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許老板您和員工們是兄弟關係嗎?”


    “差不多吧,一家人,您應該通過索瑪,知道我們‘這種’地位不高,所以隻能團結一致,哪怕沒有絕對血緣,也勝似兄弟。”


    在公共場合,許衡不便把“男魅魔”說的明目張膽,隻能隱晦點。


    在巷子裏把卡文哄好了後,被克拉拉邀請去了一家看起來頗為高檔的咖啡廳裏麵坐著聊天。


    克拉拉的確對許衡很好奇,自然會從索瑪那裏了解“男魅魔”到底是什麽魔——嘿,都要被人講的不算魅魔了。


    魅魔通常是“狡猾”和“魅惑”的代名詞,不過經索瑪的嘴裏,男魅魔就是一群深淵的底層菜雞,沒有特殊能力——這也是不了解的原因——自身也不強。


    做奴隸慣了,哪怕之前有惡魔的狠勁,現在也是被閹割了的公雞,不說人類怕他們,他們不害怕人類就不錯了。


    反正是被貶的一文不值。


    所以許衡現在在克拉拉眼裏,算是無公害可降解“垃圾魔”。


    “我們的成熟期在四十歲,我這弟弟,現在差不多也就相當於你們人類的十一、二歲,剛剛哭鬧,讓您見笑了。”許衡尷尬地笑了笑,旁邊的卡文已經開始喝起熱可可了。


    “沒有,那您帶著一群弟弟,也是辛苦啊,周末出來玩也不容易,要不我給您當向導吧?我知道有幾個帶小孩子玩的好地方。”克拉拉表示理解。


    “您不對我的惡魔身份觸嗎?那天您晚上來,可把我嚇了一跳,沒想到已經被索瑪識破了。”許衡雖然早感知到克拉拉對自己已經沒有惡意,但還是想試探一下。


    正如朱莉所說,他無法洞察人心,隻能用這種笨拙的能力。


    “不會,經過您的教導,我覺得不應該總以種族去判斷品性,我雖然不可能看穿您的善惡,但擁有的智慧,卻是真的,一來您沒犯罪,二來您對我有教導之恩,於情就是恩人,我為什麽會抵觸恩人呢?”克拉拉搖搖頭,很尊敬地回答道。


    “那好,我就放心了,我能提一個過分的要求嗎?將卡文交給您去帶著玩一下,可以?我得趕著周末采購食材,我在這裏沒什麽朋友……”許衡說著,越說聲音越小,他看起來很沒底,實則是一種表演,因為感知的能力,早已告訴他克拉拉的答案。


    “我們算是朋友了嗎?許衡老板?”克拉拉有些驚喜地說道,嘴角都壓不住了。


    “當然,亦師亦友嘛,我覺得我能相信的,隻有您了,您是一個願意探究真理,探究本質的人,就像您自己說的那樣,智慧假不了,我覺得您這樣的人,不會壞。”許衡也在壓嘴角,開始自己的忽悠大法,一捧一讚,把克拉拉說的心花怒放。


    “好!您放心去采購吧!卡文就交給我啦!”克拉拉一拍胸口,激動地站起來,擔保地說道。


    而桌下,卡文正做著偷抓許衡衣角的小動作。


    許衡維持著笑容,忽而抱了一下卡文,“那弟弟你就好好跟著克拉拉姐姐玩!”然後壓低了聲音,小聲地說道:“這是給你的處罰,也不算處罰,你就偷著樂吧,好好玩,克拉拉是個好人。”


    接著也站起來,向克拉拉微微頷首,說道“太感謝了!”轉而快步走出店外,留下興奮的克拉拉和怕的要命的卡文大眼瞪小眼。


    ……


    出了門,折騰這麽一下,已經是下午,許衡亂步走了好久,才停下來。


    “行啊,克拉拉被你都忽悠瘸了,不過你把小弟留給她,就不怕她借著打聽你?”


