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使用鬥氣,甚至對位階之間的不同,沒有明確的認知,那麽許衡來天門學院,屬實是來對了。


    荷米斯對許衡的評價,無疑會在許衡結束完戰鬥後,依舊有行動能力而提高,因為林可維奇把底牌交了出來,後續他是沒有持續戰鬥的能力的。


    許衡不一樣,隻是利用領域,就把林可維奇的招式摸清,還把底褲騙光了,而且付出的代價遠遠不像表麵上看上去那麽大。


    聰明,有戰鬥意識和經驗,很好的閱讀能力,隻是技術粗糙,鬥氣的使用也可能很原始。


    是一塊等待雕琢的璞玉。


    “許衡,那既然你沒什麽事,準備一下,我帶你去班上,訓練差不多要開始了。”荷米斯格外期待許衡之後的表現,摩拳擦掌地說道。


    “額,好,但是,我們怎麽去?走過去嗎?”許衡問道。


    “飛過去!”荷米斯自信地說道,林可維奇有默契地走到了荷米斯的身邊。


    “飛……額額額!”許衡突然感覺身體一輕,腳下一空,身子向後一躺,開始漂浮起來。


    身邊似乎敵意降低了很多的林可維奇對他展露了一個安心的微笑,隻是更有高手姿態地穩著身形,是站著懸浮。


    荷米斯皮膚表麵浮現出一層薄薄的白色物質,近距離看,這些白色的物質就像是靜態的水。


    “他身上的是壓縮的鬥氣,哪怕是黃金階位的戰士,能對鬥氣掌握到這個程度,也寥寥無幾,通過領域改變鬥氣的密度,來使人漂浮,怕是某位半神的後人。”朱莉很識貨,講出來為了許衡長長見識。


    “走!”荷米斯小喊一句,許衡翻身麵朝下,正看著地上雪完全被掀開的裸露岩地呢,兀地感覺血液一下衝到了四肢的末端,呼吸困難,胸口緊縮。


    恍惚地緩過一口氣後,他就發現周圍的一切都突然縮小了,原本大片因為不明力量裸露出的岩地,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


    許衡無感,他知道自己被帶著飛起來了,原理是什麽他不樂意想,異世界嘛,幹啥都合理。


    隻是他明白了,為什麽荷米斯要讓他準備了,出發前,他沒有正過身體,現在在空中,許衡是撅著腚在飛,身體折疊在一起,背後和股間的推力,在瘋狂壓榨著他坐位體前屈的潛力。


    韌帶!要斷啦!韌帶!


    但是他喊不出來,本來胸就悶,結果還變成了胸壓膝蓋的離譜姿勢,是沒一絲多餘的氣喊。


    幸好這樣的狀態沒有維持太久,疑似做了一個拋物線,到最高點的時候,停頓了一下。


    巨大的慣性又瞬間讓許衡舒展開來,開到都能聽到脊背在哢哢地響。


    因為這刹那的停頓,讓許衡得以知道他們起飛了約百米,下方的山峰都變成了一個個凸起的白點。


    荷米斯背對著兩人,好像在尋找下方的什麽。


    表麵雲淡風輕,維持著直立的林可維奇則在偷瞄許衡,嘴角已經徹底壓不住了。


    哈哈哈,貓人族的柔韌性是好啊!


    許衡的目光隨即被側麵,離他們大概好幾百米的一個高聳入雲的山峰吸引了,讓他不禁將原世界的最高峰來對比。


    那座高峰直入雲層,現在這個位置,甚至看不到頂。


    “那是天門峰,大陸最高的山峰,現在,峰頂正有一場世紀大比武。”林可維奇注意到了許衡臉部的朝向,為他帶來了有前輩意味的解說。


    “長見識了。”許衡敷衍道,帶著微笑,盡量讓眼前這個家夥受用一點,他不是很想因為一次測驗樹立一個潛在的敵人。


    以後都是同學嘛。


    林可維奇笑容不變,其實他對許衡沒有什麽意見了——經過荷米斯的一波小洗腦,隻是許衡沒有表現出他意料中對天門峰的驚喜。


    還有對比武的好奇。


    讓他覺得許衡可能正如荷米斯說的,已經是處世不驚的心境了。


    真實的情況是,許衡一想到安陵晴之後要帶自己上峰頂,風大還冷不說,還可能有危險。


    怎麽想都不會對天門峰有好感。


    麻煩的地方,發生麻煩的事。


    “找到班級了,我們現在下去!”荷米斯看來是找到了地方,出聲道。


    許衡這次學乖了,趕緊調整成筆直的直立姿勢。


    可隨即腦充血的感覺,還是他覺得頗為難受,以前他還有過一個成為太空人的夢想,可如今有惡魔的體魄,還這麽難以抵抗高速下的折磨。


    果然隻能想一想啊,讓爺爺奶奶“可高興”一下就得了,騙個果凍吃吃罷。


    “轟——”


