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震天的喊叫聲從陽平鎮中響起。


    一名名披甲衛兵和獵手堂獵手們向著鎮子口蜂擁而去與衝上來的盜匪們搏殺。


    閣樓上歐陽遠麵色陰冷,冷眼看著下方的慘烈戰況。


    經過最初的意外,他早已反應過來。


    “哼,這幫人竟然敢找上門來,當真是自尋死路。”


    他冷笑一聲,目光落在一旁的兩名灰衣老者身上。


    “鍾老,喚醒下邊的東西,需要多少人命?”


    “這個老樓主說過,至少需要數百條人命,修行武者的效果會更好。”


    兩名灰衣老者略一思索很快回答道。


    “數百條嗎?很好,下邊的這些人足夠了。”


    聽到這裏,歐陽遠臉上露出一絲殘酷笑容,看著下方酣戰的人群,眼中沒有半點感情,就好似在看一群牲畜野獸一般。


    “少樓主,下邊的人都是樓裏的精銳,若是都死了,樓裏也會受到影響。”


    灰衣老者看出對方的想法,有些猶豫的開口道。


    “無妨,鍾老,作為鎮山樓的人,如今遭遇外敵,交出性命很正常,至於損失……哼,隻要將這些盜匪全部擊殺,想來也足以震懾那些城中宵小之輩了。”


    歐陽遠毫不在意的擺擺手,看向縣城方向,眸光閃動。


    “這麽多年過去,我鎮山樓不拿出些真東西來,將那些人的心思徹底碎了,日後這樣的麻煩絕不會少,既然找上門了,那就一次性殺個幹淨……”


    聽到這裏,兩個灰衣老者也沒有再說什麽,顯然是默認了這種做法。


    陽平鎮子外。


    黑瞎子雙手抱胸,嘴角含笑的看著不遠處的衝殺場景。


    因為最初的一波偷襲,將陽平鎮的守軍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此時的手下們已然占據上風。


    甚至連陳風清都還沒有出手,單是他手下的悍匪們,便將對方打的節節敗退。


    雖然此時的是陽平鎮,守軍已經反應過來,但依舊無法扭轉戰局。


    “幾個區區鍛筋而已,倒是真夠廢的。”


    黑瞎子嘴裏自語著,心裏也在想著是不是也衝上去,直接將人殺幹,帶走歐陽遠。


    不過到底他還是沒有輕舉妄動,畢竟這鎮子裏肯定還是有些倚仗的,這倚仗沒有出來之前還是不要妄動的好,就讓陳風清那蠢貨試試水好了。


    砰!


    田虎在人群之中,雙手握拳不斷揮動,所過之處一名名黑衣盜匪當場斃命。


    不過幾息時間已經有數名黑風盜死在他手中。


    作為鍛筋後期的高手,他的實力對於這些不過淬體境界的盜匪而言自然高出太多。


    他的身旁是同樣奮戰的柴路。


    手中一柄鋼刀揮舞,刀光所過,黑衣盜匪們當場殞命。


    不過他們的舉動很快便被黑風盜中的高手注意到。


    有幾名同為鍛筋境界的高手很快向著兩人而來。


    “柴兄,那邊兩個交給你,這兩個由我來。”


    田虎也注意到這一幕,向著一旁的柴路開口道。


    “好,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


    “什麽事?”


    聽到柴路的話,田虎有些不明所以,剛想回頭看去,便感覺腹部一痛,不知何時一柄鋼刀已經刺入他的小腹。


    “柴路你……”


    田虎怒目而視,看著臉上帶笑的柴路,大喝一聲,反手一掌拍去。


    “當然是先送你上路了。”


    柴路冷笑一聲,抽身躲避。


    “該死的叛徒!!樓主不會放過你……”


    田虎發出嘶啞怒吼,然而柴路已經提刀攻了上來。


    麵對柴路的攻擊,田虎心中怒極,顧不上腹部的刀傷,強提口氣狀若瘋狂的迎了上去,完全一副以命搏命的模樣。


    一時之間竟是迫得柴路連連後退。


    “廢物……”


    這時一聲冷哼從兩人身旁響起,不等田虎反應過來,一隻折扇已經從他脖頸處劃過,田虎身形立刻頓住,脖頸分開,大股血液噴湧而出,仰麵栽倒在地,胸口起伏幾下很快生機盡失。


    陳風清身形浮現而出,手中紙扇合攏,並未沾染半點血漬。


    “歐陽遠在哪兒?帶我過去。”


    他目光落在柴路身上,淡淡開口。


    “就在一旁的閣樓上,我這就帶少家主您過去。”


