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誰也沒有說話,安靜得有些尷尬。


    良久後,倒是陸寒先開了口:“你還有一次的藥沒吃,要現在吃嗎?”


    江禹遲應道:“好。”


    陸寒劃著輪椅默默幫他倒了一杯水,把藥片遞了給他,說道:“你先吃藥,我幫你拿著水。”


    江禹遲把藥片往口裏送去,陸寒把水杯遞給他,兩個人,早已熟悉了彼此之間的習慣,配合得天衣無縫。


    吃完藥後,房間裏又恢複一片寧靜。


    又是陸寒開的口,他歎了口氣,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能告訴我一定要分手的原因嗎?”


    江禹遲閉上眼睛:“不能。”


    陸寒相信,江禹遲一定有他逼不得已的原因,否則,他也不會用上這種爛得不能再爛的借口來做分手。


    他看著病床上的人,說道:“小遲,你應該要選擇相信我的,我們兩個一直走到今天,著實不容易,我們應該要珍惜彼此之間來之不易的感情,有什麽困難,我們來一起麵對,好嗎?”


    江禹遲何曾不想,但是,他真的不敢賭啊,那個變態的心機女,她什麽事都會做得出。難道,真的要發生了,才去後悔嗎?


    他的眼角流出了淚,江禹遲說道:“陸寒,你答應過我的,希望你可以說到做到。”


    陸寒隱去眼裏的失落,聲音都變了:“我說過,你什麽時候嫌棄我了,不願意跟我在一起了,隻要是你想要離開了,我都可以放你離去。”


    江禹遲的淚水止都止不住,順著臉頰一直往下流,弄濕了一片枕頭的位置。


    陸寒,我沒有嫌棄你,永遠都沒有嫌棄你。


    陸寒,是我對不起你,是我辜負了你。


    陸寒,我舍不得你,我不想離開你。


    陸寒……


    曾經,他對陸寒說:我的腿,就是你的腿,我們永遠不分開。


    曾經,他對陸寒說:隻要是你說的話,我永遠都相信你。


    現在,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曾經的曾經,都隻是曾經。


    過去的過去,也隻是過去。


    總有那麽一頁,不是不去翻,而是舍不得。


    總有那麽一句話,不是不去說,而是不敢說。


    那些以為可以永遠守護下去的約定,那些許下誓言的當初,那些曾經在風中搖曳,以為可以開出地老天荒的花兒,都在記憶的邊緣中擱淺。


    江禹遲也知道,有時候的錯過,卻是一輩子。


    那個懂你脾氣,懂你思想,懂你心情的人,也許在這裏錯過之後,就永遠找尋不回來了。


    陸寒看著床上的人很久很久不舍得移開,眼裏的淚還是滴了落來。


    最終,他靠近他,雙手撐在病床上,在江禹遲的額頭上深深地印上一個吻,輕聲道:“好好休息吧,別想那麽多。”


    他轉頭,失魂落魄地劃著輪椅離開,在旁邊的病床上躺下。


    這一晚,兩個人各懷心事,都失眠到深夜才睡了過去。


    第二天的時候,江禹遲醒來第一時間就看向一旁的病床上,果然空空如也,隻剩下折疊整齊的被褥放置在床上。


    江禹遲差點失聲哭出來,心如刀絞的滋味誰懂,他真的失去陸寒了。


    床邊的江老爺子心寒啊,僥是他這麽大個人站在麵前,這小子是瞎的嗎?就是看不見他。


    江老爺子順著自家兒子的視線看去,對麵的病床上一個人也沒有,也不知他家這傻孩子看什麽。


    他幹咳兩聲,說道:“禹遲啊,你這一大早起來失了魂似的,在想什麽呢?”


    江禹遲這時才轉過頭來看向自己的老爹,叫道:“爸,你來了?”


    江老爺子心裏那個難受啊,他這兒子真真是眼裏沒有他,都來了這麽久了,才發現他啊?


    唉,人家說女大不中留,他是有兒子沒錯,也不中留啊。


    江老爺子笑嗬嗬地問道:“你這孩子是不是找阿寒啊?”


    江禹遲立即問道:“爸,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嗎?他什麽時候走的?”


    “當然知道,阿寒這段時間可能都不過來了。”


    江禹遲失望至極:“你怎麽知道?他跟你說的?”


    “是啊,禹遲,你也不能怪他啊?阿寒的家族生意涉及廣泛,他日理萬機,能抽出時間陪你幾天,已經不錯的了。”


    “他跟你這麽說的嗎?他沒說其他嗎?”


    “他就說公司的一個品牌要上市,這段時間比較忙,沒有時間過來陪你了,讓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好自己。”


    江禹遲用手臂擋住雙眼,說道:“知道了。”


    陸寒這邊,他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查了醫院這幾天的動靜,果然被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秦助理指著監控裏戴著鴨舌帽、戴著口罩的人問道:“老板,這個人誰啊?他為什麽要去找江少啊?還是故意避開你去的。”


    陸寒道:“她雖然喬裝打扮過,但還是能認得出來,她是趙婉如。”


    秦助理不可置信道:“啊?她是趙小姐?”


    “是她。”


    “那趙小姐為什麽要單獨去找江少啊?”


    “這就要問她自己了。”


    陸寒把視線轉向秦助理:“讓你查的事怎麽樣了?”


    秦助理知道他指的是什麽事,說道:“那個司機的女兒得了白血病,前陣子才做的手術,那筆手術費用還挺大,肯定不是他一個普通家庭說拿就能拿得出來的。”


    “所以,我懷疑那個司機是受了人指使,故意開車撞的江少,老板,你說江少他到底得罪了什麽啊?非要致他於死地不可?”


    陸寒深入沉思,片刻才道:“他得罪的人,你也認識,就是趙婉如。”


    “本以為她隻是耍一些見不得光的小手段鬧鬧而已,沒想到她竟然做了犯法的事出來。”


    “犯了法,總是要有人出來承擔責任的,不然,對小遲太不公平了,哪怕是愧對趙伯父和趙伯母,我也得出麵做我該做的事了。”


    秦助理問道:“趙家人會不會包庇趙小姐?”


    陸寒淡淡說道:“你先去找證據,有了證據在手,就由不得她說話了。”


    “是。”


    秦助理應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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