    許衡眼前的景象快速滑動,頃刻變作墨菊的殘像,荷米斯帶著他們斜著降落到一個比接許衡更矮一些的山峰上。


    硬挺著直起來頭——如果要彎頭去看,許衡怕過程中真的可能會斷——斜著眼能看到峰上有一小撮湧動的黑點,在荷米斯開始降落的時候,就像被風吹過到螞蟻,混亂地四散奔逃。


    看來,這大哥都少這麽搞。


    起飛的時候就能將長年的積雪給掃開,那降落,許衡都不敢想,隻能說是微微可憐一下底下的人了。


    “轟——”


    離地還有十幾厘米,荷米斯精準的停下了,不出所料,蕩起的大片雪瀑將眼之所見全部淹沒。


    許衡算是知道了,天門學院真的就是“天門峰學院”,一個山頭一個班,所有的天門山區域都屬於學院是吧?


    如果當真如此,幹脆改成“天門集訓營”得了。


    腳落地,荷米斯就開始喊:“老頭,我帶新人過來了。”


    “兔崽子!你就這麽喜歡玩是嗎?到時候你要再這麽過來,我就拿杆槍在這裏蹲你!”不遠處,還未落下的雪海陡然反向炸出白色的沆碭。


    一個瘦小幹癟,光著個頭,卻蓄著能垂到他胸口的白色胡子的老人,從雪海被爆破出的那個空洞中走了出來,正瞪著個炯炯有神,帶著怒氣的眼睛。


    你能發現,這老頭沒有陷進雪裏,而是神奇地踩在雪上,裹著身繡著飛鳥走獸的暗金色長袍,踩著雙布鞋,負手背著把長劍,眉宇間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如果,沒有下一步摘下自己的布鞋就扔向荷米斯的滑稽動作的話,許衡可能會覺得一代宗師也不過如此吧。


    “老頭!你別用煉金武器啊!很臭!”荷米斯像看到什麽醃臢之物,極具嫌棄地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把木劍,腰身一用力,將布鞋全壘打到了雲霄之外。“咦~,這劍附魔了,今天要和我做演示的學生可享大福嘍。”


    荷米斯臉癱癱的,說的話卻不冷,讓許衡覺得可能這貨和安陵晴的類型會有很大不一樣。


    “混蛋小子!”老頭氣急敗壞地抬起另一隻布鞋,一腳蹬出。


    “啪啦!”


    荷米斯迅速抵擋,手上的木劍乍裂成兩截,布鞋無影無蹤,隻是雪地上還留著些殘片,可讓人知其結局。


    全程,許衡都沒看清那隻飛鞋。


    “八階戰士,人類……”小史匯報。


    “天門學院的師資真是了得,兩個老師,一個七,一個八的,而且還教的是青銅階位”許衡在腦海中感歎。


    “天門學院是跟班製度,老師會從青銅階一直教到白銀階,他們會有先挑選這些人當徒弟的權利,每一個學生放到外麵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朱莉回應道。


    戰士和魔法師收徒弟的初衷往往會有所不同,戰士很多時候是真心實意地要將身上的東西,全部傳承出去,進而開枝散葉,他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會在戰鬥中死去,想保留下領悟出來的戰技,是每一個開派戰士的樸素情感。


    而魔法師不一樣,他們收徒很多時候是為了讓徒弟能打下手,處理瑣事,因為研究出來的知識就擺在那裏,你要學就學,誰也不攔你,學不學的會不一定。


    魔法的原理是死的,不像戰技那樣會變化,可以不斷依據個人改良,隻是說,成為了魔法大師的弟子,能得到一個回答問題的引導者,對其課題感興趣,可以了解到最新進展。


    或者說學習魔法師施法的風格和其改進的思路。


    秘密保留的壓箱底的奧法肯定有,但魔法師不輕易傳,千辛萬苦,花費心血研究出的奧法,給徒弟一秒就看完了?到時候被透露出去,找誰說理去?


    戰士不一樣,戰技是很個人的東西,徒弟學了,要透露,那就跟暴露了自己一樣,可法術再怎麽暴露,它的威力依舊存在。


    所以,天門學院的老師們,都渴望找一個好徒弟,教導學生和在崗的時間,是虹島比不了的。


    ”味漏啦!好臭!”荷米斯做了一個捏鼻子的動作,還扇了扇。


    把光著腳的老頭氣的胡子都要立起來了,不過隨著周圍慢慢爬起來一個又一個渾身是雪的學生,他不好再繼續和荷米斯慪氣,隻得動動嘴罵道:“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才碰到你小子出師,來當我的助教!”


