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陸寒正在查看許總寄過來方遠浩的筆記本。


    裏麵果然跟許總說的一樣,記錄的全是方遠浩對陸寒的愛慕之情。


    陸寒隨便翻了幾頁,筆記本上還粘貼了他的照片,以及關於他的新聞。


    他搖了搖頭,這孩子估計是把他當成偶像人物一樣去追捧了吧?


    陸寒直接翻到最後的幾頁查看,其中,最後一頁上有這麽一句話記錄著:陸先生,我們很快就可以見麵了!


    如果沒有趙婉如的阻礙,或許,這孩子會不顧一切的跑來結識自己。


    每個人,都有他追求某一樣東西的權利,不管結果怎麽樣,那也是他的自由。


    陸寒默默為這個年輕的生命而感到惋惜,雖然他不認識這個人,但這個人卻因為他而結束了這短暫的生命。


    正想著,這時,江禹遲打開房門,走了進來。


    陸寒有那麽一瞬間的心虛,他慌亂地把筆記本藏於後背的腰間處。


    江禹遲一進來,便看見陸寒偷偷摸摸的不知在藏著什麽?


    他裝作不知道,問他:“在幹嘛呀?”


    真沒想到,陸寒竟然也會說出如此甜如蜜糖的話語,他輕聲呢喃道:“在想你呢,你有沒有想你老公啊?”


    他的話仿佛是一陣溫柔的春風,輕輕地拂過江禹遲的耳畔。


    江禹遲心跳加速,心兒一陣小鹿亂撞,問道:“什麽時候學會了花言巧語了?”


    他走近陸寒,一伸手便去搜索他的衣服,說道:“我剛才看到你藏東西了,藏的什麽呀?”


    陸寒心道,不好,這小子的眼睛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尖了?


    他捉住江禹遲胡亂摸索的雙手,雖然心裏很慌亂,但陸寒依然是風淡雲輕地說道:“小遲,你肯定是看錯了,有好吃的話,我會獨吃嗎?”


    江禹遲現在才知道這個人的心理素質有多強,當著他的麵都這樣懷疑他了,這個人依然是麵不亦,心不慌。


    操,還幸好是被他親眼看見了,不然,還真的以為他說的是真的。


    江禹遲嬉皮笑臉地道:“陸寒,我看到你藏東西了,快點讓我看看,你藏的什麽呀?”


    他一邊說,一邊還在搜查著他的口袋。


    陸寒眼看著就要被他找到,他忽然眼疾手快地把筆記本拿在了手上。


    江禹遲看見了,問道:“這個是什麽?”


    “筆記本。”


    “你的筆記本嗎?給我看看。”


    “不是,是別人的,你不能看。”


    “我就要看。”


    江禹遲伸手去搶,陸寒把筆記本東藏西躲的不讓他搶到。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畢竟他躲避的空間有限。


    很快,江禹遲便把他禁錮在輪椅上,一隻手按住他的另一隻手,硬生生的把筆記本搶了過來。


    陸寒抬手拉扯他衣服,忙說道:“小遲,不準看,那是別人的筆記本。”


    江禹遲見他緊張,更加想看了說道:“那為什麽你可以看,我就不能看啊?”


    他站了起來,把筆記本舉得高高的,不讓陸寒拿到,更不讓他騷擾他查看筆記本。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全是一個男孩對陸寒赤裸裸的暗戀告白。


    江禹遲皺著眉頭問道:“這筆記本是誰啊?這個人他喜歡你?”


    陸寒知道瞞不住他,隻好坦白的說道:“這是方遠浩的筆記本。”


    江禹遲臉色不好看了,問道:“方遠浩是誰啊?你的情人?”


    陸寒橫了他一眼,不瞞他不經大腦地胡亂說話。


    他說道:“這個男孩因為想要接近我,愛慕我,讓趙婉如請人給殺害了。”


    江禹遲看了看陸寒,“嘖”聲道:“怎麽這麽多人喜歡你啊?”


    陸寒笑道:“怎麽?你吃醋?”


    某人心裏酸酸的,嘴裏卻說道:“我是這麽小氣的人嗎?別人喜歡你,那是別人的事,我又阻止不了。”


    他繼續說道:“你以為我會像趙婉如一樣變態,把喜歡你的人都要殺害啊?”


