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山莊。


    此時,秦助理正在書房裏,向他的老板匯報著這段時間對趙婉如追查的結果。


    秦助理繼續說道:“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方遠浩的死,還有江少的車禍,背後操控此事的人就是趙小姐。”


    陸寒的手指有規律地在桌麵上敲打著,緩緩說道:“找到證據了嗎?”


    秦助理在陸寒耳邊小聲地說著什麽,隻見陸寒嘴角上揚,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


    這天,陸寒主動約了趙婉如,在他郊外的一棟私人別墅裏見麵。


    他獨自駕車來到目的地的時候,趙婉如早已等候他多時了。


    趙婉如看到陸寒把車停好,趕忙幫他拉開副駕駛的門,將輪椅搬了下來,熟練地幫他拚好,放置在陸寒的旁邊。


    陸寒看著她熟練的動作,心裏一陣難過,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並不是他想要的。


    趙婉如依然是那麽溫柔賢惠,她柔聲問道:“阿寒,要我扶你下車嗎?”


    陸寒將自己的腿搬到地上,說道:“我自己來。”


    趙婉如退後兩步,讓出給他足夠的空間位置。


    陸寒悶聲地把自己移到了輪椅上,劃著輪椅說道:“走吧。”


    趙婉如應聲跟在他後麵。


    兩個人一起走進了別墅內。


    這棟別墅雖然很長時間沒有人住過,但是屋子裏麵一塵不染,應該是經常有人過來打理的。


    陸寒看向站著的趙婉如,說道:“別幹站著,坐吧。”


    趙婉如看著這熟悉的景象,仿佛又回到了她跟陸寒剛結婚的時候,她激動地說道:“阿寒,我以為你已經忘記了這一切?”


    這間別墅是陸寒小時候跟父母一起住的祖宅,直到他初中的時候才搬去了現在的陸氏山莊。


    按照他家族的風俗,結婚的時候也要先在祖宅住上一段時間,新人也要給列祖列宗上香祭拜,認祖歸宗。


    趙婉如最幸福的時光,就是在這間祖宅跟陸寒兩個人共同點點滴滴的生活。


    那時,她跟陸寒剛剛結婚,陸寒的父母為了讓這對新人有足夠的時間過二人世界,故意搬了出去,讓這兩個年輕人在這裏度過新婚之蜜。


    陸寒看向她,問道:“還記得這裏嗎?”


    趙婉如雙眼早已濕潤,她哽咽著道:“阿寒,我當然記得,這是我們的結婚新房。”


    有時候覺得,趙婉如也是個可憐之人,在她的立場來說,她隻不過想要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罷了。


    她一生所追求的東西不多,唯有陸寒一人而已。


    陸寒的話,把她美好的夢從現實中驚醒,他說道:“婉如,別再糾纏於過去了,那樣你會很痛苦。”


    趙婉如傷心地看著他:“阿寒,我唯一留下的東西,也隻有這一段美好的記憶了,你不要這麽殘忍好不好?連我跟你最後一絲絲的回憶,都要讓我忘記。”


    陸寒說道:“我這是為你好,有些東西,該放下的,就應該放下了。”


    趙婉如拉著陸寒的手輕聲抽泣:“阿寒,我放不下,我試過了,我不能沒有你……。”


    陸寒甩開她,氣道:“你清醒點,過去的已經成為過去,就好像我的腿一樣,再也無法回到過去站起來了,如果再一味地去糾結,痛苦的隻有自己,我們得學會勇敢的麵對現實,接受事實。”


    趙婉如失聲痛哭:“阿寒,你帶我來這裏,就是要在這裏羞辱我的嗎?”


    陸寒殘忍地道:“我這是讓你認清事實,接受事實,這裏已經成為過去了,我跟你已經結束了,我們的曾經,已經過去了。”


    趙婉如像是魔障了似的,叫道:“不,不是這樣的,阿寒,你看看,你看看我們的婚房還在,你會跟我複婚的對不對?……”


    陸寒狠狠說道:“你別再執迷不悟了,你這樣對誰都不好,想想你的父母。”


    趙婉如忽然問道:“阿寒,你告訴我,是不是因為江禹遲,所以你才沒有跟我複婚的,是嗎?”


