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此時陸寒多溫柔,多寵溺都好,也阻止不住江禹遲要離開的決心。


    長痛不如短痛,趁著大家還沒陷入太深時,分開也不會難過太久。


    江禹遲忽然清醒過來,別開頭,忍心推開陸寒,開了門出去:“陸先生,對不起,我們還是好聚好散吧。”


    陸寒一慌,伸手卻沒能抓住江禹遲,他把自己移到車門的邊上,叫道:“小遲,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


    江禹遲已決定要跟這個人劃清界線,他轉頭冷聲道:“陸先生,你還是讓人過來接你回去吧。”


    陸寒看著他:“秦助理已經走了,現在也很晚,其他人估計也睡了,小遲能送我嗎?”


    碰巧是這個時間,這個時候,就隻剩下他一人能幫得上陸先生的忙,江禹遲有種掉進陷阱的滋味。


    似乎一切都在陸先生的計劃中、掌控中。


    江禹遲憤怒地上前扯住陸寒的衣服,狠狠地問:“陸先生,你根本就是故意支開秦助理,你是不是算計了我?”


    陸寒無辜地疑視他。


    江禹遲不相信他:“他媽的,你不要用這種表情看著我,你說,你接近我有什麽目的?”


    哪有什麽目的,隻是純粹的喜歡你而已。


    “還是說你想用這種方法,把我的事公布於眾,毀了我們江家?”


    江大公子,你家的那點兒利益我還沒放在眼裏。


    江禹遲緊緊地盯住陸寒的臉,想要看穿他內心的想法。


    陸寒是誰?要是讓一個毛頭小子就能看破心思的人,他也不會坐擁商界大佬的名號了。


    陸寒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小遲,你想多了,如果你不願意送也沒關係,我叫代駕吧,你先回去,早點兒休息。”


    江禹遲跳下車,頭也不回的走了。


    陸寒看著他的背影消失,重重地將車門關上,把外界的聲音隔絕起來,很靜。


    他的心也靜了下來,卸掉了身上的銳氣,隻剩下這具殘破的身軀,好久未嚐試過挫敗了,這小子脾氣真臭,難追得很。


    折騰了一個晚上,弱不禁風的身體早已做出抗議,他累得癱在座位上不想再動。


    很快就由不得他不想動,因為他感覺到了微弱的尿意,雖然隻有一點點的感知,但他知道如果再不去解決,一會就是更大的麻煩。


    他慌忙的打開車門,才想起輪椅被那小子收進了車尾箱。


    陸寒失望地又關上車門,一顆心跌到了穀底。


    想他在商界叱吒風雲,人人忌諱的商界大佬,離了輪椅,不過是一個寸步難行的廢物。


    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健康比金錢更重要的道理,也確實是啊。


    陸寒掃了一眼車內,幹幹淨淨的,隻有半包用過的紙巾。


    車尾箱的輪椅,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單靠自己過去拿到的,很顯然,現在再叫人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他呆呆的坐著,直至看見自己的褲子濕度一片片擴大。


    陸寒淒涼的苦笑,比哭還難看。


    他自我安慰,平複心態,對自己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剛受傷的時候尿褲子不是常有的事嗎?


    拿起旁邊的紙巾,陸寒低頭認真地擦著褲子。


    忽然,車門被人從外麵拉開,陸寒抬頭對上那雙充滿好奇的視線,他的臉色瞬間黑了,怒吼著:“出去。”


    用力的將門關上,陸寒緊緊拉著門把手,任由外麵的人如何拍打,也不願打開。


    外麵的拍打聲終於停了下來,陸寒似是想到了什麽,快速將自己移到另一邊的門去,他的速度哪能跟江禹遲比呢,果然,另一邊的門被打開了。


    陸寒挫敗地對上那人視線,如果他腿是好的話,一定毫不猶豫的將這個人一腳踹出去。


    車子的空間有限,車門打開,一股尿的臭熏味傳來,江禹遲嫌棄地捂住鼻子:“你寧願在這裏尿褲子,也不叫人過來接你?”