    朱莉趁著看空,出來說話了。


    “不怕,她是個正義感強的傻姑娘,打聽也不會打聽亂七八糟的,而且卡文的口沒你想的那麽鬆,一下解決兩個麻煩,真爽!”


    “嘖,你這話要是被她們聽到,可傷人嘍,我就佩服你能老戴著麵具活著的能力。”


    “管的著嗎?君子論跡不論心,老子對行為反正問心無愧,快點帶路,去黑市吧!”


    “你現在著急了?我看你是再怕碰到什麽人吧。”


    “得得得,快點帶路吧!心靈洞悉師!”


    麵對不需要防備的朱莉,許衡才算徹底放鬆下來,拌拌嘴,說說心裏話——真是,在腦海裏說話,不就是心裏話嗎?


    雖然朱莉現在實力全無,但對死氣的追蹤,就好像狗找屎似的,一聞一個準——這個比喻被許衡說出來以後,被朱莉在腦子裏狂吠了好一會。


    跟著朱莉的導航,許衡一路從城中心走到郊區,幸好一路上沒碰見八個男魔中的一個,他也怕他們幹什麽違規的事,他又不能看著不管。


    哪怕是幹了,也不能像卡文那麽傻呀,走大街上,其他人還是精的。


    走著走著,許衡自己都不知道走到了哪裏,此處與金城的任何地方都不同,很荒涼,人也很少。


    如果不是朱莉導航,許衡都不知道穿過一條窄窄的巷子,後麵還有一條老街,建築都很舊,兩邊也有店鋪,不過裝飾的很樸素,給許衡一種蒼寂的感覺。


    感知的情緒,也很淡,好似是一個灰色的情緒世界。


    “被跟蹤了,正好,把人幹掉,奪取靈魂的記憶,就能了解黑市了,算你第一次實踐吧。”


    “我知道,他的情緒可明顯了,但是我能隨隨便便就殺人?跟你一樣?”


    “你還是不是一個惡魔啊?你就是魅魔之恥!還是個雛不說!殺人都磨磨唧唧的!”


    “你!你憑什麽知道!幹!”


    “我就是知道!快點抓機會回巷子裏!不然把握不到機會了!他的死氣都快有實質了,少說有十幾條人命,殺他是替天行道,行了吧!”


    被朱莉這麽說,許衡腦子也充血啊,憋著股氣,就衝回巷子裏去了。


    “嘿嘿,自投羅網!”隻見巷子裏藏著一個黑影,嗜血的眼睛恍如凶狠的惡狼。


    “五階,人類戰士……”身上的史萊姆自動向許衡傳達了信息。


    “你真是活膩了!”許衡扭了扭脖子,正要抬手施展靈魂法術——以朱莉為輔助,簡單的靈魂法術,他可以瞬發。


    但是他最便捷的,還是把朱莉直接從空間戒指裏麵丟出去。


    這個壞招可是他苦思冥想了好久,準備作為殺招的,不過現在他有點生氣,就給朱莉展示展示!


    因為朱莉的靈魂和他綁定,自己可以給她提供靈魂抗性,而朱莉是殘了,不是死了,法則還是存在。


    大概就是借著朱莉,讓許衡施展靈魂對對碰。


    “許衡!你個混蛋!”


    朱莉在許衡腦海裏怒罵。


    “去吧!就決定是你啦!朱莉獸!……不,靈魂編織者!上吧!”


    接著,黑暗中,一個玻璃杯子就被許衡丟了出來。


    可一秒,沒有砸到那個黑影,可不是那歹人精巧的奪過了,而是“哼唧”一聲,好像被什麽東西拉到了別的地方。


    感知中,這人的情緒要消失,而新出現了一種淡淡的沉靜。


    具象化的能力,趕緊被開啟,這一看,許衡趕緊用靈魂溝通朱莉:“別打了!快回來!是亞倫的保鏢!等下你要撞,把你和我都給撞死啦!一屍兩命啊!”


    “啥玩意?我去,洛莉絲特家的小子隱藏能力這麽強嗎!”


