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分鍾後,沈簷重新回到擂台上。


    看著對麵依舊一言不發的蛇妖,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


    沈簷驀然發現對方在自己離開的這兩分鍾裏似乎有了什麽變化。


    於是在心裏默念:“回應,我問那觀眾是否看見了什麽?”


    觀眾回應:無事發生。


    沈簷望向天邊,忽略那個特殊的標簽。


    “那我問這幹燥的風,它是否發現了什麽?”


    風回應:氣息變化了。


    “我最後問……”他又看向腳下的地麵,有了想法,無聲道:“問一下這片大地吧。”


    大地回應:……


    沈簷在心裏想道:“果然這片大地也有自我意識……隻是不知道和天衢那邊是不是同一個。”


    大地:別吵。


    年輕的聲音出現,看來不是同一個。


    畢竟這是在空洞,天空有所異常,承載著一塊穩定的現實的大地不同於普通的土塊似乎也理所當然。


    沉默的蛇妖看著他久久不發出開始的信號,反而又開始東張西望,於是再次看向裁判席上的君瀾。


    君瀾又求救般的看向沈簷。


    沈簷頭也不抬地半抬起手握了握拳,表示可以開始。


    君瀾如釋重負地舉起棋子宣布開始,然後就躲到了欄杆之下,防止有人再拿那種嚇人的目光來看他。


    棋子一起,沉默的蛇妖眼中就流露出一絲狠厲,從袖子裏取出一柄三棱刺。


    正當沈簷想著這次居然還能在武器上換出花樣來時,隻見蛇妖反手拿著三棱刺直接往自己身上刺去。


    而且還是腰間這種一紮就躺的地方!


    “可惡,又是這種詭異的術……”


    倫勞德看到這一幕緊張地捏碎了欄杆,咬著牙低聲說道。


    希婭卻隻是笑笑,一點也不擔心。


    觀眾也睜大了眼睛。


    隨後……


    啪——


    在三棱刺快要接觸到皮膚的那一刻,清脆的響指聲傳來。


    同時兩塊岩柱升起,以特定的結構鎖住了她的手腕,將其固定在那裏再無法繼續刺下。


    蛇妖頓時愣了神。


    擂台外的所有人都愣住。


    要知道術法可不是輸入術力多或者靠腦子想象就能改變其效果的!


    也就是說想要達到這個效益,如果沒有什麽特殊的支鏈體係,光靠奧術的話就得剛好有這麽一個術式可以用來達成這種效益。


    可是誰會特意構建兩個升起合並後會形成手銬模樣的岩石柱的效果啊!!!


    浪費構建上限構建這種術式圖啥?用來玩什麽奇怪的y嗎???你不用規劃自己的術法組合嗎!?


    蛇妖看著自己被剛好銬住的雙手百思不得其解,要不是她性格比較沉默寡言現在已經吐槽出聲了吧……


    沈簷:內存無限,什麽規劃,聽不懂,謝謝。


    但光是困住了手這顯然還阻止不了蛇妖的行為,既然手動不了,那就直接身體撞上去!


    蛇妖想著眼神一狠,蛇尾搖動,軀幹猛得向前撞……


    啪——


    響指再起,一圈岩石圍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同樣不大不小,非常合身。


    沉默寡言的蛇妖:?


    一點也不緊張了的倫勞德:……


    觀眾:??


    “他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術啊!?”


    有一個觀眾忍不住大喊道。


    一旁的人都深有感觸地點點頭。


    ——這就好像是打遊戲把資源全都拿去練對策卡了,而且是那種隻有很少情況下才用得到的對策卡,著實讓懂的人感到難繃。


    沈簷則是被她那狠勁驚訝到了,所以在這之後也沒有接著出手,而是自言自語般說道:


    “狠啥狠啊,拚啥命呢,又沒有用,關明正大地打一場還差不多……”


    此刻的蛇妖被禁錮住了雙手和腰,姿勢顯得有些……咳咳,就有點那啥……


    尤其是她掙紮著想要掙脫,身體扭來扭去,卻發現這岩石硬得簡直不當人,哪怕她用尾巴抽打、奧術術法攻擊也紋絲不動後,麵露難色急得要哭出來的模樣……


    嗯,不愧是蛇妖,挺妖嬈的。


    然而沈簷的注意力卻好像飄到了其他地方,視線遊離在天邊壓根兒沒有注意到這些,頗有某孫姓行者那般的思想品德(不是)。


    “嗯哈~”


    一聲奇怪的喉音在蛇妖用力和石柱較勁時不小心從她口中露出,頓時她掙紮的動作停了下來。


    沈簷終於看向她,臉上一臉怪異,像是在看變態。


    蛇妖張了張嘴,似乎想解釋什麽,但卻一句完整的話都出不來。


    “”


    ——終究是吃了不會說話的虧。


    “……”


    蛇妖沉默著,一個術式亮起,在那一刻她鬆開手中的三棱刺,三棱刺受到術法效益加持往她腰上刺去。


    噗嗤……


    血肉割裂的聲音在沈簷耳邊劃過……


    劃過,為什麽是劃過,這個詞用得有點奇怪是不是?


