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灼一個眼神也沒給他。


    源源不斷的光係力量從體內湧出。


    直到純潔的白芒帶出了縷縷血絲。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血。


    每一縷光都是在用他的血肉凝聚而出。


    墨染能明顯感覺體內的魔氣消散,身體雖然沒有回到頂峰狀態,但可以動了。


    他接住突然倒地的冬灼。


    “墨染,你醒了?”冬灼氣若遊絲。


    墨染抱著他,眼底是濃濃的愧疚。


    冬灼抬手,想拂開他眼角的淚,可是餘光瞥見坐起身的玄澈。


    他咧開嘴角,“我都要死了,能不能讓我摸摸他的臉?”


    話是對玄澈說的。


    玄澈聲量淺淺,“你救了我們,我感激你,但阿染是紅線。”


    冬灼撇嘴,“不摸就不摸。”


    身體逐漸透明,聖潔的白芒從他的身體四溢散開。


    像是想要逃離這具即將死去的肉身。


    墨染慌亂地伸手去抓。


    冬灼搖頭,“沒用的,這就是我們光係力量的悲哀,要麽被當做爐鼎,要麽為救人而死。”


    他眼神空洞,“墨染,我終究是沒能抵抗這命運。”


    話落,他的身體化作無數星光。


    星星點點的光紮入墨染眼中。


    紮出洶湧的眼淚。


    陶嚴瘋狂一般地撲了進來,伸出手,想要抓住星光。


    可星光在觸碰的刹那,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歇斯底裏,“灼兒,你回來……”


    玄澈抱起墨染。


    他走到跪在地上的陶嚴麵前,“對不起……”


    陶嚴嘶啞了聲音,“這是他的選擇,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啊……”


    曾經為了救一隻受傷的小獸,差點丟了性命的人。


    怎麽可能會見死不救?!


    昊天老祖領著人趕到時,這壓抑的一幕也讓他心髒狠狠一疼。


    一處空間忽然扭曲了一瞬。


    一人從扭曲的空間走出。


    墨染看向來人,委屈了起來,“師父,天道劈我……”


    他聲音哽咽,“師父,冬灼……死了……”


    謝星天行至他身旁,揉了揉他的腦袋,“抱歉,我來晚了,我會替你報仇。”


    他手腕翻轉間,一盞聚魂燈出現在手心。


    將聚魂燈懸浮在身前,雙手迅速結印,咒印繁複,墨染一時看愣在原地。


    一股柔和的力量從聚魂燈散出,力量迅速席卷開來。


    不多會,一縷縷白光從四麵八方匯聚。


    直至聚魂燈內出現一個小小的白衣男人。


    謝星天將聚魂燈交給墨染。


    墨染從玄澈懷裏跳下來。


    “給你。”他把聚魂燈又遞到了陶嚴麵前。


    陶嚴身形微動,指尖顫了顫,終究沒伸手去接。


    “算了吧,他恨我……”


    陶嚴轉身,孤寂而落寞。


    “那給我吧。”謝星天收了聚魂燈。


    “師父,你去哪了?”墨染問道。


    謝星天抬眸看向虛無高空,“我去神誕之地修補結界。”


    這種結界非神不可補。


    墨染愈發地對謝星天的身份感興趣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師父,那個小孩呢?喊我爹的那個。”


    謝星天眼神給到玄澈。


    玄澈上前把墨染打橫抱在懷裏。


    “阿染喜歡孩子?”


    “那不如,我們再生一個……”


    墨染直接召出大刀,“滾滾滾,一天到晚沒個正經。”


    …


    大戰落幕。


    上界不乏被魔物入侵的人。


    通通捆起來,逐個給打得魂飛魄散。


    昊天老祖一天到晚不是在弑魔的狀態,就是在和謝星天吵架拌嘴。


    兩個人加起來年齡都快過萬歲,還跟個小孩一樣。


    四域,除了南域和東域,全都在大換血,但凡跟著玄瑾的人,不是死就是傷。


    有願意歸順的也留著。


    但限製修煉資源。


    兩大域主重新換人,剛一上任就提出交好政策。


    四域處於和平共處的狀態。


    神光和天啟也損失了不少學生。


    學生自發哀悼逝去的人,一時間,上界都處於極度哀傷悲痛的氛圍。


    玄澈徹底放權,玄清然接手。


    不過他也很快突破九階大圓滿,不日便能飛升神域。


    開始忙於挑選下一任家主。


    …


    玄澈把通天境的內容給墨染看。


    墨染一看一個不吱聲。


    最後給出的結論是:這人是個頂級腦殘戀愛腦,絕對不是我本人。


    玄澈反複播放魔穀底兩人醬醬釀釀的畫麵。


    光聽聲音都是限製級的。


    包括玄澈把人擄回神域,反複醬醬釀釀。


    各種小道具。


    墨染一看,這若是在那個世界,高低得判個幾年。


    他一把拍向通天境。


    沒了畫麵。


    可聲音還在繼續。


    墨染耳尖發燙。


    跟放小電影一樣刺激。


    玄澈眉梢彎彎,眼底泉著蜜意,“阿染,我們成親吧。”


    墨染點頭,“好啊。”


    玄澈開心地摟著他的腰,“然後,我們再生一個……”


    話未說完,墨染又一個大比兜扇過去。


    “別逼我再扇你。”


    “說什麽渾話?我怎麽生?”


    玄澈附耳,“我們試試。”


    墨染站起身,轉開話題,“回中界嗎?”


    玄澈把他抱坐在桌上,撐著桌沿,微微俯視著他。


    “阿染想去哪裏,我都陪著你。”


    墨染後傾了身體,“說話就說話,靠這麽近幹嘛……”


    話落就要伸出腿踹開玄澈。


    玄澈攬著男人的腰身向自己逼近。


    “你說靠這麽近幹嘛?當然是想*你。”


    墨染啊了一聲,“你怎麽這麽不要臉,這種話都能說出來!”


    “我對我的老婆說情話,要什麽臉,要臉的話,能娶到老婆嗎?”玄澈將他的腿放下,跪在桌邊。


    墨染一驚,“你要幹嘛?”


    玄澈不答話,抻著指尖扣入腰帶,再一用力,露出男人緊實的小腹。


    墨染臉色忽地覆了一層潮紅。


    “澈兒……”


    玄澈抬眼,眸光蘊了幽深的暗色。


    指腹沿著男人的腹肌遊走。


    墨染後撐在桌麵。


    他閉了雙眸。


    指骨猛地曲起。


    淩亂的衣袍被他抓出深深的褶皺。


    “唔……”


    …


    意亂情迷間,墨染恍惚有種隔世的感覺。


    他沒有前世的記憶,卻在看了通天鏡後,仿佛能夠共鳴一般。


    果然,不管過了幾世,對一個人的感覺是不會錯的。


    比如,上一世,他把玄澈當做氣運之子來守護。


    這一世,他把玄澈當做兒子……


    離譜的是,方向越走越偏。


    直至把自己都搭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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