    “啥玩意”和“我去”其實異世界人不會說,現在朱莉跟許衡混久了,倒是把他原世界的口頭禪給學來了。


    空中的杯子一個急刹車,在黑暗中滑出一個反光,飛回了許衡的空間戒指裏。


    隻見一隻大狼狗(靈魂的具象)從黑暗中走出來,看清了,沒錯,是那黑衣人:“許衡閣下,讓您受驚了!”


    “您也是很負責任啊,該不會全程都在吧其實?”許衡撓了撓腦袋,問道。


    那跟蹤打算截胡的可憐家夥,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吧,被黑衣人殺掉,就跟碾死一隻螞蟻。


    哦豁,狼狗獸!——許衡有著寶可夢大師的感覺。


    黑衣人不說話,不回答,隻是沉默。


    沉默的讓許衡覺得眼前站的是一個死物。


    “無情無欲,不外放死氣,更掩蓋了殺機,亞倫給你派的保鏢不錯啊!”朱莉評價道。“要是要殺你的是他,你早橫屍街頭了,你的史萊姆估計也不能很快地反應。”


    朱莉的評價讓許衡的背後微微滲出冷汗,幸好是友方啊!


    “我要你有什麽用?不是讓你給評價的,連傳說的終極法師都探查不到嗎?”許衡在腦海嘲諷朱莉。


    “許衡,你別太過分!我現在隻是殘魂!殘魂懂嗎?”


    “呐呐呐,狗屁殘魂,不行就是不行!”


    許衡逗完朱莉,不理會她後麵的大罵特罵,轉回來得料理這黑衣人。


    “算了,謝謝您。”許衡有些無奈,撂下一句話,打算轉頭走——無奈的不隻是黑衣人還跟著那麽簡單,而是自己似乎對他沒辦法,擺脫不掉。


    結果,後麵開口了:“許衡閣下,前麵……比較危險。”


    “危險不是還有您嗎?而且看來您好像來過,給我帶路吧那就!”


    “……可能您會不開心……”


    “不開心?沒什麽不開心的,別在巷子裏麵待著了,一塊吧,對了,我好像還沒問您名字。”


    “嗯……小人名叫奎瑟斯·洛莉絲特。”


    奎瑟斯也是痛快,聽到許衡的話,走了出來,經明暗交界這麽一變化,許衡突然發現這黑衣人很強壯,還比自己高了差不多一個頭。


    “我想買點屍體的話,我該往哪邊走?”許衡和黑衣人並肩走著,仰視著他說道。


    黑衣人很識相地佝僂下來身子,語氣感受不出感情地道:“那邊……”,用手指了指一個方向。


    一個輕輕的動作,卻那麽傷人,許衡無語地道:“您別佝僂身子啊!挺直啦!那邊是吧,好……”


    許衡不用對亞倫的人掩蓋什麽,反正都知道自己是薇薇安的人,學什麽法術就是不是他們管的了,也算是自己人了。


    薇薇安敢授意自己學亡靈法術,大概在她那裏不抵觸,那許衡就不怕。


    “別聽這傻大個的,另外一邊的死氣更強,走那邊!我覺得他想引開你!”


    朱莉在許衡正想挪步子的時候,嚷嚷道。


    “等等,我覺得走那邊好點!”許衡語鋒一轉,走向了反方向,這時候雖然黑衣人表麵和動作沒有什麽變化——蒙麵的也看不到表情——但許衡感知他平淡如水的情緒有了起伏。


    是擔憂,但不是那種強烈的,如臨大敵的帶著緊張的擔憂,大概是擔憂許衡碰到不好的場景,像父母帶小孩看電影,怕畫麵有親嘴的那種很類似的擔憂。


    怎麽滴?難道亞倫在那邊某個脫衣舞俱樂部跳脫衣舞嗎?——老頭玩的挺花呀!


