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兵貴神速。


    沒有任何猶豫與磨嘰。


    出發!


    先遣隊踏過江水冰麵,朝著崇山峻嶺之間出發了。


    先頭部隊出發二十分鍾之後。


    才結束德川戰鬥的38軍一一三師也拔營出發。


    為了防止被敵軍發現與監測。


    這一夜全師最高強度急行軍,全程靜默,無線電台全關閉。


    所有戰士都繃著一口氣。


    目標隻有一個:


    三所裏!


    先遣隊就著夜色急速翻山越嶺。


    這個時代的急行軍,可不是在平坦馬路上輕鬆奔跑。


    要翻山,要越嶺。


    要繞懸崖,要穿林過河。


    而現在,僅僅隻是開始。


    跑!


    先遣隊快速行進,轉眼便從下午四點跑到了黑夜。


    很快,隊伍鑽進了密林裏。


    整個密林淡淡幽深。


    寂寥,冰冷。


    隻有沉默埋頭行進的戰士那卡茲卡茲的跑步聲細細回蕩。


    充滿節奏與細碎的聲音,幽幽不止。


    這一處樹林當中,有著大片沼澤泥濘。


    腐木枯枝堆滿了整個區域。


    邁步一踏。


    雙腳踩過泥濘沼澤地,陣陣粘稠噗噗作響,像極了鄉野土灶那木抽風箱發出的聲音。


    急行軍的先遣隊戰士甚至需要相互攙扶,才能穿過這一片泥地。


    即便這般,速度也沒有減慢下來。


    “快!”


    “別停下來!”


    “加快速度!”


    穿過沼澤地之後,先遣隊再次爬上了山地。


    半島山野多石,這一處山地更都是碎石。


    坡陡地滑,遍地細碎。


    雙手雙腳在地上扒挖,才能艱難前行。


    眾人走得很慢。


    走不動了,那就用爬。


    爬不動了,跪在地上繼續爬!


    “加把勁!”


    “再加把勁!”


    先遣隊裏的張科長喘著粗氣,安撫著每一位戰友。


    大家一點一點無比艱難地在碎石坡上爬著。


    有些戰友爬著爬著,手就被鋒銳的岩石割開了口。


    鮮血點點落在了暗淡的花崗岩上,於夜色中如花綻放。


    繼續爬!


    一眾百人成列成線,在斜坡懸崖上接夜前行。


    “啊!”


    突然之間。


    一位戰友腳下一軟,身體陡然一滑。


    他發出一聲淒厲慘叫,滑下了懸崖。


    李長明迅速轉頭望去,想要搭救。


    可那一位戰友已然消失在滿滿夜色之中。


    氣喘呼呼的戰士們齊齊看著那消失慘叫的戰友,一時麵容怔怔,精神恍惚。


    救嗎?


    沒有時間救了,也沒有能力救了。


    悲傷嗎?


    也沒時間悲傷了,也沒有氣力悲傷了。


    張科長麵容複雜地看著深邃不見底的懸崖坡穀,咬著牙一聲命令:


    “給後麵的大部隊,設醒目標記!”


    “繼續前進!”


    “是!”


    一根裹著白色毛巾的木叉子插在了懸崖邊上。


    底部壓上了幾片石頭。


    這就是簡單的醒目標記。


    同時,也紮下了那一位戰士的墓碑。


    李長明瞪著眼深深看了看那紮在地上的白色毛巾,一個咬牙收回視線,繼續朝前而走去。


    部隊走下山路,來到平地。


    李長明身側的鄭銳再也支撐不住。


    腿一軟,他就噗咚倒在了地上。


    李長明見此,趕忙伸手去拉鄭銳。


    可張科長趕忙出聲說道:


    “放下!放下!”


    李長明麵容複雜,抬頭看向張科長。


    張科長朝著李長明揮手示意:


    “你別停下,停下就走不動了!”


    “是!”


    李長明沒有猶豫。


    他甩手丟下鄭銳,抓起鄭銳手裏十多斤的重機槍三腳架,扛著二十多斤的m1919重機槍槍身大步朝前衝去。


    槍是戰士的生命。


    今晚上就算是跑斷腿,李長明也要把這重機槍扛到三所裏!


