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禹遲抿了一口茶道:“你那麽急幹什麽呀,你男朋友又跑不了的。”


    龔醫生輕笑道:“怎麽能這麽說呢,我不忍心讓他等久了,你還是快說吧,什麽事?”


    江禹遲也不跟他廢話,說道:“上次你跟陸寒談了什麽?他身體有沒有什麽問題?”


    龔醫生說:“你既然關心他,為什麽不直接問他?”


    江禹遲吊兒郎當地說:“我問他有個屁用,說了跟沒說似的。”


    龔醫生笑道:“那你怎麽知道我就會說?”


    江禹遲生氣了:“不說就算,趕緊回去陪你男朋友吧。”


    龔醫生這回倒是不急著走了,說道:“其實小寒身體上倒是沒什麽,上次之所以避著你,他是不想讓你知道他身體的各種並發症。”


    “什麽並發症?”


    龔醫生猶豫著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他道:“你也太不稱職了,作為雙腿癱瘓患者的家屬,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啊?你自己不會去查嗎?”


    “你人不是在這嗎?我還查個屁啊?我問你不就得了。”


    龔醫生道:“不是我不想說,被小寒知道了,還不活活撕了我?”


    “我不告訴他不就行了。”


    “小寒是什麽人,你不說話他也能看得出來。”


    “別磨磨唧唧的,快說,他怎麽了?”


    “也沒什麽,就是他泌尿係統感染,這個你放心,我已經給他開了藥,治療一段時間就好了,這都是癱瘓患者最常見的症狀。”


    “那平時都要注意什麽?”


    龔醫生看見江禹遲虛心求學的份上,認認真真地教了他一些癱瘓病人的日常護理給他。


    江禹遲聽著他說完,又問:“你是神經科醫生嗎?”


    龔醫生好奇地問:“是啊,怎麽了?”


    江禹遲道:“我還有一個朋友,就剛才一起喝酒,叫做張子強的那位,他的右手受過傷,也沒多久,像他這種情況,右手的神經還能恢複得更好一些嗎?”


    龔醫生道:“這就要看他傷得什麽位置了,傷得重不重,要檢查過後再確定,單單這樣說,我也給不了什麽意見。”


    江禹遲伸出自己的手比劃著:“就是又尖又長的樹枝從手心這裏插過去了,我看他現在手指基本上是提不起東西。”


    龔醫生搖頭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的手肯定是廢了,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他的重要神經已經損壞了。”


    江禹遲失望至極,沒辦法,隻能接受現實,他道:“謝謝你了龔醫生,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你送,我已經發信息給我男朋友了,他在樓下等我很久了。”


    外麵的趙婉如,躲在暗處等得直打瞌睡,一個多小時了,也不見屋子裏的人走出來。


    此時,已接近淩晨一點,這對奸夫淫夫實在太過分,都折騰一個多小時了,那個男人還舍不得走,難道要留在這裏過夜?


    江禹遲的底細,趙婉如早已摸得一清二楚,她也知道,這個小公寓是江禹遲的,相信阿寒也一定來過。


    這麽想著,趙婉如便立即把視頻發給了陸寒,還帶上字道:“阿寒,我無意中看見江少竟然背著你在外麵偷腥,真是太過分了,他也不為你想想,被別人拍到了你怎麽辦?”


    她發完之後,便離開了,她才沒那麽傻,在這裏陪著他們過夜。


    趙婉如前腳剛走,龔醫生便也打開門出來,離開了。


    屋裏的江禹遲心煩氣躁,雖然知道張子強的手已不能恢複,原本想著龔醫生是陸寒的主治醫生,能留在陸寒身邊為他所用的人,醫術一定也很高明。


    沒想到,人家連看到還看呢,就已經下了判斷。


    再說陸寒也是,還說什麽同甘共苦呢,他是完全不把他當回事,有把他放在眼裏過嗎?


