後他就開始破壞對手心情了,點崩撩,許衡不打人,專門去弄人家的劍,把對手惹的一火,要進攻,許衡就直接後退,再上去,對手以為他又要再搞一回,一疏忽,就被他一個幹脆的跨步點手擊敗了。


    這下好了,徹底穩定不了情緒了,第三場的時候,直接開始追著進攻,許衡退了幾步不跑了,開始展現一波什麽叫挨了六回打,練出來的反射神經和格擋能力。


    最終在對手罵罵咧咧又氣喘籲籲地把扭頭就走了後,許衡給自己的紅色臂章畫上了一道白線。


    “哈哈哈!練劍還是很有意思的嘛!”許衡在腦海裏得意洋洋地說道。


    “對對對,你就這麽練,不夠好玩,你應該多耍耍!”朱莉出乎意料地很讚同。


    “好哇,你個黑心的家夥,明天就是自由戰鬥的大考了,你慫恿我結仇是吧!”


    “嗬嗬。”


    朱莉無語的笑在腦海響起,第二個對手已經走上前來,在許衡對麵的一排是輪換的,他們這排不用動。


    “同學你好,嘿嘿。”許衡露出“溫和”的微笑,瞬間讓對麵咽了口口水。


    戰鬥再次開始,虛實的試探,被許衡變成了單方麵的戲弄,隻要對方越急,越有情緒,那麽利用情緒感知,就越好判斷對手的攻擊趨勢。


    最後是以後見到他,就開始急。


    又是一次三比零,對手落敗後都是恍惚的,甚至還想打四次,覺得打不到許衡就沒完。


    輕重緩急,完全不讓對手思考,停下來就吐吐舌頭攤攤手,你以為他隻會搞搞心態?突然給來一下陰狠的。


    假動作更是變化多端,假意要撩襠,抬手要飛劍,鏟雪,要多髒有多髒,還麵帶著欠揍的微笑,不求打的好看,就求折磨對手。


    加上幾乎是預判的反應和距離感,足以讓人感到胸悶氣短,這不是劍術,這是心術啊!


    而且慢慢的,打著打著,進化了,他知道你急,露破綻,你上頭肯定要打,他就立刻躲,瞬間反打。


    你捉摸不到他的下一步動作,假的其實是真的,虛的卻是實的,讓你對練完以後懷疑人生。


    不過許衡自己知道,這不是因為他劍術多麽高超,因為他針對的不是對手的劍法,是對手這個人本身,圍繞著製定一個個戰術。


    先前六人的勤快圍攻,給許衡在四招上打下了很穩的基礎,反複推演下,哪怕沒什麽基礎,熟練度也能很高,加之他一以貫之貫徹的攻心為上戰術,開頭的幾個對手,都是全勝。


    直到,來了一個特別的對手。


    臉上多了一大塊紅色的像胎記一樣的疤痕的林可維奇,他帶著真正溫和的微笑,與先前凝重或苦惱的所有對手都不一樣。


    情緒是“感激”。


    “許衡大哥,請賜教!”林可維奇對著許衡深深鞠了一躬,這是林可維奇區別於先前戰鬥的禮儀。“請受我一鞠,沒有您的搭救,我現在也不能站在這裏了!”


    “沒事沒事,你也不用放心上,我單純看那個家夥不順眼罷了。”許衡擺了擺手,表示無所謂,他覺得如果不是他給人逼急了,可能也牽連不到林可維奇。


    但許衡不會覺得內疚,歸根結底,不都是因為塔羅特是個畜生嗎?隻是為林可維奇的黴運感到可憐。


    兩人擺好架勢,默契地點點頭,表示開始,這次許衡沒有貿然執行之前的戰術了。


    因為林可維奇現在情緒很平穩,他對待一個救過自己的人,隻有尊重和感激,許衡知道,自己亂搞他,情緒上的變化也不會很大,還可能被這個善於學習的兔子給擊敗。


    “哎呦,我戒指掉了。”許衡隨手將手上的戒指丟到前方的雪地上,俯下身露出後背給林可維奇然後去撿,很自然的一甩劍,點在了站直了,放下了戒備的林可維奇的小腿上。“哎呦,怎麽我就贏了呀?”