    張科長氣喘呼呼地來到鄭銳身側,他看著鄭銳說道:


    “鄭銳,如果實在堅持不了,就在路邊歇會兒。”


    鄭銳聽此,滿臉煞白有氣無力地回到:


    “沒關係,科長。”


    “就算剩一口氣,我也要死在三所裏。”


    “我們三十八軍,沒有娘娘軍!”


    “好!”


    “出發!”


    幽幽暗暗的崇山峻嶺間,沉默的誌願軍隊伍正最高強度急行軍。


    於此相反。


    畫麵,來到米第八集團軍指揮部。


    燈光通透的指揮部裏,咖啡陣陣飄香,時光在此是那麽祥和從容。


    西線指揮官沃客端著咖啡,品嚐一口香醇韻味。


    他轉身看向桌麵大地圖,慢條斯理地出聲問道:


    “三所裏的守備目前是什麽情況?”


    一旁的參謀對比戰術任務表,出聲回到:


    “剛了解過,駐守三所裏的是南朝軍隊的兩個排。”


    “什麽?南朝軍隊的兩個排?”


    西線指揮官沃客驚得端咖啡的手一抖。


    南朝軍隊給他的印象實在過於糟糕。


    可以說糟糕得就像一坨屎。


    現在米第八集團軍全線南撤,南撤咽喉的守軍隻是南朝軍隊的兩個排?


    這其實並不怪南朝軍隊。


    要知道...


    原本米第八集團軍是全線進攻。


    誰能想一夜之間天翻地覆,全線進攻變成了全線撤退?


    “見鬼!這麽重要的咽喉要道,怎麽這麽隨意安排!”


    讓南朝軍隊紮守南撤要地,指揮官沃客著實有些不安心。


    參謀官見此,則是笑著說道:


    “請放心,長官。”


    “三所裏在我們的大後方。”


    “最近的敵軍距離三所裏至少70公裏以外。”


    “他們趕過去起碼需要兩天的時間。”


    “但是,我們的士兵距離三所裏隻有35公裏。”


    “隻不過幾腳油門罷了。”


    參謀官有著絕對的自信。


    那是鋼鐵機械化機動性給他的底氣。


    在這片半島戰場,比機動性,米軍擁有著絕對的優勢。


    而謹慎的沃客聽著參謀的話語,眉頭卻是皺了起來。


    “我們不能大意。”


    他深深思索,最後下達命令:


    “命令!”


    “騎一師第五團迅速協防三所裏。”


    “守住我們撤退的路線!”


    “是!長官!”


    命令下達。


    隨即。


    米騎一師五團乘坐十輪大卡,駕駛坦克裝甲,朝著三所裏而去。


    米軍一個團多少人?


    如果按照正常編製計算,估摸有4000人。


    一個團,約有3個營。


    一個營,約有4個連。


    每個營都有1個配置重機槍、迫擊炮、火箭筒和無後座力炮等重火力殺傷武器的火力連隊。


    米軍的一個團,至少配置3個火力連隊。


    除此之外。


    團直屬還有一個重迫擊炮連。


    重迫擊炮連裝備至少12門最大射程4000米的4.2寸化學迫擊炮。


    【注:4.2英寸(106.7毫米)化學迫擊炮非常出名,是米軍的主力迫擊炮,而且至今仍在米軍中服役。】


    由此可見。


    米軍步兵團的綜合火力十分恐怖。


    話語轉回。


    幽幽暗暗的深夜。


    鐵刺蝟一般的米騎一師五團就著機械化便利,朝著三所裏快速挺進。


    而蒼穹下的另一邊。


    38軍一一三師全師用腳步丈量大地,翻山越嶺,百裏疾行!


    .


    【注】:


    這期間發生了一件很有意思的戰鬥。


    土耳琪旅進駐德川--嘎日領。


    土旅初登場便遭遇戰鬥,大獲全勝,並聲稱全殲滅的一支‘誌願軍’。


    西線指揮官沃客立刻發表祝賀。


    結果提審俘虜的時候。


    才知道土旅殲滅的‘誌願軍’,是從德川逃出來的友軍南朝士兵。


    南朝士兵:“萬萬沒想到啊,躲過了無所不在的誌願軍..沒躲過友軍...”


    27號夜。


    38軍一一四師先頭部隊342團抵達嘎日領。


    一夜之間,擊潰5000餘人的土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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