    想著想著,他拿了瓶紅酒,獨自在沙發角落裏喝了起來。


    不知不覺中,便醉了過來。


    朦朦朧朧的,他聽到好像有人在敲門。


    江禹遲眯著眼睛搖搖晃晃地去開門,看見是陸寒,又東歪西歪的走回沙發上,躺著。


    陸寒看到趙婉如發來的視頻,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他家小孩又鬧情緒了,趕快去看看。


    他連夜趕來,沒想到這廝竟然獨自在家喝悶酒。


    他關好門後,劃著輪椅來到江禹遲旁邊,想要拉他起來:“小遲,去房間睡。”


    江禹遲被陸寒搖晃得頭暈想吐,剛喝的酒,此時在肚子裏一陣翻江倒海。


    實在受不了後,他起身跑,跑去洗手間嘩啦啦的全吐了。


    吐完後整個人舒服了很多,他癱軟在地上,趴著旁邊的小凳子又睡了。


    陸寒劃著輪椅跟在後麵進來,看見這小子又要在這裏睡去,他連忙上去阻止:“小遲,來,坐我腿上,我送你去房間。”


    他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扶起來,扯著他坐在自己腿上。


    江禹遲迷迷糊糊中,倒是懂得借助力道坐在陸寒的腿上來,又癱軟在他懷裏。


    陸寒一手扶住他的腰,另一手艱難地轉動輪椅往房間走去,自己也累得滿頭大汗。


    好不容易來到床上,懷裏的人已經打著輕微呼嚕聲睡去。


    他把輪椅手刹拉好,目測著自己與床上的距離,再看懷裏這人的重量,根本不是他能獨自就可以將人轉移得到床上去的。


    也隻能將人叫醒,陸寒推了推懷裏的人:“來,去床上睡。”


    江禹遲“嗯”了兩聲,又繼續睡。


    有了些許醒意,陸寒怎麽會放過他。


    他又推了推懷裏的人:“乖,快去床上睡。”


    江禹遲困意來襲,三番兩次被人打擾,很快順著陸寒的話站起來,一轉身又趴在床上睡了。


    陸寒去拿毛巾幫他擦了把臉,簡單的擦拭之後,又幫他把鞋子脫了,上床幫他把姿勢調好,自己折騰了半天才睡去。


    第二天早上,江禹遲醒了,陸寒還沒有醒來。


    江禹遲撐著個腦袋,癡癡地看著一旁睡著了的人。


    想親他嘛,又怕吵醒了他。


    他記得自己昨晚是睡在客廳的沙發上來著,現在在床上醒來,不知道這人是怎麽做到把自己搬到床上來的?


    他記得自己昨晚是睡在客廳的沙發上來著,現在在床上醒來,不知道這人是怎麽做到把自己搬到床上來的?


    自己瞎想了一會兒,牽起陸寒的手十指緊扣,這個人有時候真的是讓人又愛又心疼。


    陸寒醒來的那一刻,真是把他嚇得不輕,他很快緩過來,說道:“怎麽這麽沒禮貌,就這樣盯著人睡覺?怪嚇人的,還好是白天。”


    江禹遲亂蓬蓬的頭發像個鳥窩,也不影響他那張十足帥氣的臉,他懶洋洋的問道:“你什麽時候來的?”


    陸寒看著他,說道:“昨晚。”


    江禹遲迎上他的視線:“昨晚就來了?那誰幫你開的門啊?”


    陸寒笑了:“你啊。”


    江禹遲說道:“我不記得這回事了,那誰把我搬到床上睡的?我還是記得我是睡在外麵的沙發上的。”


    陸寒道:“我啊,還能有誰?”


    江禹遲疑視他,看了半天才道:“我不信,你還能搬得動我?”


    陸寒帶著一股子的神秘感,說道:“你少瞧不起人。”


    江禹遲坐起來,也要拉著陸寒起身,說道:“那你起來搬一次給我看,我就相信你。”


    陸寒阻止他動作:“行行行,騙你的啦,你那麽重,我怎麽搬得動你,是你自己上床睡的。”


    江禹遲一個大翻身抱住旁邊的人,問道:“你不用帶孩子了?你外甥女呢?”


    陸寒也抱住他:“當然是塞回去給我妹了,我再繼續給她帶孩子的話,老婆都要跑了。”


    老婆?


    江禹遲撓他癢癢:“再說一次?”


    陸寒捉住他的手:“別亂動,我怕癢。”


    “那你不準叫我老婆。”


    “我是你老公,你當然是我老婆了。”


    “但是,聽著怪別扭的,我一大老爺子,被你叫我老婆,讓我那些兄弟朋友知道了,不笑噴他們去。”


    江禹遲哀求道:“陸寒,能不能別這樣叫我呀?”


