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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醫生很是不自然,但還是接過了黃銅小碗。


    “好好..”


    “我先替他表示感謝,這個我會交給他。”


    臉頰微紅的李珍英立刻又彎了彎腰道謝:


    “那就拜托你了..”


    “謝謝..”


    道完謝,李珍英逃難一般慌慌張張又心不在焉地離開了戰地醫院。


    金醫生看著李珍英獨自遠去,再撥開小銅碗,看到了銅碗裏的冷麵。


    那冷麵上有泡菜和雞蛋,甚至幾片牛肉。


    雞蛋,牛肉?


    這東西在這裏可是稀罕物。


    金醫生端著小銅碗,驀地很生氣。


    可能是氣李長明壞了紀律。


    可能是氣李長明讓人家女孩千裏迢迢。


    也可能是氣李長明不識好歹。


    氣什麽,並不重要。


    總之就是氣。


    她左看看右看看,眼見無人注意,便端著小銅碗朝著自己的營帳走去。


    金醫生打算自己把這些全部吃掉。


    吃光。


    以絕後患。


    那邊。


    李長明靜靜坐在座椅上,他的身邊,小護士端著紅糖水推了推:


    “李長明同誌,你喝一點吧。”


    “金醫生說了,你每天都得喝三杯。”


    李長明搖了搖頭,推開那紅糖水:


    “真的喝不下。”


    “一會再喝吧..”


    李長明沒有太多好心情。


    他的心思,還停留在那戰場上。


    無名川,無名碑...


    那裏,是他的戰場啊。


    雖然李長明知道,活下來的戰士更要勇往直前。


    但這一時半會,真是無法消化其中情緒。


    而他才推開紅糖水,一個小銅碗就突兀遞了過來。


    隻見金醫生遞出手裏的小銅碗,看著李長明心不甘情不願地咬著字說道:


    “呐。”


    “北朝人民專門為你送來的。”


    李長明微微一愣,疑惑問道:


    “什麽?北朝人民?”


    金醫生牙口一酸,還是幹癟癟地說道:


    “送你來醫院的那個李珍英同誌。”


    “人家走了一宿山路,專程給你送來的。”


    李長明下意識看向左右,話語快速問道:


    “那她人呢?”


    “我得好好感謝她。”


    “是她救了我一命。”


    “哎,她人呢?”


    金醫生頓時慌張,睜眼瞎說道:


    “喔,她那個...回車站了。”


    “現在車站忙啊。”


    “她說以後再來看你。”


    李長明上下打量著支支吾吾的金醫生很是無奈:


    “小金同誌,你是不是又幹什麽壞事了?”


    “我怎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


    金醫生心虛慌亂,卻又怒瞪雙眸:


    “你這說的什麽話?”


    “趕緊吃你的吧!”


    “別浪費了人家姑娘一片好心!”


    金醫生說完就要甩臉走人。


    但是她突然腳下又一頓。


    一個原地九十度轉身看向李長明,滿臉嚴肅地盯著李長明說道:


    “李長明同誌,我有一件事必須跟你說清楚!”


    “這個...”


    李長明麵容古怪:“怎麽,你偷吃我的麵了?”


    夏蟲漸漸中。


    畫麵,且來到誌願軍總指揮部。


    依舊是那簡陋的地下礦洞裏。


    微微搖曳的瓦斯燈光中。


    副司令大步走了進來。


    “總司!”


    “我回來了!”


    總司看到副司令歸來,歡喜地齊聲伸手:


    “哎呦,哎呦!”


    副司令與總司情緒激動地握著手:


    “誰啊,這是?”


    “風塵仆仆啊!”


    “哈哈哈!”


    副司令與眾參謀們握了握手,簡單問候:


    “回來得很快呀!”


    “主任,走馬上任了啊?”


    “哈哈,副司令!”


    “你這一到位,杜主任在那邊談判桌上,就坐的更穩了啊!”


    “坐坐坐!”


    數人問候,這便快速入座。


    總司看到副司令歸來,便是出聲問道:


    “怎麽樣啊,你這?”


    副司令長籲短歎,擺擺手回到:


    “總司,別提了。”


    “我這肺都要被他們氣炸了。”


    第二副司令見此,疑惑問道:


    “你這不是交差了嗎?”