    柴路臉上露出恭敬之色,立刻帶著陳風清向著不遠處的閣樓衝去。


    “太慢了。”


    看了距離不遠的閣樓,陳風清腳尖一點身形如同飛燕般,不過幾息時間便縱身到了閣樓之上。


    隻是此時的閣樓中並沒有歐陽遠的身影,隻有兩名正在擦拭著兵刃的灰衣老者。


    “陳風清,看來你果然突破了運血境界,難怪陳家這麽不老實,有了不該有的想法。”


    來人扔掉手中白布,緩緩開口。


    “就憑你們兩個老家夥也想擋住我。”


    看到兩人,陳風清冷哼一聲,已經直奔兩人而去。


    不提鎮口的激戰如何。


    此時的鎮子裏早已經亂作一團。


    盜匪攻鎮的消息早已散播到整個鎮子,鎮子上的居民商販,腳步匆忙地跑回家中,房門緊閉,隻露出一雙眼睛,透過窗縫不安的看向外麵。


    他們想跑,隻是唯一的出口正在亂戰,他們能做的也就隻有藏身家中,等著一切結束。


    街上不時可以看到一隊隊人手匆匆跑過,直奔鎮口而去。


    “盜匪來了!?”


    林勝走在鎮子街道上,眉頭擰緊。


    “怎麽會是這個時候?”


    他有想過黑風盜可能坐不住,遲早會盯上陽平鎮,隻是沒想到來的會如此之快。


    “還好提前阿爹阿娘送出去了,否則現在這種情況就真的麻煩了。”


    意外的同時,他也並沒有多少慌亂。


    畢竟沒有了後顧之憂,就算是麵對黑風盜,他也自問有自保之力,黑風盜的主要目標是鎮山樓,而不是他這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他帶著大黃,向著鎮子另外一個方向衝去,既然鎮子口正在激戰,那麽從其他方向離開便是。


    然而剛走幾步,一陣喊殺聲已經從街道上傳來。


    卻是一夥兒身著黑衣的黑風盜已經衝了進來,將幾名支援鎮口的獵手砍翻在地,隨後在鎮子裏瘋狂搜刮破壞。


    很快一縷一縷濃煙便從鎮子中升騰而出,對方竟是打算直接放火燒鎮。


    “爹!娘!!”


    孩童的哭泣聲從街上響起,卻是一名看上去稍有些姿色的婦人,被盜匪們從屋子裏拽了出來。


    一名漢子操著菜刀紅著眼衝出來,隻是瞬間便被踹翻在地亂刀砍死。


    幾歲大的女童不斷啼哭,也被一名盜匪用刀尖挑著衣服從房子裏挑了出來。


    相同的情景,在街上不斷上演。


    隨之響起的是猖狂肆意的獰笑。


    “呼……”


    林勝帶著大黃緊走幾步,隻是到底還是停下腳步。


    “在這等著。”


    看了一眼大黃,他將包裹丟在地上,下一刻身形向著盜匪所在急掠而去。


    “哈哈,將這女人帶走,這女娃也帶上,過兩年也能用了……”


    盜匪們將母女拖著,臉上滿是淫笑。


    “我看用不了兩年那麽久,二首領他就喜歡這麽小的……送給二首領,說不定還能得到些封賞呢。”


    一名矮小的黑衣盜匪像是想到了什麽開口說道。


    “說的也是,還是你小子聰明,就這麽做了。”


    另外幾名盜匪立刻表示認同,連連點頭,剛想回頭稱讚矮小盜匪幾句。


    嘭——


    然而下一刻,一聲悶響,從身後響起。


    幾人隻感覺臉上被濺滿了黏膩的液體。


    胡亂的擦了擦眼睛,隻看到矮小盜匪的無頭屍體,向後倒去。


    幾人先是一愣,很快便反應過來,一個個表情扭曲的向著突然出現的林勝衝去。


    “老六,給我上殺了這……”


    嘭……嘭……嘭……


    然而不等他們說完,林勝身形已經消失在原地。


    一聲聲悶響不斷響起,不過呼吸之間,幾名盜匪已經被擊飛出去,一個個胸腔塌陷,顯然再也沒有活路。


    “找地方躲起來。”


    林勝看向那對母女以及被這些盜賊擄掠的其他人,身形已經縱縱掠而去。


    此時又有一支盜匪衝上了街頭,隻是不等他們做些什麽,林勝已經猶如虎入羊群般,幾息時間十幾名盜匪已經死絕。


    到底是現代社會的人他還遠遠做不到漠視,生命從自己麵前這樣被踐踏,所以還是忍不住出手。


    林勝在街道之上快速穿梭,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死在他手中的盜匪已經有三十多人。