    陸寒揉著他的頭,笑道:“小遲放心,在外人麵前,我不會讓你難堪的,嗯……”


    江禹遲忽然興趣來了,纏著陸寒叫道:“那你也得做我女朋友才公平。”


    他無恥地扯著陸寒親一口:“來,女朋友,啵一個。”


    陸寒揪住他,說道:“你老實交代,你以前有過幾個女朋友?”


    江禹遲立即舉起手指起誓:“我保證,真正的女朋友就你一個。”


    陸寒鋒利的眼光像是要看穿他內心,很明顯是不相信他,問道:“聽說,江少以前可是名城的采花賊啊?那些貌美如花的姑娘們全被你帶走了,真的沒有女朋友?”


    這種敏感的話題,一個不小心,回答得不好,可是會致命的,江禹遲笑嗬嗬地賣萌道:“陸寒,我哪有這麽厲害啊,別聽外麵的人亂傳。”


    陸寒垂下眼,淡淡道:“小遲,以前你怎麽樣我不管。但是,從現在開始,如果你讓我知道你背著我在外麵亂搞的話,我一定饒不了你。”


    江禹遲雙手扯著陸寒的嘴角,硬生生幫他扯出了一個笑臉:“陸寒,你忽然那麽嚴肅幹嘛?嚇死我了,我怎麽會亂搞呢,我誰都不喜歡,就喜歡你,來,笑一個。”


    陸寒拍開他的手,江禹遲又上去捏住他的臉。


    陸寒躲不掉,雙手撐起,要起床,江禹遲按住他,騎上去壓他。


    兩個人互相鬧著,陸寒又問他:你昨晚幹嘛去了?喝得這麽醉?”


    江禹遲不然道:“就跟鄒於他們去喝酒了。”


    陸寒想了想,心中有疑問,但也不好明著打探,隻好旁激敲打:“看你醉得挺厲害的,是誰送你回來的?”


    江禹遲心想,如果讓你知道是龔醫生送我回來的話,估計你又要多想了,於是江禹遲道:“我自己回來的啊。”


    陸寒想不到這小子會撒謊,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真的是你自己回來的?”


    江禹遲不耐煩的說道:“陸寒,你幹嘛呀?不相信是吧?就我自己回來的。”


    陸寒眼裏閃過一絲失落,他不明白這小子為什麽要騙他,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嗎?


    趁著江禹遲去洗澡的空檔,陸寒給龔子去了一個電話。


    電話通後,陸寒直入主題:“你昨晚跟江禹遲在一起?”


    電話那頭,龔子說:“對啊,他喝醉了,還是我他回來的。”


    陸寒道:“他有沒有跟你說了什麽?”


    這次輪到龔子有想法了,他心想,江少昨晚問了些小寒的身體問題,上次小寒就警告過他不能透露太多讓他知,如果,這次如實回報,小寒還不捎了他?


    於是他道:“江少問了我是不是神經科醫生,他有一個朋友傷到了手,問我還有沒有更好的修複治療。”


    陸寒道:“知道了。”


    便掛了電話。


    很快,江禹遲便從浴室出來了。


    他走過來,看見陸寒正發著呆,問道:“在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陸寒抬頭看他,很快收回情緒,說道:“沒想什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江禹遲過來拉起身,說道:“起床了。”


    他扶著陸寒上了輪椅,推著他去洗手間,問道:“要幫忙嗎?”


    到了洗手間門口,陸寒自己轉動輪椅移開了些:“你去客廳等我。”


    江禹遲轉頭便去了客廳,坐在沙發上打遊戲。


    沒一會,洗手間傳來一陣響聲,江禹遲飛奔過去,看見陸寒摔倒在地上。


    “怎麽摔跤了?”


    他先把輪椅扶起來,再抱起陸寒放在輪椅上,幫他一邊檢查,一邊問道:“摔疼了沒有。”


    陸寒的臉色相當難看,一句話也不說。


    江禹遲懂,男人嘛,多少還是傷到他自尊了,他也沒再多問。


    江禹遲還在檢查中,忽然陸寒的兩條腿激烈地抖動起來。


    陸寒臉色有些蒼白,彎下腰,兩隻手按住雙腿。


    江禹遲見他姿勢有狼狽,也怕他摔下來,說道:“你坐好,我幫你壓著腿,別摔了。”


    好在這次的發作並沒有持續得太久,江禹遲等到他恢複了才深深地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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