    許衡和黑衣人走到一家破舊的“丹妮酒館”門前,大門是一堵大鐵門,好像不對外開放。


    看了奎瑟斯一眼,奎瑟斯知道許衡什麽意思,很熟練地上前敲了兩下門,並說道:“瞎狗,我是影虎,趕快開門!”


    說罷,鐵門高許衡半個腦袋的位置,被拉開一個長方形閘口,露出一雙渾濁的,沒有眼黑的眼睛,看了看許衡和奎瑟斯——都不知道他看不看的到。


    “六階人類戰士……”史萊姆傳來信息。


    行啊,這看門的都是六階!


    閘門再關上,鐵門就被打開了,露出一個通道,裏麵是昏黃的油燈,隻能微微照亮。


    許衡走進去好奇地看了看門的家夥一眼,是一個坐在椅子上的大胖子,下半張臉應該是被削掉了,換上了一個鐵嘴和鐵下巴。


    手上的肌肉如蚯蚓攀爬,看上去就很有力量,手邊還放著一柄大斧頭,還有淡淡的血跡。


    “影虎,你帶隻小貓咪來送死嗎?”鐵牙上下閉合,那被叫瞎狗的胖子笑起來,喉嚨裏跟卡了幾百年的老痰似的,說出來嘶啞的話語。


    此言一出,奎瑟斯腳下一頓,微微一轉頭,瞪了瞎狗一會,瞪到瞎狗害怕的轉了腦袋,奎瑟斯才冰冷地說道:“如果,你不想永遠閉上嘴,那就別再讓我聽到一個字。”


    嗚呼!霸氣啊!黑道大佬!


    許衡覺得有趣,然後也學著瞪了瞎狗一眼,然後趾高氣揚地往前走去。


    “這裏是什麽地方?”許衡邊走邊問道。


    “閣下,這裏是死鬥場,是亡命之徒互相廝殺的地方,同時也設有賭場。”奎瑟斯態度與剛才截然相反,格外溫順和恭敬地回答道。


    “那也會有很多屍體嘍?而且看門的都認識您,那您肯定是這的常勝將軍吧?要不跟我講講?”許衡樂意聽八卦,趕緊忙著問,不過還是補上一嘴,“您要是不願意,我不勉強。”


    “沒有……這裏是按照五場一局,必須要殺死五個人,才能下場,從低到高,各個階位的高手都有,六階以上的,最受觀眾歡迎,我一共打了三次七階位的死鬥局。”奎瑟斯聲音還是很平靜,很有條理的介紹著,但其中信息讓人震撼。


    也就是說,他的手上,起碼有十五條七階強者的命。


    而最重要的,還不是奎瑟斯的戰績,是這個死鬥場能召集那麽多的七階!如果按照一次開局,要出現一人至少殺死五個的情況,那為了配套,相應的,需要至少準備二十五個七階強者。


    那這個丹妮酒館背後的勢力,可真是不可小覷啊!


    “那你打這三局……跨度是多少年?”


    “七十年……”


    嗚呼!還好,我還以為一個月呢!那丹妮酒館的能耐還能接受!


    走廊隱隱到盡頭,奎瑟斯突然頓了一下,莫名其妙地出聲道:“閣下,您確定要進去嗎?可能會讓您很生氣。”


    “進啊,進了我還得撿屍體,我怎麽會生氣?”許衡不解。


    既然許衡如此篤定,奎瑟斯不阻止,領著許衡拐了個彎,吵鬧和喧囂聲隨之而來。


    身前是一個羅馬競技場的觀台建築,許衡和奎瑟斯正站在最高處。


    競技場起碼的內場地直徑看去,大約判斷有五十米,裏麵放著五個方形的大鐵籠,每個鐵籠裏都有兩人在戰鬥。


    “今天是青銅階專場(一到三階),您……”奎瑟斯介紹著,旁邊卻沒了聲音。


    許衡仿佛被澆灌了水泥,渾身按著不動了,就這麽直勾勾地看著競技場內某個鐵籠裏那個奮力戰鬥的身影。


    “朱莉,惡魔有叛逆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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