    江禹遲把筆記本裏的東西看了一遍,歎息道:“這個方遠浩也太慘了吧,連見都沒見過你,就嘎了,不過,他這筆記本你可不能留著啊,我還真會吃醋。”


    陸寒笑道:“我要他的筆記本幹什麽?他前麵那一部分記錄的是跟家人的思念,這是他唯一留下的東西,我讓秦助理寄給他家人。”


    江禹遲忽然問道:“我怎麽好像很久沒有看到秦助理了,他很忙嗎?”


    陸寒伸手將某人一拉,江禹遲便跌坐在腿上了。


    江禹遲抱著他的脖子,嘟嚷道:“你嚇我一跳,也不怕摔跤。”


    陸寒說道:“你那麽關心秦助理幹嘛?”


    “沒有啊,我隻是好奇的問一下。”


    江禹遲看向眼前的人,那張英俊完美的臉讓他的心怦怦直跳,他感覺陸撩人的功夫總是那麽到位,總是能輕易的把他撩起。


    那可是名城的商界大佬啊,他勾勾手指頭,多少漂亮的男男女女趨之若鶩,結果,還不是被他收為己有了?


    陸寒抱著他,還是說道:“秦助理去找他的幸福去了。”


    江禹遲為他的表弟難過,說道:“這樣也好,徹底的讓我表弟死心了。”


    他想了又想,又問到:“那秦助理什麽時候結婚?他也太不夠兄弟了,有女朋友也不帶過來讓我見見。”


    陸寒問他:“什麽女朋友?”


    江禹遲一頭霧水的看著他:“秦助理的女朋友啊?你也沒見過?”


    陸寒更好奇:“他什麽時候有女朋友的?我怎麽沒知道?”


    江禹遲說:“我表弟說的呀?他說秦助理就要結婚,他沒希望了,所以,他就回國去了。”


    陸寒輕笑道:“你表弟跟你一樣笨,秦助理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的,你覺得他有時間談戀愛嗎?”


    “你是說,他沒有女朋友?”


    “這幾天,我不給他假期,他都沒有時間去找你表弟。”


    江禹遲驚愕的看著他:“秦助理是去找我表弟的?”


    陸寒笑道:“他再不去啊,你表弟孩子都要生出來了。”


    江禹遲咧嘴笑道:“這鐵樹也能開花啊?秦助理他彎了?”


    陸寒捏著他的臉:“你應該為你的表弟,而感到高興。”


    “這秦助理是什麽時候想通的?他怎麽忽然就想通了?”


    陸寒道:“其實,他早就對你表弟動心了,隻是不敢接受而已,這段時間,你的姑姑整天給你表弟安排相親,他能不緊張嗎?”


    江禹遲驚叫道:“這相隔這麽遠的地方,我表弟相親他也知道?我都不知道呢?秦助理是怎麽知道的?”


    陸寒說:“在乎一個人,哪怕相隔多遠,他若是想知道,哪有他不知道的事。”


    他頓了頓,說道:“我還有很多資產在國外,這點兒人脈關係還是有的,秦助理自然也有他的渠道關係在那邊。”


    江禹遲頭疼道:“我姑姑一定不會讓他們在一起的,她對同性戀有偏見。”


    陸寒道:“那也未必,事情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誰都很難的決擇。”


    “如果她足夠愛自己兒子的話,最終還是會同意。”


    “沒有父母是不想自己子女幸福的,她隻是一時接受不了而已,給她多一點時間,她會接受的。”


    陸寒柔著江禹遲的短發,又道:“這個你不用擔心,秦助理會有辦法解決,他會搞定的。”


    江禹遲點頭,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在陸寒的腿上坐了很久,他掙紮著要下來。


    陸寒抱住他,不讓他亂動。


    江禹遲擔心地問他:“你不累嗎?我很沉的。”


    陸寒刮了一下他鼻尖,說道:“傻瓜,我的腿沒有感覺。”


    江禹遲一窒,一時間,他不知要說什麽。


    每一次,聽到陸寒說這種話,他都很心痛。


    哪怕是像陸寒這樣高大自傲的人,也逃不掉命運中的劫數,在他英年的歲月中,被困在輪椅上。


    江禹遲雙眸中的情感複雜,有惋惜,有遺憾。


    陸寒像是能感受得到他的情緒似的,一把將他擁在懷裏,說道:“小遲,不用可憐我。”


