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拍了拍老爹的後背,沒說什麽,現在說什麽都太蒼白,不如讓老爸發泄出來。


    本就是個要強的人,長這麽大,李淵根本沒見過他哭過,不如現在哭個夠。


    李淵和封月陪著李爸,等他哭累了,哄著人睡覺去了,兩人關掉艙內的燈,打算開著獨眼居然往深處探索,尋找哪裏菌群最多,也許能發現什麽。


    開船之前,兩人來到魚缸前麵細細觀察,剛才李爸情緒激動,他倆也就隻確定了一眼那些綠色膿包消失沒有。


    這下再看,不難發現,那些長了膿包的魚身上也出現了同樣的閃光菌群,原來膿包的位置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沒出現坑坑窪窪的坑洞。


    要知道,封月清除的膿包都會有去除不掉的傷痕,當然,這還是撞死那條魚給出的線索,就是不知道,要是人活著被封月清除了膿包,會不會留下疤痕。


    “這是菌群繁衍了?”


    李淵看著魚缸裏那幾條已經康複的小魚,低聲自言自語。


    封月距離他很近,自然聽清楚了。


    “我覺得不是,大眼仔身上的光點少了些。”


    封月手指在那些小魚身上一一點過:“你看,像是分裂過去的,總體體積變小了,說明菌群吞噬病毒後並沒有再生,他們的能量都用來修複原本的創傷了。”


    思考片刻,封月又道:“這就證明了一點,這些菌群,可能是另外的生物產生的,他們不會自我生成,大膽點猜測,有可能是某種伴生物,其實要是這種菌群能自我繁衍,我反而很擔心,這不就和病毒是一個特性了嗎?隻要麵對繁衍,那就意味著他們需要該有的物質支持,不可能憑空產生。”


    “我們現在發現菌群和病毒相生相克,他們會主動治愈病毒感染的生物,治愈以後就會消失一部分,那就可以認為有一部分治愈了病毒感染,剩下沒用完的,他們的目標就是繼續治愈其他被感染的。”


    “可在生物循環中,這種自我犧牲式的治愈對這種菌群有什麽好處呢?所以我判斷這種菌群就是伴生物,他們的出現並沒有什麽目標性,而是巧合產生的,也許分泌這種伴生物的種族根本不知道他們能對抗病毒。”


    李淵感覺封月的這個說法邏輯自洽了,不知道是不是身體被封月改造過,他對周圍的感覺更加敏感,聽完封月的話,那種確定的感覺就從那些菌群上給他的這種答案。


    兩人目光對視,心意相通。


    “我有這種感覺,我覺得你說的是真的,甚至——”


    李淵看向海洋中的某處,那裏像是有什麽在呼喚他。


    封月同樣看去,心裏那層未知被打破,被召喚的感覺就更明顯了。


    “我們去那邊看看。”


    封月點頭,一個人感覺到可能是錯覺,兩個人都感覺到了,那就不一般了。


    發動機啟動,李淵直接把發動機調到三檔,用最快的速度朝著內心引導的方向行去。


    中午的時候,李爸迷迷糊糊醒來,感覺周圍聲音有些大,來到發動機室一看,好家夥,這是開得有多快啊,發動機都快著火了。


    急急忙忙來到駕駛室,李爸沒好氣地道:“臭小子,你想發生事故啊,再加速,發動機都要著火了!”


    剛說完,他就發現了不對。


    室內燈光明亮,而室外一片漆黑,唯一能當作光源的隻有獨眼巨人號自身的探照燈。


    深淵一般的海底,隻剩下他們這艘對比大海而格外渺小的潛艇。


    李爸呆住了,愣愣道:“要不還是把燈關了吧,看路就用聲呐,總覺得我們這樣會被什麽巨物盯上,我記得,新聞裏說過,深海區域,可是有利維坦的啊。”


    李淵看了眼深度,現在差不多兩百多米深,還不是利維坦出沒的深度,而且他們算是返航回海洋,此時下方還是淹沒的曾經陸地。


    “暫時不用擔心,這裏應該沒有利維坦。”


    李爸透過龍骨上的攝像頭往外看了眼,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街道,有些納悶:“這不是昨天咱們經過的地方嗎?怎麽又回來了。”


    李淵讓封月開著玩一會兒,轉頭和自家老爹解釋了下今天他和封月總結出的結論。


    聽完李淵的解釋,李爸雙手呼嚕了一把臉,感覺世界咋就更玄幻了呢?說好的相信科學呢?算了他也不怎麽虔誠。


    “行,反正我們都是摸著石頭過河,你們覺得是正確的,咱們就幹,隻不過,想要到深海探索,不能這麽隨便,軍隊到深海,他們都得做好萬全準備,那些利維坦可不是好相與的,我記得drf上好像有誘餌彈,能幹擾利維坦,多做幾個,不行,咱們不能這麽冒失,得做好萬全準備。”


    說幹就幹,李爸先去看了眼供給獨眼巨人號行駛的電池,發現這兩天行駛下來,用了不少電池,也不知道探索下去,還得用多少,必須先趁著安全的時候修整,再多做些電池,把用完的充滿電。


    被李爸叫停,李淵也知道自己想一出是一出了,當即找了塊物資比較豐富的廢墟停下,方便他們收集材料。


    建立水下臨時基地,建立生物反應堆供電,這時候也沒條件製作核反應堆供電,隻能先用生物反應堆,畢竟要是核反應堆出問題了,那就不是小事了。


    幾人忙得像陀螺,就連封月都要掛在李淵身上幫著捉魚,用來提供電量。


    睡覺前,看著忙碌一下午準備的物資,幾人都安心不少。


    好好睡了一晚,第二天,正式踏上未知之旅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他們就不會上浮了,會直接貼著地麵進行探索。


    那種來自靈魂的呼喚,讓封月二人都感覺到是從地下深處傳來的,現在就要開始尋找能到達地下的道路了。


    離開曾經陸地所在的區域,深度明顯下降,那種海底的壓抑感讓眾人發自內心的恐懼。


    像他們這種沒經過訓練的,麵對這種環境,能表現出正常已經不錯了。


    進入海洋生態,周圍的環境大變樣,陸地上看不到的珊瑚植被開始出現。


    時不時還能看到一些發光的藻類,他們的種子在漆黑的海洋中發出暖黃色的光芒。


    路過的時候,李淵下去摘了不少,這種藻類種子是做橡膠和潤滑劑的最佳材料,有些東西製作剛好能用上。


    這些高大的綠色海藻也是做繃帶或者服裝的基礎材料,到了海洋裏,能用到的東西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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