    “啊?”林可維奇一呆。


    很快就看到,直起身來的許衡歪著嘴,一臉奸詐模樣地看著他道:“小林可,兵不厭詐啊!我去撿戒指,可我沒說停止戰鬥啊!”


    沒成想,林可維奇沒生氣,反而很認真地點點頭道:“學到了。”


    這下換許衡沒轍了——不是,你小子這都不生氣?難辦了呀!


    再次擺好架勢,林可維奇的眼神銳利,許衡單手持劍,與之對峙著。


    “啪——”林可維奇腳一踏,兔人強大的腰腹力量,讓自己如滿弦之箭,一個利落的崩劍,在許衡還沒反應之時,將他的劍一舉打落。


    林可維奇明白,許衡基礎不足,腰腹自己更是優勢,強硬地崩劍,簡單直接不糾纏,就是對付許衡最好的辦法。


    許衡的戰術看似很多步需要執行,本質就是操作對手,那麽他越怎麽樣,越不怎麽樣就行了。


    天才戰士和許衡這樣的草根,區別就在於此,他們一旦有理智,就能更快看透戰鬥的本質。


    “來吧!第二場!”許衡有些氣急敗壞地撿起木劍,有些焦躁地恢複架勢,大聲說道。


    林可維奇隻是笑了笑,重回位置,他知道,這場戰鬥的勝利者,最終會是自己。


    對峙開始後,他觀察到許衡故意將左側身子放的靠前一些,而不是成側麵對敵,是一個破綻,林可維奇心中迅速做出決斷,果斷搶身位,而沒有管更容易打擊到的左手。


    許衡埋這個破綻,他認為,一定會在自己有所動作的時候迅速繞身反擊,所以他不打算給許衡有容錯的空間。


    一旦他不繞,而選擇後退,那麽重心移動的那一刻,林可維奇自信自己的腰腹壓製力,能打掉許衡的劍,勝負已定!


    “啪——”


    一把木劍飛了出去。


    林可維奇感受著虎口處傳來的麻痹感,看著沒有笑意,隻是平靜而認真的許衡,感到一陣無力感——這人,太會算計了!


    就在林可維奇搶上身位的同時間,許衡沒有繞,更沒退,而是左手一把握上木劍,縮臂,以更省力的杠杠一把將林可維奇自己靠上來的木劍給掃了出去。


    單手再怎麽用力,伸出手臂,還處在變化重心的過程的林可維奇,麵對站定著,是兩隻手,還擺出類似棒球架勢的許衡,劍如何都是握不住的。


    被打掉的劍,表現出的焦躁,自信地側出身子,且毫不猶豫地合手,都說明了許衡從第二局開始,就已經開始布局。


    曾經和林可維奇戰鬥過的許衡,不可能不了解林可維奇的爆發力,反應不過來?細細想來,不如說是故意的。


    焦躁,讓你有更多的自信,不是穩嗎?那就讓你更穩!讓你毫不猶豫地執行你自己的,也是我操控你使用出的戰鬥。


    許衡就敢說自己一定能贏嗎?其實不能,但是,他臨場所能想到的唯一方法,隻有這一個,所以直接執行。


    作為戰鬥天才的林可維奇在敗後,摸清了許衡的戰術邏輯後,不由地心中生起一股寒意。


    這不就是和昨天自己使用的戰術如出一轍嗎?利用規則來取得目標,因為是三局兩勝,許衡把得失很好地計算,輸一局,贏下決勝局。


    “嘿嘿。”許衡的笑聲把林可維奇蕩漾的思緒拉回來,人家直接給他來了一個昨天同款的“偷招”點頭致意。


    respect!學你的!


    嘲諷拉滿,貼臉輸出。


    這下,林可維奇鎮定不了了——你一定要這麽惡心人嗎!不響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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