    江禹遲悶悶地在他懷裏道:“陸寒,我的腿都好了,為什麽你的腿還是沒好呢?如果你也能站起來該有多好啊。”


    陸寒捂住他的嘴:“小遲,沒有如果,我都能接受了,你怎麽還不能接受呢?不開心、不如意的事,別去多想,這樣影響你的情緒多不好啊。”


    江禹遲把頭埋在他懷裏:“陸寒,我難過,我心疼。”


    陸寒想,難怪說青春期的孩子情緒都很敏感,果然啊,這小子的心情變幻莫測,他都快成了這人的心理康複師了。


    陸寒將人從自己懷裏拉起,讓他直視自己,陸寒說道:“小遲,別糾結這個,雖然我是站不起來,但很多事我都能做到。”


    他看著江禹遲,繼續說道:“一個人能走多遠的路?不是靠一雙腿來決定的,他的理想有多大,他的目標就有多大。你看,我想做什麽?我想去哪裏?隻要我想做,有我做不到的嗎?”


    江禹遲嘟囔道:“晚上幹那事,我想讓你來的,可是你就做不到。”


    陸寒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說了半天,這小子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腦子裏不知想的是什麽?和他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陸寒笑道:“給你占山為王的機會,你還不滿意啊?”


    江禹遲無恥地道:“因為我想嚐試一下被你幹倒的滋味。”


    陸寒說道:“會給你機會的。”


    江禹遲心想,你就吹吧,到時候苦力活還不是得我幹,你就隻會享受而已。


    他依依不舍地從陸寒的腿上下來,坐久了怕造成他血液循環不好。


    江禹遲一彎腰把陸寒抱了起來。


    陸寒沒有提防之下,被他忽然抱起,嚇了一跳,問道:“幹什麽?”


    江禹遲忽然起了調戲他的心思,說道:“你不是說要幹倒我嗎?走,我們去幹活。”


    陸寒頭疼,這人做其他事沒見的那麽積極,一提這種事,說幹就幹。


    他又摟緊了他脖頸幾分,說道:“先把我放下來,我……”


    “不放。”


    “小遲,聽話……”


    江禹遲不理會他,直接抱起他放在一旁的床上,一邊幫他脫鞋子。


    陸寒忙要阻止他,這小子才道:“行了行了,我幫你按按腿,剛才我坐得太久了,可能你腿都麻了。”


    江禹遲微微弓著身子,低頭專注地為他揉捏著雙腿,仿佛在雕琢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陸寒的目光則如癡如醉地定格在那道身影上,仿佛被催眠了一般。


    有時候,陸寒覺得江禹遲像一個十幾歲沒有長大的孩子,一塵不染,純淨無瑕。


    有時候又覺得,這孩子懂事的讓人心疼,不忍心讓他受苦,更見不得他受半點委屈。


    陸寒看著近在咫尺的人,說道:“按摩這種事,你可以不用做,家裏不是有專業的按摩師嗎?”


    江禹遲瞪他:“你這是嫌棄我不夠專業?”


    “沒有,我是不想你的手疼。”


    江禹遲無所謂地說:“我不覺得疼。”


    陸寒目光深邃,眼底浮動的是兩個人剛認識那會,這小子對他還真的是一言難盡啊。


    陸寒突然冒了一句:“小遲,你長大了。”


    江禹遲皺著眉頭看他:“原來,你一直把我當小孩看待了啊?在你眼裏,我到底是幾歲?”


    這小子又在鬧情緒了,陸寒當然沒有傻到回答他這種無厘頭的問題。


    江禹遲見陸寒沒說話,繼續問他:“難道我在你眼裏隻有十七八歲,剛成年人的樣子?”


    陸寒心想,你除了在床上的功夫有點作用之外,其餘,做啥事都是不經大腦而後行的。


    他勉強應道:“小遲,你已經很懂事了,看,還能幫我按腿來著。”


    江禹遲道:“陸寒,我知道自己給你惹了很多麻煩,不過,我以後不再惹事生非了。”


    他想了想,說道:“下個月就是我的21歲生日了,你要送給我什麽禮物啊?”


    陸寒問道:“下個月是你生日?”


    江禹遲點頭:“對啊,你得為我辦生日派對,你得送我生日禮物,一定要是特別的啊,不然,我可不收的喲。”


    陸寒問道:“下個月幾號?”


    江禹遲一臉神秘:“現在還不能說,我會提前兩三天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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