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醒來,池夏頭痛欲裂,想起身又發覺有些酸軟無力,懷裏似乎抱著一個溫熱光滑的物體,低頭一看。


    顧嶼與她肌膚相貼,一臉依賴枕在她臂彎裏,身上大片紅痕,是誰的傑作不言而喻。


    而她自己套了件浴袍鬆鬆垮垮,反倒顯得有些欲蓋彌彰,盡管做過心理準備,但這般猝不及防,委實有些嚇人。


    啊啊啊!太丟臉了,喝酒誤事啊。


    池夏小心從被子裏鑽出去,看著浴室滿地的衣服糾結,最終站到了顧嶼的衣櫃前,還沒打開就被人從背後抱住了腰,跌回了床上翻了個身。


    男人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耳邊,聲音還有幾分啞意,尾調慵懶又無形之中勾人,“夏夏,你跑什麽?昨天不是很喜歡這裏嗎?”說完,握著少女的手探向被子裏。


    池夏臉剛好對著顧嶼的胸口,因著他的話回憶起一些澀氣的畫麵,忍不住羞紅了臉,隻好偃旗息鼓,放棄抵抗。


    兩人又在床上浴室廝混了一通,睡了一覺已經接近日中。


    迷迷糊糊醒過來,顧嶼給池夏遞了一套衣服,甚至因為少女的起床氣,她耍起了脾氣,男人不得不將人抱在懷裏,親自為她一一穿上。


    看著乖乖被掌控順毛的小貓,他眼神裏滿是癡迷和愛戀,不時偷個香。


    ……


    池夏正認真寫著作業,穿著奶黃色的毛呢大衣,清冷的目光偶爾望向遠處,戴著黑色露指皮手套的白色指節不時停下來轉筆,隨性自由。


    顧嶼從浴室帶著一身水汽出來,看到的就是這副畫麵,明明知道不應該打攪她,可就是情不自禁想讓少女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最好是沉淪不已。


    顧嶼走過去,陽光照下來,落到桌上,他若無其事翻了旁邊的兩本書,掉出兩份情書。


    男人原本還算愉悅的心情瞬間消失,眼眸晦暗了幾分,是啊,他的少女那麽耀眼,同時被其他人熱烈地追求。


    轉頭沒忍住情緒,顧嶼將狀態外的池夏攔腰抱到書桌上親吻,將少女欺負得眼淚汪汪。


    筆和本子掉了一地無人在意,陽光透過落地窗,落下相交的影子。


    那天池夏生了很大的氣,半個多月沒理男人,硬生生躲在家裏,電話裏冷冷淡淡,消息一句不回,直到貪財屬性再次被點亮。


    顧嶼心慌得很,怕池夏討厭自己放蕩不矜持,哪有上趕著欺負人的男子,他先給她卡上打了五萬塊錢作為賠禮,又誠心誠意地追在後麵認錯道歉,而且答應洗心革麵,一定尊重她的意願。


    池夏這才勉勉強強看著存折裏的數字,歎了一口氣,原諒了他,實則心裏暗爽呢。


    真是人傻錢多的金主啊!


    向來矜貴,戴著疏離溫和麵孔的顧家大少爺放低姿態,低聲下氣地哄人,並且有所顧忌,不敢太過冒進。


    無形當中少女掌握了主動權,把人拿捏得死死的,拜倒在她腳下。


    ……


    很快兩年之期已然即將四分之三。


    池夏忙著參加集訓,又抽出空來複習文化知識,根本沒空搭理顧嶼,同時明令禁止他過來見她。


    顧嶼見她態度堅決,顯然將高考看得非常重要,那是她人生夢想的翅膀,即將張開翱翔於自由自在的天空,不知終點在哪。


    雖然說池夏拒絕了自己的幫助,顧嶼心裏有些失落酸澀,那樣他就無法參與她人生的重大時刻,不免留下遺憾。


    他想成為她人生中重要的一部分。


    最最重要的是,他會幾個月見不到池夏,不能跟她說說話,隨時貼貼,甚至再好奇也無法了解她每天都在做什麽,開不開心,有沒有男孩子喜歡她偷偷接近。


    真是想想就要爆炸了。


    思念像是富營養化的湖水,無需根係席卷而來,覆滿入侵了整個水麵,禍害得水下一塌糊塗。


    明明知道不應該,卻偏偏無可救藥。


    顧嶼靜默著等待蟄伏,他的獵物會向他露出柔軟的肚皮,而自己低下高傲的頭顱,兩人彼此交付最重要的部分。


    可他沒想到,池夏在高考後成績出來後一夜之間消失了,毫無征兆,明明在那之前還答應了自己的度假旅行,那是他給她的驚喜和獎勵,想著正式確認兩人的關係。


    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手裏紅色絲絨的盒子送不出去,漸漸落了灰。


    ……


    五年後


    再次見到池夏,是以顧嶼意想不到的方式。


    深夜裏,夜深人靜下,微黃的夜燈亮著,顧嶼垂眸,盯著窗外黑漆漆的一片,隻有一兩個白點,不知道在想什麽,一旁的木櫃放著張金紋請帖。


    他這幾年很少參加宴會了,不喜露麵,旁人見了也隻會感歎顧少爺原本溫和矜貴麵孔下,神色越來越冷冰冰了,對誰都是那副不理不睬的樣子,難得有句好話,脾氣是越來越陰晴不定了。


    最初那幾年,有人曾見過顧嶼身旁跟著的池夏,以為他是轉性了,沒眼見介紹幾個十幾歲的少女,想著討好討好他,得到點好處,哪怕入贅也行。


    誰成想他臉色更差了,不留情麵將人趕出去,直接得罪了。


    沒有人可以管住顧嶼的我行我素,他已經28歲了,原先23歲時,顧母顧父還能歎口氣,認為年齡正好,難得動心,和人玩玩長久不了。


    過了這幾年,他們反而覺得他能夠結婚就好,年紀小也沒關係,有個依托就好,不至於如此孤寂冷漠。


    ——


    第二天,顧嶼還是參加了這場宴會,心裏有種莫名的渴望。


    大概是因為宴會的主人姓池吧,與他有些遠親攀關係,這才寄了一張請帖。


    池家有對被趕出來的父子,三年前遠遠見過兩麵,依稀記得眉眼間與少女有幾分相像。


    顧嶼總會不自覺地想起池夏。哪怕隻是從別人的影子裏找尋,仿佛她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身邊。


    池家的宴會並不盛大,即使花費了不少心思和錢財,絞盡腦汁才尋了個好日子,圖個吉利來結交一下關係。


    顧嶼是踩著時間點入場的,沒多久就被眾人圍上,極盡討好和諂媚,他盡快撇開他們,冷著張臉找了個角落靜靜圍觀。


    大家不敢惹事,紛紛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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