    因為沈簷在她受到傷害想要觸發某種傷害共享之類的效果時,他的身形下蹲並且向前一滑,名曰——“滑鏟”。


    這可不是一個滑鏟老虎就吃飽了的那個滑鏟,而是動作自帶“無敵幀”的“滑鏟”!


    那一瞬他的狀態就相當於不存在於物質界,實體虛化,消息想要發來卻沒有網絡地址,除非傷害是唯心因果律的,不然根本傷不到他。


    沈簷從容不迫地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身體毫發無損。


    看著連腹部的痛覺都忽略了,已經百思不得其解傻眼的蛇妖,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百無聊賴地歎道:“所以說何必呢。”


    見識過各種高端的、尤其是黑晶霧那件事兒後,這會兒麵對種級別的“棘手”總覺得有些打不起勁來,好多問題也可以輕鬆解決。


    簡單來說就是戰鬥素養也自然而然地提升了,石柱的術式是超頻之下臨時調整出來的,看著閃得很輕鬆,卡那無敵幀其實也沒那麽容易。


    而且還有一些其他可以達成效果……


    比如為了她們不會來搞文鬥,他還特意“宣告”了一下,讓所有人都認為金沙城和長春城雙方都是擅長戰鬥的,所以就該武鬥——也確實本就是如此。


    隻不過正常情況下對麵發現他的實力後可能會在兩局內靈活變動為進行文鬥。


    而現在估計下一局依舊會是武鬥,下下長才有可能是文鬥……


    “嗯,但是都好像無所謂了。”


    沈簷喃喃著,再次看向天邊,不知在感覺著什麽。


    蛇妖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無傷的,但是她咬了咬牙,趁著他視線離開,術式再起。


    她準備再給自己來一下,然後把作用對象放在困住自己的石柱上,以此來掙脫束縛。


    “雖然……這種方法掙脫後她也沒有多少戰鬥力了,但是不盡力的話……後果隻會更加嚴重。”


    念此她下定決心。


    就在此時沈簷突然看向她說道:“還有什麽花招?也行,正好這麽快結束也沒意思。”


    他像是下巴長眼睛了一般注意到了她的動作,但他就那麽站在原地,看她準備幹什麽。


    “沈簷為什麽不趁現在動手?”


    看台上倫勞德疑惑道。


    希婭保持著微笑,隻是說了一句:“神女自有深意。”


    倫勞德頓時就明白了現在的場景也是神女預料之中的,於是放下心地點了點頭。


    但觀眾卻不知道這一點,都在打趣沈簷是不是下不了手了。


    沈簷全當這些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這蛇妖顯然是準備用自殘的能力,怎麽想也是快點被淘汰掉才好吧?


    沒有管外界如何,沈簷自己在心裏思索著。


    “用這一局拖延一下時間,然後等蔚羽……”


    轟!!!


    突然巨大的聲響從看台上傳出,一個身影隨之倒飛而出跌落在台上,看到這個身影的瞬間,蛇妖的術式都停在了那兒。


    碎屑四散,下方的觀眾慌亂了起來,君瀾猛得抬起頭茫然地張望著四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看台上的塵埃異常的濃鬱,仿佛丟了一顆煙霧彈一般,隱約間一條靛藍色的長尾甩過煙霧邊緣,隨後又在無人發覺的情況下縮回。


    沈簷像是收到了什麽信息,望向天邊——那個特殊的標簽此刻變得格外明顯。


    之前一直看不清它上麵寫得什麽,這也是為何說它特殊,而現在,文字正在緩緩顯現。


    “厄咒·咒蠱·傷痛”


    一條術係鏈的一角,被他“捕捉在了視野中”,突然天空中出現了一個新的標簽:


    「訴說:局域網鋪設完成」


    沈簷眉眼微低,用“不出所料”的語氣淡淡地說道:“蛤…幺蛾子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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