    這也讓他所在的街道上為之一靜。


    隻是其它街道上卻是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該離開了。”


    吐出口氣,林勝沒有再繼續下去。


    以他的力量不可能將這些黑風盜殺絕,而且其中還有運血武者存在。


    剩下的也就隻有交給鎮山樓了,已經到了這個份上,鎮山樓的底牌也該拿出來了。


    返身回到大黃所在,此時的大黃圍著他的行李不斷轉圈兒,一雙眼睛不斷掃來掃去,看上去似乎有些急躁與不安。


    “怎麽?是感覺到了什麽嗎!?”


    看到大黃的模樣,林勝自語一聲,也沒耽擱。


    拿起包裹向著鎮子西邊快步離去。


    而與此同時。


    陽平鎮獵獸堂二隊駐地的地下暗室裏。


    一縷縷青灰色霧氣升騰而起,來源則是歐陽遠手中的一隻比牙簽還要細上一圈兒的紅色線香。


    地下暗室麵積不小,然而這一根線香散發而出的霧氣卻是很快便將整個暗室填滿。


    位於其中的歐陽遠幾不可見。


    這處暗室是整個鎮山樓裏隻有他和歐陽山兩人才知曉的存在。


    沒有誰會想到鎮山樓的底牌會位於二隊駐地之下。


    就算是他在得知這個秘密時也是頗感意外。


    歐陽遠靜靜等待著手中的線香燃燒殆盡。


    直到一點兒不剩後,方才盤坐在地,仔細看去地麵赫然畫著一幅異獸紋路。


    這是一隻巨型昆蟲模樣的異獸,模樣可怖,好似一隻放大幾千幾萬倍的蝗蟲。


    歐陽遠來到蝗蟲紋路頭部區域,伸出手掌點在蝗蟲眼部。


    哢哢哢……


    好似連鎖反應一般,地麵之上傳出一陣陣機關移位聲響。


    下一刻,地麵上便出現一個個密密麻麻的圓形小孔。


    暗室之中原本緩緩湧動的霧氣好似受到牽引一般,驟然向著地麵湧去。


    如同一隻龐然大物在呼吸一般,不過瞬息間便將霧氣都吸入地麵之中。


    娿……


    一聲莫名的怪異低鳴從地麵之中緩緩響起。


    歐陽遠臉上則是露出一絲殘酷笑容,從腰間抽出一柄鋒利匕首劃在手腕之上,一股股鮮紅血水流淌而出,沒入地麵中的圓形孔洞之中。


    而鎮子上方,林勝擊殺盜匪的街道上,地麵屍體上流淌而出的血水,也好似收到牽引一般深入地底向著深處湧去。


    相同的場景,幾乎在整個陽平鎮範圍內上演。


    尤其是鎮子口處的戰場,血水如同小溪般匯聚在一起,向著地麵流去。


    此時鎮子口的戰局基本已經結束了,結果以鎮山樓的衛兵和獵手們死傷大半敗退告終,揮舞著兵刃的黑風盜匪興奮的湧入鎮子裏,完全沒有人注意到這異常的一幕。


    “到了這份上還沒有出來!?難道那所謂的倚仗隻是個障眼法?”


    鎮子外黑瞎子摸著下巴,看著自己的手下風風火火的闖進鎮子裏,他臉上露出狐疑之色。


    “罷了,陳風清這個蠢貨被那兩個老東西纏住了,既然這樣,那麽我就進去將歐陽遠那小子擒住再說。”


    他手裏把玩著一塊玉佩,玉佩上刻著一個遠字。


    將玉佩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嗅,記住上麵的味道,黑瞎子從身後取出一柄精鐵打造的棒子,倒托在地,向著鎮子裏衝去。


    這玉佩的主人正是歐陽遠,乃是柴路不知如何搞到的。


    他之所以被稱為黑瞎子,並不僅僅隻是因為性情殘暴,更多的是因為他有一隻極為嗅覺極為靈敏的鼻子。


    哪怕是極為擅長嗅覺的犬類也根本比不上他。


    隻要他記住一種味道,基本能在數裏範圍內將其找出來。


    這種能力可以說讓他無數次死裏還生,一直到現在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所以他有信心,隻要歐陽遠在陽平鎮裏就絕對逃不過他的手掌心,用不了多久便能將其尋出來。


    沒有理會閣樓上傳出的激烈打鬥聲,黑瞎子隻是抽動鼻翼,很快便鎖定了方位,直奔城中一個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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