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眨巴眼,“我可以選擇不是秋收的時候放你進來談合作啊!”


    宇文霆:……


    當他是狗呢?還放進來!


    歐陽淮見兩人這樣,心裏有些不舍,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丫頭,咱也不用這麽防止他,多少算是半個自己人。”


    蘇禾撇撇嘴,“您也說是半個自己人,不可不防。”


    老頭子一噎,苦口婆心道:“你們都是心懷天下的好孩子,有新糧食可以互相分享一下,也不是什麽難事,是不是?”


    蘇禾瞪大眼珠子,“誰說我心懷天下了?爺爺您可別亂說!”


    她可沒有這麽偉大的抱負好不好?


    “那你創辦新生門幹嘛?不是為了救濟蒼生嗎?”宇文霆不可思議問道。


    “苟活於亂世啊!至於救濟蒼生,這詞用過了哈!我們最多就是救濟一下路過我們這的人。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可救不了這麽人。”蘇禾回答得理所應當。


    宇文霆不可思議問道:“那你幹嘛還組織民兵、打造武器?”


    “防衛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打死他!”


    總不能站著挨打吧?


    宇文霆思索良久,“如果外麵結束了亂世呢?你覺得掌權者能同意你手握兵權?”


    “我什麽時候有兵權了?”蘇禾眨眨眼。


    她無所畏懼好吧?等人家來查,她就把兵器“藏”好,誰敢說她謀反?


    歐陽淮一直默默看著兩個小年輕對話,“所以你的新生門是指你們現在三百多人的新生門,不關乎天下百姓?”


    蘇禾不解地看著他,“爺爺為什麽是這個說?”


    後期當然還有人,隻是不多罷了。


    歐陽淮有些失望,但是不多,“老夫願意把地契給你,就是希望你救濟更多的百姓,不過前提是不會為難到你。”


    “如今可是你卻說你救濟不了,多少有點……嗯……你懂的。”


    蘇禾瞪大眼珠子,伸手摸摸他額頭,“老爺子您沒事吧?您想讓我憑著這些地契救濟天下蒼生?”


    戰亂時代人口雖少,可是就憑這幾十座山,想養活幾百萬百姓,這不是做夢嗎?


    歐陽淮甩開她的手,“幹嘛呢!沒大沒小!”


    “老夫是這等不懂事的人嗎?就是希望你能盡量造福百姓罷了,老夫是毒醫又不是聖母,還能不知道其中的厲害?你盡力而為就是了,爺爺還能逼你?”


    宇文霆突然悠悠說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爺孫倆對視一眼,這人是鼓勵他們上戰場保衛國家呢?


    蘇禾眉頭一皺,“我蘇禾就是一個小小農女,在我心裏,先有家才有國。”


    最多把新生門打造好,保衛一小片和平。


    “沒國你哪來的家,等北方蠻子打過來,你哪有家可言?”宇文霆有些生氣。


    蘇禾諷刺道:“現在我們有國又如何?我的家在哪裏?還不是被迫南下了?”


    ……宇文霆沉默了,眼皮動了動,“你可以一己之力打造自己的國家。”


    蘇禾翻了個白眼,“宇文公子說的倒是輕鬆,曆朝曆代你見哪個農民起義最後成功了?就算成功了誰守得住?”


    嗤笑道:“你們這些豪門貴族能容忍一個農民掌權?第一個出來推翻農民政權的就是你們這些貴族。”


    北方蠻子已經很久沒有南下了,這幾年之所以南下還是不是掌權者昏庸無能,這些貴族又忙著爭權無暇顧及鬧得?


    宇文霆眉頭一皺,“那是他們沒有守住天下的辦法,打下天下後第一個想的是自己牟利。”


    蘇禾嘲笑一聲,“笑話!說得好像你們貴族不會這樣似的,是誰打仗的時候滿嘴道義,向老百姓征兵征糧,讓他們衝鋒陷陣,奪得天下後你們忙著爭論功名,有多少人認真為百姓著想?”


    “還不是繼續各個貴族圈地擁兵自重,百姓沒活路隻能到你們門下苟活,弄到最後民不聊生。你們又有人站出來指責掌權者無能,又要發動政變,最後苦的還不是百姓?”


    轉眼看到歐陽淮,又補充道:“我創建新生門就是為了讓我們活下來,有能力我會幫助其他人,但是不會白幫,不會人人都幫。”


    “我打造了高牆、武器,主要是為了防衛,隻要有人敢來犯,我讓他們有去無回!”


    睨了宇文霆一眼,“反正我是不會參與到你們的貴族鬥爭裏麵的!以後新生門也隻會暫時救助百姓,不會保他們一生一世。”


    沒有上一世的記憶,她也沒有多大家國情懷,也會帶著家人、族人進山林生活,隻是可能不會這麽明確到嶺南北邊。


    上一世的記憶讓她明確了方向,也知道各世家門閥奪權的可怕之處,她躲還來不及,怎麽可能參與其中?


    宇文霆緊緊盯著蘇禾,“你覺得如今天下大亂是門閥世家鬧得?”


    “難道不是?”蘇禾又忍不住給他一記白眼。


    “不可否認,當年胡人來犯,你們世家擁護高祖南下建立新朝,讓百姓得以安生幾年。”


    “可是幾年之後呢?你們為了權利,動不動就政變,弄得民不聊生,甚至讓胡人趁機南下。你自己想想,有時候真的是掌權者太無能,還是門閥世家太貪婪想獨攬政權?”


    宇文霆深思良久,嘲諷道:“所以你不會為任何人打天下,隻守著這幾座荒山?”


    蘇禾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既然守不住幹嘛打?”


    打了之後拱手讓給你們?


    “可是你在這山裏苟活著,早晚會被人發現,朝廷可以以匪徒名義攻打你們。”


    “我有地契,底下的百姓隻是我的佃農,我最多隻是一個無名無權的地主。”


    宇文霆愣了一下,轉頭看向歐陽淮。


    歐陽淮點點頭,“我當初就是怕有人過來鬧事,所以才把地契給丫頭的。”


    宇文霆無奈道:“不是所有奪權者都這麽殘暴,隻要你們歸順於他們,那還是能保平安的。”


    蘇禾聳聳肩,“這話我不反駁,以後有明主出現,我也不會攔著百姓出去正常過日子。可是我不想把我的家人置於危險之中,所以我不會過多擴大新生門勢力。”


    宇文霆認真問道:“在你眼裏什麽樣的君主算是明主?”


    “能讓百姓不受戰亂之苦,吃飽穿暖,病有所醫,老有所養。”


    蘇禾眼皮動了動,可是這個時代很難做到。


    紅旗下的和平是用很多革命先輩換來的,這中間不知道有多艱難。


    何況是現在這個門閥世家眾多的戰亂封建年代?


    歐陽淮和宇文霆沉默了,這個有點難。


    在這個權利鬥爭的年代,戰亂隨時都會發生,老百姓能活著就不錯了。


    歐陽淮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丫頭,你可以嗎?”眼中滿懷期待。


    蘇禾聽懂了老爺子是問她能不能做到自己剛剛說的,於是認真回道:“我隻能保證新生門,其他的我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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