    副司令點點頭,話語回道:


    “交了,交了。”


    “我從京都一回到開城,馬上就做了交接。”


    “做完交接,我就趕緊跑回來了。”


    副司令前去版門店參與半島戰爭的談判。


    但是米方哈裏遜此時那是一個厚顏無恥。


    數場談判持續沉默,甚至提出了一個喪心病狂的‘一對一’交換原則。


    何為‘一對一’?


    那就是一位誌願軍俘虜兌換一位米軍俘虜,不夠數得,用平民來換...


    這就是所謂的俘虜解決方案。


    完全將《曰內瓦公約》放在地上踐踏,臉都不要了。


    和這樣無恥的米方談判,副司令還不是肺要氣炸了麽。


    桌前。


    總司搖著頭,歎息著說道:


    “談判談判...”


    “談判,這就是一場艱巨的戰鬥!”


    “要想談的好,得看我們打得怎麽樣!”


    他虎目灼灼地看著參謀們,聲音洪亮地繼續說道:


    “打得好,談得就好!”


    “你不要看米帝現在,他願意回到談判桌上。”


    “今後啊,他還要不斷地給我們製造事端的!”


    “來吧。”


    總司長長吐著氣,看著左右說道:


    “匯報一下最新情況吧!”


    戰線平穩,大小摩擦不斷。


    但要說此刻最為引人注目的摩擦,不得不提及一個。


    那就是誌願軍的空軍。


    “根據我們了解的最新情況,米軍最近從國內充實了一批經驗豐富的飛行員。”


    “有些是王牌,有些是雙料王牌。”


    “有個叫戴維斯的,一次空戰擊落我們三架飛機。”


    “為此,米軍的空軍參謀長範登堡還專門給他發了賀電。”


    總司聽此匯報,也是眉頭緊鎖。


    “哎呀...”


    他長長地歎氣道:


    “空軍現在打的是艱難的。”


    能不艱難麽。


    誌願軍的空軍,是在不足兩個月的時間裏誕生的。


    至51年底,米軍空軍的‘絞殺戰’共出動飛機餘架次。


    在誌願軍後勤運輸線的‘三角鐵路’地區共投彈枚,炸彈總合多噸。


    從一開始,米軍就是不停轟炸,再次轟炸,繼續轟炸。


    那500小時以上的飛機是嗡嗡嗡地在半島天空上張牙舞爪。


    而誌願軍的飛機,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剛剛起步走路的嬰孩罷了。


    總司皺著眉頭一番思索,望向參謀說道:


    “告訴劉指揮,我們的空軍雖然年輕,但是要以己之長,克敵之短!”


    “要敢於和敵人在天上拚刺刀!”


    參謀點點頭,聲音洪亮回道:


    “明白!”


    ..


    【注】:後來這米軍的‘空中英雄’戴維斯被誌願軍空四師一位飛行員幹掉了。


    米空軍的‘雙料王牌’費希爾也被噶了。


    兩位“米國隊長”的犧牲,讓半島戰爭的米空軍士氣降至最低點。


    而幹掉戴維斯的誌願軍飛行員參戰十餘次,擊落米空軍當時最先進的噴氣式f86佩刀四架,授予一級戰鬥英雄。


    ..


    話語轉回。


    而就在這時。


    內勤突然走了進來,突兀插嘴說道:


    “總司,該動身了。”


    總司微微一愣,也是沒能反應過來:


    “這麽快嗎?”


    如你所見。


    隨著李琪微被擼下去,克拉克登場。


    這邊,總司因為病症原因,也要暫時回國了。


    在這臨別之前。


    指揮部裏所有人都望著總司。


    沉默,不舍,且情緒洶湧。


    總司伸手端正自己的軍帽,雙眸深深地環視四周。


    這裏,是他的戰場啊。


    而現在,他要離開這裏了。


    最後,總司再次看向桌麵的大地圖,伸手敲在一個位置上:


    “讓戰略預備隊15軍上前線換26軍,防禦...五聖山!”


    “五聖山是半島的中線門戶,五聖山失守,後退200公裏無險可守!”


    “告訴15軍,必須給我守住了!”


    .


    【注】:


    五聖山聽著很陌生,但五聖山上,有一個小小的地方,老兵們一定耳熟能詳。


    那就是上甘嶺。


    半年之後,15軍浴血上甘嶺。


    現在,這是一代英傑於半島戰場所部署的最後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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