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禹遲上車後,陸寒立即駕起車子,飛奔而去。


    車子開了一半的時候,陸寒透過車鏡,觀看著後麵的人。


    江禹遲彎著腰縮成一團,安靜地躺在車子的沙發上,從外表上來看,根本看不出他的真實情況。


    陸寒擔心地問他:“小遲,你感覺怎麽樣?你忍一下,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半晌後,江禹遲才用微弱的聲音說:“陸寒,他們有刀子,我受傷了。”


    陸寒嚇了一驚,他趕忙把車子停了下來,要下車去檢查他的情況。


    心裏的擔憂讓他亂了心緒,組裝輪椅的手都在顫抖,好不容易把輪椅拚好,又匆匆忙忙把自己轉移到輪椅上,才劃著輪椅來到了車門旁。


    當打開車門的那一刻,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鮮紅粘稠的液體炸開,陸寒被這一幕驚得差點兒失去意識,他永遠都無法忘記江禹遲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模樣。


    江禹遲捂著胸口的手全是血漬,胸口上的衣服,觸目驚心的鮮紅刺激著陸寒的雙目。


    他臉色蒼白,沒有半點氣血,很顯然是因為失血過多而造成的狀態,他幾乎要暈死過去。


    這哪裏還是平時張龍舞爪、活潑任性的那個江禹遲,躺在這裏的是沒有了生機,快要停止呼吸的人。


    聽見車門聲被打開,江禹遲緩緩睜開了雙眼,他全身都在顫顫發抖,淺淺的呻吟聲仿佛很近,似乎又遙不可及。


    江禹遲一看到陸寒的臉,委屈的眼淚“刷”的流下來,他虛弱地訴說著自己的痛苦:“陸寒,我疼……,我頭暈……,我好想睡。”


    陸寒都辨不清自己身在何處了,他的寶貝怎麽傷得那麽嚴重,他的心痛得無法呼吸。


    猛然從驚恐中醒過來,陸寒忙拿起車上的毛毯蓋在江禹遲身上,讓他壓住傷口。


    事情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他的父母在車禍中離世的那一晚,那種恐懼他至今都曆曆在目。


    陸寒慌亂地親著江禹遲的額頭,他的聲音都帶著顫抖的哭腔:“小遲,別睡,別離開我,你一定要堅持住啊……”


    要是換成以前,陸寒也是被自己父母嗬護著長大的孩子,他也不懂得什麽是害怕。正所謂,無知者無畏,隻有經曆過、失去過的人,才會懂得什麽是害怕,怎麽樣才能珍惜。


    陸寒不知有多久沒有這樣失控過了,很快,理智告訴他,不能在這裏消熬時間下去了,他要把江禹遲盡快送到醫院去,才可以救他。


    他劃著輪椅重新來到主駕駛,上車的時候可能是心太亂,情緒不穩定,他手忙腳亂地移過去時,很不順利的摔了半邊身子下來。


    等他掙紮著坐好時,雙腿開始緩慢地抖動起來。他都要急瘋了,這個時候身體還要跟他作對。


    他全然不顧及自己的身體,把輪椅收好後,駕著車子往醫院開去。


    陸寒一邊開著車,一邊聯係醫院的人做好急救的準備。等到車子到達醫院門口時,醫生立即把江禹遲送進了急救室搶救。


    手術室外,陸寒疲憊地坐在輪椅上等待著,不知在想什麽。


    沒多久,江老爺子也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他剛才大致向秦助理了解了事情的經過,知道是陸先生救了自己的兒子,既感激又覺得僥幸,還好遇到了陸先生,不然真不敢想象是什麽後果。


    陸寒看著他心急如焚,說道:“江董不用擔心,小遲一定會沒事的。”


    兩個男人,此時都為同一個人而擔心受怕,都為同一個人而掛心掛念。莫名的,兩個人竟有種相連著共知、共樂、共苦的體會。


    江老爺子也自我安慰:“禹遲從小就命硬,他一定會沒事的。”


    手術室的燈熄了,江禹遲被被護士從裏麵推出來轉入病房。


    陸寒和江老爺子同時問醫生:“他怎麽樣了?”


    醫生看了兩人一眼,說道:“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接下來就好好把傷口休養好就可以了。”


    兩個男人同時都鬆了口氣。


    江禹遲的麻藥沒有過,還沒有醒過來。


    陸寒在病房看著緊閉雙眼,靜靜地躺著的人。以前這小子可能鬧了,極少像現在這樣這麽乖,這麽聽話地躺在這裏。


    白色床單覆蓋住他赤裸的上身,睫毛又黑又濃,下巴、喉嚨和鎖骨勾勒出優美的曲線,像雕塑一樣完美動人。


    江禹遲醒來的時候,病房裏全是人,老爺子、鄒於、梁源、張子強,還有角落裏的陸寒和秦助理。


    幸好轉了這個vip病房,否則都容不下這麽多人。


    陸寒看著悠悠轉醒的江禹遲,他多想過去抱著床上的人放在心裏疼啊,但他不能,連過多的一點點關心都不能表現出來,以免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江老爺子關心地問:“禹遲醒了?知道我是誰嗎?”


    鄒於去把醫生叫了過來,檢查後並無大礙,醫生叮囑要好好按時吃藥,好好休息便離開了。


    江禹遲醒來第一時間就找陸寒,他習慣性的想要那個人疼他、抱他、說著好聽的話哄著他。


    他朝著陸寒伸手,嘴裏無聲地叫著“陸寒”的名字。


    因為剛醒過來,他喉嚨幹得發不了聲,隻有鄒於和梁源知道他叫的是陸先生的名字。


    張子強倒了一杯水給他,輕輕問道:“感覺怎麽樣?能說話嗎?”


    江禹遲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陸寒身上,秦助理起身道:“既然江少已經醒了,那江董,我和老板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出了門口,陸寒冷著臉說:“你什麽時候膽子這麽大了?竟敢不顧我的意願私自決定。”


    秦助理一慌:“老板,如果您再不出來,恐怕就要穿幫了,等過幾天再來看江少也是一樣的。”


    陸寒也知道秦助理的意思,也隻能等他好一些再過來探望了。


    再說林譽峰,他因故意傷害罪被判刑,副校長也被停職接受處理,結果就不用說了,當然是要令陸寒最滿意的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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