    說到這件事,陸寒也想到了今天過來的真正目的。


    他在趙婉如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將那支錄音筆按下了錄音鍵。


    陸寒眼眸微抬,雙眸裏透著刺骨寒意,他冰冷的聲音直接問她:“小遲的車禍是你幹的?”


    趙婉如對上陸寒的視線,心虛得害怕,背後竟然滲出了一層冷汗,不過,這種事可不能讓她的阿寒知道的。


    她說道:“阿寒,雖然我不喜歡江少,但我也不至於對他幹出這種事來啊?這可是犯法的,我還不知道嗎?江少發生了車禍,我也很難過。”


    陸寒淡淡地說道:“你明知道是犯法,那你還敢做?”


    趙婉如的淚劈裏啪啦地滴下來,看上去委屈極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陸寒欺負她。


    女人繼續說道:“阿寒,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我知道你喜歡江少,但你也不能冤枉了我啊?我是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的。”


    陸寒看著她,有些微怒,說道:“婉如,我真的沒想到你會這樣狡辯,我當然是有證據了,再三確認過後才單獨找的你,希望你能夠為了趙伯父和趙伯母他們著想而去自首,別再一錯再錯下去了。”


    趙婉如慌道:“阿寒,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做過違法的事。”


    她還是相信那個貨車司機的,不可能把她的事說出來,至於,她買凶殺人的事就更加不可能了,她買的凶手,都被她殺害了。


    陸寒說道:“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你是賭定了那個貨車司機不會出賣你嗎?你是真的錯了,你千算萬算,算錯了人的貪念之深。”


    他繼續道:“你自己也是一樣,看到江禹遲僥幸沒有在那場車禍中死去,你不甘心,還親自去醫院威脅他,逼迫他和我分手,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我,如果我不跟你結婚,你也不至於走到這一地步。”


    “你買凶殺害方遠浩的事,我也知道了,你就因為那孩子愛慕我,所以,你就這麽殘忍的把人給害死了?”


    趙婉如驚慌失措地說道:“我沒有,阿寒,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害方遠浩,我是冤枉的。”


    陸寒厲聲道:“趙婉如,你以為你哄騙了一個流浪漢幫你殺了人,你再哄騙那個流浪漢跟你出海遊玩,再把他推入海裏就沒事了嗎?”


    趙婉如看向他:“你怎麽知道的?”


    “因為那個流浪漢沒死。”


    “你胡說,我當時把船開到這麽遠的海裏,他是不可能還活著回來的。”


    陸寒眼中仿佛布下了一張巨大的天羅地網,虎視眈眈地等待著趙婉如自投羅網,將她一網打盡。


    他淡然說道:“婉如,你一定是沒有查過這個流浪漢的身份了,他不簡單。”


    趙婉如輕蔑地說道:“不就是街邊的一個流浪漢罷了,有什麽好查的?”


    陸寒說道:“那你就錯了,他可是靦甸出了名的一個販毒商,犯下的罪行比你多得多了。”


    “如今漂洋過海地偷渡過來,此人比你陰狠百倍,殺人如麻,你給他錢,他幫你殺人,天經地義,互相得益的交易,本該相安無事的。”


    陸寒繼續說道:“但是,你不應該打他的主意,想著殺他滅口,銷毀自己的證據,他如今沒死,你說,他會放過你嗎?”


    趙婉如嚇得臉都白了,哀求著說道:“阿寒,你一定要幫我,我害怕。”


    論鬥心眼,十個趙婉如也不是陸寒的對手,隻聽陸寒說:“婉如,與其落在那個販毒商手上,還不如去自首吧,你已經犯法了,誰也救不了你。”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始終要為自己所犯下的錯,而付出代價的。”


    趙婉如情緒失控:“要怪就怪方遠浩那賤人,年紀輕輕就想要勾引你,秦助理已經拒絕過幾次不見他了,他還想方設法的要接近你。”


    “也幸好被我撞見了,我警告過他很多次了,他不但辱罵我,還誓言說會讓你愛上他的。”


    陸寒怒道:“他就語言上攻擊了你,所以,你就讓人把他殺害了?”


    “是他該死,他這種人也配得到你?阿寒,不管是方遠浩也好,江禹遲也罷,他們都該死,是我幹的又怎麽樣,誰讓他們打你的主意的?”


