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仲裁院十七本書,沈簷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升華了,甚至再看著這個世界都有了與以往完全不同的見解。


    比如……


    “理論上講是不是可以一個念頭否認這座城市的存在啊……”沈簷看著窗外的天上那顆正體不明的太陽喃喃自語著。


    由此看來,用腦力活動連續肝了那麽久對精神狀態多少還是有影響的。


    慕星的目光從筆記上移開,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你疑似有些極端了。


    沈簷注意到她的眼神,聳了聳肩說道:“說說而已,我又不可能真的做得到。”


    畢竟一個正常人的主觀怎麽能與整座城的人的主觀加上客觀對抗呢?所以隻能說是“理論上”。


    慕星沒有停留於這個話題,而是問道:“你要回學校了嗎?”


    “嗯……我靠!我把貓忘了!”


    慕星的身子突然顫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問道:“貓?”


    沈簷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養了隻特別的貓,準確的說是被迫養的。”


    “什麽顏色的…貓。”


    “白的,非常非常白。”


    慕星似乎鬆了口氣地說:“白的就好。”


    沈簷好奇地問道:“怎麽了嗎?”


    她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麽,我可能有點怕貓,但白貓又好點。”


    “怕貓……”沈簷喃喃道。


    慕星又強調了一遍:“隻是一點點而已。”


    沈簷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他隱約有所猜想,於是解釋道:


    “沒關係,那隻也不完全是貓,更像是有個貓形的不知名存在…”沈簷說到這停頓了一會兒。


    而慕星又顫了一下。


    沈簷似乎沒有注意到這點,接著說道:“…它是從夢中出現的。”


    慕星放鬆了下來,悄悄的舒出一口氣。


    她沉默了片刻,像是做了什麽決定,看向沈簷說道:“沈簷,小心黑色的…貓。”


    沈簷這下真的意識到了什麽,於是開口說道:“是那位…呃。”


    他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因為他看見慕星將食指豎在自己嘴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他不能繼續說下去。


    雙目相對,似乎都想從對方眼中看出些什麽來。


    慕星頭一次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躲開視線,然後放下了比劃著的手指。


    至此沈簷確定了那件事,然後說道:“不能說出口對吧。”


    慕星乖巧地點點頭。


    沈簷沉吟了片刻,問道:


    “那你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說嗎?”


    慕星轉過身走向“蔚羽”那邊說道:“當你真正明白自己是沈簷。”


    沈簷皺了皺眉,他的精神狀態不足以讓他理解這句話,有些不解問道:“我現在不明白嗎?”


    “不夠。”


    “為什麽?”


    “你不知道沈簷是什麽。”


    “沈簷除了是我還能是什麽?”


    慕星搖了搖頭說道:“不能說。”


    “為什麽?”


    (這個“為什麽”問的是“為什麽不能說”。)


    “不能說,因為如果我直接告訴你為什麽,以你的能力將永遠無法真正明白自己是沈簷。”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沈簷……”慕星拂起蔚羽的發絲,看向仍然用著“沈默”的身軀的沈簷,輕聲說道:


    “別問下去了好嗎,我不想說謊,我更不想害了你,你連自己真正的身軀都還沒找回來不是嗎,所以真的不能說。”


    沈簷也意識到了自己追問太過草率,不像是一個理智的人該在這種沒有一點依據的情況下說的。


    “……”


    沈簷低下了頭,看著這具身體的雙手沉默了許久,最終閉上眼平複了些許心中的雜念,然後睜開眼看著自己握起的拳頭,說道:


    “我明白了,是我腦抽了……”


    然後他在心裏煩惱地想著:“我怎麽就突然聊到這個了呢……這種糟心的沒有結果的問題……”


    兩人一同陷入了沉默。


    許久後沈簷抬頭看向慕星,再次問了那個問題:“我能相信你嗎?”


    慕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他平靜地道:“你願意相信的話。”


    ——那雙眼睛裏沒有一絲雜色,回答也非常熟悉。


    沈簷呼出一口氣,緩緩點頭。


    ……


    “沈簷是什麽?這可真是個深奧的問題……”


    回校的路中,沈簷坐在車上望著車窗外的城市,心裏想著那些問題,嘴上喃喃自語著支離瑣碎的聲音。


    完全聽不出他在說什麽。


    “……那麽慕星又是什麽呢?”