    “閉嘴。”


    江禹遲被陸先生的氣勢嚇得倒退了兩步,陸先生的語氣冷到了極點,這架勢是誰惹了,誰倒黴,他差點沒骨氣的逃走。


    不過,他還是傻愣愣地站著。


    無論陸寒的內心有多強大,被人撞見自己這麽大一個成年人尿褲子,任誰也受不了,誰都會崩潰。


    有誰願意把自己最狼狽、最難堪的一麵,赤裸裸地逞現給外人看。


    情感與理性互相糾纏撕扯著,自尊心與恥辱襲擊而來,這殘破的身體連自己都嫌棄,更何況是別人。


    再次抬頭,陸寒用冷得凍死人的語氣說道:“江大公子不是一直想跟我撇清關係麽?我準許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說完就要把門關上,江禹遲的大手抵在門邊阻止,陸寒眼裏冒火:“放開”


    江禹遲不理會他,把陸先生放在車門的手掰開,俯身上前:“車鑰匙拿來,我送你回去。”


    在這種情況下近距離的接觸,陸寒覺得自己就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任人羞辱。


    這種感覺被陸寒無限放大,他猶如地獄般的惡魔:“放肆。”


    扶著車座位,他的拳頭重重地向江禹遲臉上揍去。


    江禹遲反應過來,咬著後槽牙:“操,陸先生,你怎麽打人了?”


    陸寒克服著要倒下去的困難,一字一句地吼道:“江禹遲,不要承著我對你的喜歡,你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別以為我不敢動你?滾。”


    本來江禹遲是走了的,之所以去而複返,是想到自己把陸先生的輪椅放車尾箱了,怎麽都覺得這樣留他一個人在車上不安全,就回去看看他走了沒有。


    誰知自己的失誤,搞得人家尿褲子了。


    江禹遲沒跟他計較,還在不依不饒:“我送你回去。”


    陸寒冷聲道:“不用你送。”


    江大公子也覺得煩了:“不用我送,你能走麽?”


    陸寒一手扯住江大公子的衣領:“江禹遲,你找死,你在可憐我?”


    江禹遲對上陸寒視線:“陸先生,你用得人可憐嗎?”


    陸寒嗬嗬一笑:“江禹遲,你聽好了,我現在放你走,是你不走的,以後就別哭鼻子鬧脾氣了。”


    江禹遲臉一紅,死不承認:“誰哭鼻子了?你再敢說試試?”


    江大公子跳上車狠狠壓下陸寒,吻住他的唇:“還說不說?”


    陸寒反手取過主權,唇舌交纏,直抵到對方的內心:“這樣才叫懲罰,嗯?”


    江禹遲身體很快有反應:“嗬嗬,陸先生,你也有把柄在我手裏,你該怎麽承還我?”


    他的手還不安分地到處亂摸,被陸寒擒住:“別亂動,髒。”


    “我不嫌棄。”


    “我嫌棄。”


    經過這件事,兩人對雙方的性格脾氣都有了進一步了解,大家都收藏了彼此的秘密,最重要的是他們發現,彼此都喜歡著彼此。


    兩人冷靜過後。


    江禹遲摟過陸先生,喃喃道:“陸寒,以後我們就別互相傷害了,這樣兩敗俱傷對誰都不好。”


    “我想過了,我同性戀就同性戀了唄,你殘疾了也不想,我會試著接受你、了解你。”


    “但我還是不敢被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我真的害怕接受外人不一樣的眼光,我們走一步算一步,好不好?”


    陸寒寵溺道:“聽你的。”


    江大公子忍著笑,故意提高聲音:“陸先生放心,你尿褲子這個事我是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保證。”


    陸先生無聲地看了他一眼:幼稚。


    片刻後他才歎氣道:“看見我尿褲子,你很高興?”


    “沒有沒有。”


    “那你這麽興奮幹嘛?”


    “因為我沒見過這麽大個人了還尿褲子的。”


    “好了,車鑰匙在車上,沒拔出來,你去開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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