    陸寒扣住她手,狠聲道:“趙婉如,你明知道江禹遲是我人,你還碰他,是不想活了嗎?”


    趙婉如掙脫開他手,哭道:“都怪他,如果沒有江禹遲的出現,或許,你就會跟我複婚,跟我在一起了。”


    陸寒說道:“你錯了,我喜歡江禹遲三年了,如果沒有那場車禍,我也不會這麽久才去找他,才去認識他,追求他。”


    趙婉如忽然冷靜下來,意識到什麽?她看向陸寒,眼裏滿是悲傷,說道:“阿寒,你太自私了,你竟然為了幫江禹遲討回公道來詐我,故意套我的話。”


    陸寒依然淡淡的看不出波瀾,他說道:“婉如,我還是那句話,你自首吧,別讓你的父母寒了心,是我對不起你,如果當初我狠心拒絕你,沒有跟你結婚,也許你也不會越陷越深,在感情的旋渦裏走不出來。”


    他低頭拿出手機,按停錄音鍵,將錄音發送了出去。


    收回手機後,陸寒聽到趙婉如淒涼地說道:“阿寒,跟你結婚,我一點都不後悔,我最後悔的是,當初聽你的話,沒有跟你留下一男半女。”


    趙婉如癡癡地看著陸寒,不由得伸手撫上陸寒臉,說道:“阿寒,我今天也可以聽你的話去自首,但是,你虧欠我的,是不是也該還我了?”


    陸寒甩開她的手,怒道:“你幹什麽?”


    趙婉如膽大包天的撲向他,拉著他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胸脯和腰際。


    陸寒一驚,掙脫開手,推開這個厚顏無恥的女人,轉動著輪椅就要離開。


    趙婉如估計也是破罐子破摔,一生追求的人最終都不能得到,為了這個男人親手將自己推向魔鬼的深淵。


    她拉住輪椅扶手,陸寒轉不動,竟有一絲後怕,操他大爺的,真被那臭小子的烏鴉嘴說中,這女人真要強來嗎?


    兩人互相拉扯著輪椅,陸寒怕把自己摔了,說道:“趙婉如,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你這樣,隻會讓我看不起你。”


    趙婉如說道:“阿寒,我一直都是把你捧在手心疼著,愛著,可是你呢?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一直以為結婚之後,你就會回心轉意的愛上我。後來,你出了車禍,我也從來沒有半分的嫌棄過你。甚至,你說要離婚,為了不影響你的心情養傷,我都能隨了你的意,你對得起我嗎?”


    陸寒看向她,喝道:“趙婉如,我早就告知過你我的性取向了,結果,你還是要一意孤行,你也答應過我,在這段婚姻裏,我們兩個人不用履行夫妻之實,是你違約了。”


    趙婉如情緒崩潰道:“我不甘心,阿寒,你從來都沒試過女人,怎麽知道女人就不好呢?我會讓你喜歡上女人的。”


    “我對女人沒興趣。”


    “我不信。”


    趙婉如說完,俯身就要吻住他,陸寒的臂力大得驚人,輕輕鬆鬆便將趙婉如的雙手扣住,用力一推,把她推倒在地上。


    陸寒劃著輪椅才走兩步,又被人從後麵拉住輪椅把手,他煩躁地說:“你這是欺負我走不了路了是吧?雖然我的腿是不利索,但你也休想在我這裏討到便宜,不信,你盡管試試。”


    趙婉如整個人撲上去,胡扯蠻纏地抱住陸寒。


    陸寒躲避不了,隻能用雙手抵抗,捉住趙婉如的手腕:“找死。”


    “啪”的一聲,響亮的巴掌落在趙婉如臉上,她頓時落下了淚。


    “阿寒,你打我?”


    “你敢這樣對我,就是找打。”


    趙婉如傷心欲絕,哭道:“你從來都沒有打過我,你今天竟然打我?我恨你。”


    趙婉如像個瘋子似的,扯著陸寒衣服又哭又鬧,兩人在拉扯之間,輪椅忽然摔了。


    陸寒和趙婉如兩個人同時應聲跌在地上。


    趙婉如站起來,氣憤地說道:“阿寒,既然你這樣對我,我也不會聽你的話去自首了,我就算是死,也要拉著江禹遲跟我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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