    “是啊,我也覺得倒黴,您不是有徒弟了嗎?怎麽還來這當差?”荷米斯嘴上不饒,問道。


    “哼,還不是我那個徒弟在峰頂觀戰的時候,鬧了笑話,想著帶他去長長見識,我也真是糊塗!現在就想著再收一個!”老頭懊惱地說道,算是戳到痛點了。“對了,你說的新人,不會就是那位……”


    本來還想繼續說什麽的荷米斯嘴一閉,暗暗給老頭點了下頭。


    老頭眼睛微張,看向了荷米斯旁邊,正站著抬頭45度仰望天空的許衡。


    別看我別看我別看我!我不想被“特殊照顧”!不要給我加訓!


    轉回視線,老頭做了一個攤手的動作,荷米斯豎起了一個大拇哥。


    我靠!我現在很討厭大拇哥!搞得我想豎個屑中拇!


    許衡心裏有些小崩潰。


    ……


    峰頂上,二十餘個穿著黑色道服的少年,正站成一個圈,手上都拿著一柄木劍,安靜且認真地看著圈內的三個人。


    “劍,許多人覺得以刺為佳,但其實,一般的三尺長劍,沒有護手的情況下,重心都是靠前的,非常適合劈砍,加之以比刀更靈巧的特點,在小幅度的局部斬擊上,具有優勢。”先是一個老人,正在一隻手拿著一把劍,另一隻手便比劃著講道。“現在你們手上,拿著的就都是縮小了護手的劍,我們最近的課題都會圍繞於此。”


    說完,老頭讓出一個位置,露出身後兩個赤裸著上半身的人,都拿著一把木劍,相對著。


    一人臉冷冰冰的,另一人,則滿臉愁容,搭配上他的一身“被痛毆”了一頓的痕跡,活像剛受了什麽酷刑。


    “沒有了護手後,劍付出了多了一份風險的代價,換來的是劈砍威力的解放,隻需挑崩點撩,動作輕巧的同時殺傷力卻十足,往往還能先發製人。”冷臉男子說著,開始舉起手上的木劍,做出對應的四個招式。


    撩時柔順,回挑有力,點劍清脆,崩顫劍身。


    “我們今天主要運用這四種方式進行對練,鍛煉你們的距離感和對時機把握的敏銳性,往後還有身法和戰術的教學,我們會以你們這些天的表現,選拔出白銀預選班的人。”老頭接上話茬,“那麽,你們開始吧,自由選擇對手,老樣子,每人都有找助教練習一次的機會,明天我們會有一個小測試。”


    就開始了?都不讓練習的嗎?不是,那讓我站中間幹嘛?本來沒有衣服穿,老子就尷尬,讓我跟著演示一下,還好說,叫人來罰站是什麽意思?


    傻站著,在vip席位幹瞪眼完全程的許衡,心裏怨氣很大。


    但很快,許衡就知道什麽意思了。


    “許衡!跟我對練!”


    “我我我!跟我!”


    老頭和荷米斯前腳剛走出圈子,才做過簡單自我介紹——還是荷米斯代替著介紹說“這是許衡,插班生。”——的許衡,就被一群弟子圍上來,要求對練。


    好嘛,你們真熱情啊!我不知道你們現在一個個正上頭,想教訓我這個半路殺出來,要和你們爭什麽白銀班候選名額的關係戶嗎?


    我偏不!我這就找荷米斯這個把我推上火刑架的傻帽練習!


    許衡自知不是天才,看一遍不可能會什麽挑崩點撩,眼前這些卻是啊,他不想被虐。


    “許衡,我知道你想幹什麽,但是練習是解惑的,提升水平的,不是真地給你練基礎,而且你練一次完了,還會被圍,而且荷米斯都把你推上去了……”朱莉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了。


    荷米斯就是要把許衡架起來,許衡再去找他練習,很可能演一出“偏心關係戶”的大戲,那以後的日子就難了。


    “那我就活該被他們打?痛可能不痛,但沒安陵晴說的那麽不痛!朱莉啊朱莉,說你小心眼,以為錯了,現在在這等著我呢?”許衡有些被迫陷入眾矢之的的陷害感,有點生氣。


    “被打一頓解恨,還是跟荷米斯練習完,被更用力地打一頓,還不一定解恨,你選吧。”朱莉知道,把利益擺出來,對許衡是最無解的。


    “嘶——,你說的……挺有道理……的個屁啊!這一個個混小子,情緒強烈地要把我吃幹抹淨一樣!怎麽樣都解不了恨吧!”抱怨是這麽抱怨,許衡倒是接受了。


    擺脫眼前困境的最好辦法,無疑是練好以後,打服這些慕強的戰士,而找荷米斯提升,是一次必須認真對待的機會。


    而且,沒人說不能用領域,對吧?


    值得注意的是,圍著許衡的弟子中,唯獨少了林可維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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