    他感覺這似乎不是他能夠思考的問題,也許這些問題的答案可以是非常直白的,但他的思路已經陷入了死胡同,完全想不到慕星所說的究竟是什麽。


    可他又忍不住,他現在甚至無法沉下心來去看一本術法書。


    “不能理解…”


    “完全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不能理解不能理解啊……”


    “為什麽呢……”


    “不,我現在狀態不太對,或許我不該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了。”


    “慕星有一件事說的非常對,這具身軀……我確實連自己真正的身軀都沒有找到,甚至完全沒有頭緒。”


    “雖然本命架構在神府中,但其他本命架構隻要觸動整體,現實中就會自動產生實體,這似乎不需要什麽理由,就是一種現象。”


    “但是我那個無限高的架構……觸不動啊……”


    “可誰說本命架構是沈簷呢……怎麽又到這個問題上了?”


    “我可能真的還沒想清楚自己是什麽……”


    帶著不明所以的思緒,沈簷回到了術法大學的寢室。


    “喵~”


    一開門就是一聲貓叫。


    貓貓可沒有人類那麽複雜的煩惱。


    沈簷抱起白靈,看著它說道:“你應該不是什麽奇怪的東西吧。”


    “喵~”


    沈簷將白靈放下,無奈地說道:


    “好吧,你就是一隻無憂無慮的貓貓,還是從夢裏來的……或許我該去放鬆一下,最近是有些太緊繃了。”


    “喵~”


    “對了,你要吃東西嗎?”


    “喵~”


    “餓了一天還是和之前一樣,看來是不用。”沈簷像是自言自語般說著。


    “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煩呐!為什麽要讓我穿越啊!!!”


    沈簷瘋狂地抓著自己的頭發,撲到床上將自己埋進了被子裏。


    片刻後他突然又支愣起來說道:


    “不行,我得去找點樂子!不然對不起我穿越這一遭!”


    “喵~”


    “學習?學個屁!做人就不能一直悶頭學!大不了接下去幾天都不睡了,反正現在我現在就是要去‘毫無意義’地揮霍一下時間!”


    說著他猛地站起身,然後又呆立在原地,漸漸坐了回去,喃喃道:“我能做什麽?”


    ——當他決定要揮霍時間後,他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除了研究術法之類的還能做什麽!


    他嘀咕了一句:“問一下別人吧。”


    問誰呢?


    他翻了翻自己手機裏可以聯係的人。


    許文天…去問他還是有點別扭。


    慕星太了解自己了,而且她平時也什麽都不做,估計問不出什麽。


    嬴玓好像在忙……


    嗯,手機裏能聯係的一共就這三個人。


    沈簷接著又不抱希望地拿出從來沒有用來加過好友留過聯係方式的黑色設備。


    然後意外地發現這上麵居然有可聯係的人:同乘一間車廂測試的那七個人,還有利維坦博士。


    前者似乎是因為他們被劃分為了同一個“小組”,所以自動加入了一個小組群。


    後者則八成是因為利維坦博士說的收他當助手的事。


    於是沈簷在群裏發了一條消息。


    ——12:31——


    沈簷:人類平時能幹什麽?


    陳旭陽:?


    陳旭陽:你是想問我們平時都會做什麽嗎?


    沈簷:是的


    沈簷:吧


    陳旭陽:就到處瞎逛,去各種社團串門。對了,這裏的社團可有意思了,我建議沈簷你要是沒有想做的事的話可以去看一下


    ——


    好像…可以?


    沈簷看完後沒有猶豫多久,起身往寢室外走去。


    在設備上搜索了一下術法大學裏有哪些社團後,跟著地圖來到了社團樓。


    這裏的“社團樓”是術法大學裏專門給各種社團建立一棟“辦公樓”。


    每個社團都可以在這裏得到一個房間作為“初始根據地”,除此之外還可以申請其他地方的“活動場所”。


    沈簷在社團樓的樓下打開看了一眼群聊。


    ——12:49——


    顧玲:看h漫


    林皓:自習


    蘇落:打遊戲


    楊露寧:吃飯。


    楊露靜:睡覺。


    ——


    餘子健可能還在自閉所以沒有回消息。


    沈簷放下設備,有些意外地自言自語道:“陳旭陽給的建議居然是最靠譜的……”


    然後推開了這棟樓的大門。


    映入眼簾的是外界的陽光照不亮的昏暗。


    隨後便是分不出男女的陰森的“吟唱”聲。


    低音:“誤入於此的羔羊啊…”


    高音:“歡迎來到…”


    沙啞音:“這所術法大學最殘酷的地方…”


    合音:“社·團·大·樓。”


    沈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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