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宣輕嗬一聲,“結拜?你先把傷養好再說吧,不然我怕同年同月同日死。”


    一直沒怎麽說話的沈念塵這時候淡淡開口道:“要把故旬拉下來,可以利用前幾天的外戚勾結案。”


    故青白有心幫自己另一個身份,但一時半會兒腦中亂糟糟的想不出什麽辦法。


    就聽旁邊齊宣一拍手掌,花枝招展的銀飾隨著他輕微的動作搖晃相擊,發出悅耳聲響,薄唇一張一合間,就把故旬的路堵的死死的。


    “我們三人中還是你腦子聰明,隻是那個案子牽扯甚廣,故旬被齊衡親手摘了出來。要用這個案子拉故旬下水有點難。不過……”


    他停頓一下,又揚起一抹惡劣的笑,“不過,故旬女子身份大概沒人察覺,我們三誰的人輕功最好,派人去把故旬身份摸清楚。


    到時候再設計把她女子身份爆出去,故旬自然就會惹一身騷。


    自身難保之際,他主子齊衡會怎麽做抉擇呢?


    是棄車保帥?


    還是……”


    未說完的話,不言而喻。


    故青白長睫微微顫抖,心神慌亂。


    此時的她像是紮根進敵對勢力內部,竊取到了重要情報。


    回頭一看,組織隻有她自己的無力感。


    急的心裏團團轉。


    “你覺得呢?”


    恍惚間誰問了她一句,故青白有點控製不住眼裏情緒,幹脆閉眼假裝有些困,打了個哈欠把情緒壓下去,才裝作剛才沒聽見的問道:“什麽?”


    齊宣咬了一口剛才故青白遞給他的糕點,默默垂下眸子。


    眼裏那道病身影消失後,他鬆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的卿宴格外勾人。


    他問自己,難道喜歡病秧子這一掛的。


    不然以前卿宴好好的,他一點兒感覺沒有,人一被刺殺,居然格外合眼緣。


    不過是不是哪裏錯了?


    卿宴是個男子。


    他居然會對一個男子感興趣。


    平日裏在外偽裝多了腦子出問題了吧。


    腦海中自動想象和男子抱在一起卿卿我我,齊宣一陣惡寒。


    他想起了剛才卿宴提出的那個話題,決定把某些不當苗頭掐一掐。


    “我也覺得幾日不見倍感親切,我們結拜吧。”


    沈念塵側目看向齊宣,齊宣對他笑了笑。


    故青白樂了,不管齊宣出於什麽原因提出結拜,都有利於她抱緊大腿。


    當即不顧傷口疼痛,坐了起來就對著兩人喊了一句:“大哥二哥,受小弟一拜,嘶……”


    沈念塵神情淡漠,不同意也不拒絕。


    齊宣輕嗤一聲,“有傷就別亂動了,我真怕你多折騰兩下,讓我和你同日死。”


    又對墨竹吩咐道,“你去準備結拜的東西過來。”


    墨竹看了故青白一眼,故青白點頭,墨竹才走遠去準備。


    等東西準備妥當,天色已經有些暗了,飄起了毛毛細雨。


    三人誰都沒說要進屋,各自的隨從拿了油紙傘給三人撐上,海棠已經開過荼靡,被細雨一打,洋洋灑灑落下來。


    三人一同撩袍子對著香案跪下,異口同聲道。


    皇天在上,今日齊沈念塵齊宣卿宴三人結為異姓兄弟,皇天後土,實鑒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誅!


    我們三人雖非親骨肉,但比骨肉親,從此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結兄弟誼,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禍相依,患難相扶,外人亂我兄弟者,視投名狀,必殺之,兄弟亂我兄弟者,視投名狀,必殺之,天地作證,山河為盟,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一番誓詞說完,三人交換庚帖。


    麵前被擺上酒水,齊宣沈念塵拿起匕首,輕輕在指腹一抹,血珠滴入酒水。


    故青白拿起匕首,做足了心理準備才一刀抹了下去,瑩白指腹上傷口有些深,墨染看的心疼,卻沒有出聲。


    喝完血酒,三人算是結拜成功。


    雨越下越大了,幾人移步到了廳內。


    有小廝端來了薑湯,故青白捂了捂胸口,對墨染道,“我床頭有兩個盒子,你幫我拿過來給大哥二哥。”


    墨染微微睜大眼睛,沒有動作。


    床頭錦盒裏的東西,是王爺夫人送給世子的生辰禮,這麽貴重的東西……


    故青白見墨染不動,目光掃了過去。


    墨染見世子目光不悅,知道自己逾越了,連忙退出去取錦盒。


    等東西取過來,故青白把兩個盒子推到兩人麵前,“大哥二哥,這是小弟的一點心意。”


    齊宣沒有推辭,拿起錦盒站了起來,“今天時辰也不早了,二哥改日再來看你。”


    說完看向沈念塵。


    沈念塵沒有拿錦盒,也站起身告辭。


    故青白指著桌上錦盒,執意要讓沈念塵拿走。


    “作為大哥沒有準備結拜禮,怎麽好意思拿三弟的。”


    故青白臉一板,“剛結拜才說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送大哥一個小小禮物都不收。”


    見故青白還要喋喋不休,齊宣幫腔道:“你就收下吧,我不也收了。到時候我們再給小弟補一份結拜禮就行了。”


    在兩人好說歹說之下,沈念塵才拿了錦盒與齊宣一道離開。


    等人走後,墨染扶著故青白回了房間,打水給她擦洗。


    “世子為什麽把天山雪蓮送給二殿下兩人,這是王爺送給世子的生辰禮。”


    故青白消耗了些精力,胸口又悶又疼,見墨染又提起這事,還是提了些精神,“墨染。”


    “屬下在。”


    “我有點累了,你幫我拿些紙筆過來。”


    墨染雖然不解世子累了和拿紙筆有什麽關係,但還是一一照做。


    等東西取回來,故青白問道:“現在的防身兵器有哪些?有可以連發的弩箭嗎?”


    墨染思考後道:“防身兵器的話有長劍,短匕,長鞭等,弓箭還沒聽過可以連發的。”


    故青白有了大概了解,在紙上塗塗畫畫起來,同時交代墨染一些事情。


    “你找個時間去故旬那兒一趟幫我拿些東西,別讓人發現。然後拿銀子找個好點的鋪子租下來,我要賣東西。”


    故旬?


    世子居然和故旬有牽扯?


    世子不是失憶了嗎?她怎麽還記得故旬?世子要她去拿什麽?


    腦海中閃過世子和二殿下結拜的畫麵,墨染感到壓力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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