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個這麽個奇怪的情況，很多酒吧也就是所謂的場子，那些有一堆凶神惡煞大漢看著的地方，會有人不放心，覺得這地兒不幹淨，藏汙納垢，指不定做著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然而事實則很反直覺，在近來的望海，有這類道上兄弟罩著的場子反而幹淨，反而是那些打著幹淨招牌的地方，容易碰上些不幹不淨的東西。
這是一個時代的縮影，小惡倒行逆施，大惡獨善其身。
仿佛所有人都望向天際，就等著那股醞釀許久的風雲落下，誰騰飛誰落下，誰在新的秩序上確立新的玩法。
陳庭漢經曆過時代的風雲，在那其中並未扮演什麽重要的角色，因為上一次他很年輕，懵懂無知，隻追隨著一個人的背影。
重來一次，他似乎也並未有多麽巨大的影響力，然而他就是一個影子，這暗潮之下的流向，已經完全和陳庭漢脫不開關係了。
“我是真的很羨慕你，一馬平川的人生，波瀾不驚的童年，然後踩著大人物的肩頭，一飛衝天。”在喧囂的酒吧裏，季陽海恰到好處的聲音，精確地傳達到陳庭漢耳中：
“你去做什麽都能出人頭地，而我卻每天都有報不完的仇，每天被鎖在過去。所以我在這個世界上最不能理解的人就是你，你到底圖什麽？”
陳庭漢在他背後站了一會，確認這個地方沒什麽貓膩，才一屁股坐下來，微諷著回應道：“有人逼著你去報仇嗎？”
季陽海果斷道：“有，那些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天天催著我，像催命一樣。”
陳庭漢揣摩著他的一切，片刻後說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找你的去向，不得不說，真是造化弄人。”
“造化弄人？從何講起啊。”季陽海有些不解。
“我最近才知道，你回了大山裏的老家，所以我也才知道，原來你這個家夥也是鋪鎮的。”
季陽海眉頭一挑，說道：“但你不是。”
“你那天差點殺死的周警官是上坡村的，在村裏的一個村辦小學讀書。”陳庭漢說道：“而這個小學裏有一個老師，姓柳。”
季陽海訝然，他望著陳庭漢，想要分辨出這個家夥是在扯謊詐他，還是確有其事。
陳庭漢說道：“那學堂就叫上坡希望小學，你要是有興趣，學校舊址還在，畢業生時不時還會回去搭理，在學校的唯一一個教室的講台上，封著最後一屆畢業生的名冊，翻一翻，肯定就能看到周勁維的名字。
而且算算時間，你們兩個還是同一屆的同門師兄弟。”
“那確實是，造化弄人。”季陽海微微一笑道：“不過拿這個跟我套近乎，算是打錯算盤了，這次回去我沒拜訪到那位老師，她大概是離開那窮鄉僻壤了。”
“而且你連這都查到了，沒少下功夫，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是怎麽找到我的，在整個望海大海撈針，不可能吧？”
“當然不可能，一些小算計而已。”陳庭漢說道。
“讓我猜一猜，應該是石子蕊那邊出了岔子。”季陽海抿了口酒，說道：“她聯係我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蹊蹺，按慣例來說，能聯係我的隻有大小姐和她。
可這次她匆匆忙忙，用的是緊急預案，派了個女人來找我，這時候我就隱隱約約覺得，你可能會來。已經做了防備，沒想到還是被你找到了。”
陳庭漢說道：“沒什麽玄乎的，我隻是猜到了石子蕊這種情況下會作何反應。”
“把她推進絕境，萬不得已時，她是不可能隻聯係我的。你也是這條繩上的螞蚱，為了守好共同的秘密，她隻能聯係你來處理。”陳庭漢說道：“當然，這種說法太過絕對，也太理想。實際操作時可能會出現許許多多的變數，不過為了找到你，有些險還是得冒，看來我運氣不錯。
猜她最想封誰的口，一步一步往前推，還真找到了你。”
看著輕描淡寫的陳庭漢，季陽海確實是心生佩服，可惜他是敵人。
季陽海放下酒杯，殺意毫不掩飾，說道：“所以你也是來替他警察報仇的，要我血債血償？”
“不。”
“那就是還抱著那幼稚的想法，跟我講法律？”季陽海冷然道：“你大可試試，我在望海市隨機三個地方埋了炸彈，是不管你多聰明都找不到的位置，隻要我被抓或者死了，這些炸彈爆炸，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我相信你是個很優秀的炸彈客，所以很遺憾，我也不想抓你。”陳庭漢攤手說道：“我隻是想跟你談談。”
季陽海眉頭緊皺，說道：“談談，繞這麽大個圈子，就是想跟我談談？你不會覺得你能說服我吧？”
“那就更不是了。”陳庭漢說道：“我知道你和她一樣，都是一條邪路走到黑，不見黃河心不死的主。”
季陽海說道：“那我就不明白了。”
陳庭漢歎了口氣，極為無奈地說道：“之前我一直抱著一個很愚蠢的想法，我覺得我能說服王衿伶，可那是天方夜譚。”
“所以我不得不轉變一下思路。就像我們要對付王凱，張克奇和李澤是怎麽樣都繞不開的鐵壁一樣，想要對付王衿伶，你和石子蕊同樣是一趟必經之路。想明白這點，其實她的弱點就很明顯了。”
“你太狂妄了點。”季陽海似笑非笑地說道。
“不狂妄，一點兒也不狂妄。”陳庭漢同樣回敬以微笑，說道：“我真的受夠你了，隻要你還在她手下，她就會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采取極端手段，直到把自己推下懸崖。
所以我決定用一個你無法拒絕的手段來對付你。”
季陽海還是沒放在心上，笑眯眯地道：“說說看。”
陳庭漢擺了擺手，從兜裏拿出一份文件，說道：“我沒那麽多口水，我這段時間調查得來的情況都在這個上麵，應該足夠了。”
“我對你隻有一個要求，你最好是在看完這份文件以後，再決定是否把這一切告訴王衿伶。”
然而事實則很反直覺，在近來的望海，有這類道上兄弟罩著的場子反而幹淨，反而是那些打著幹淨招牌的地方，容易碰上些不幹不淨的東西。
這是一個時代的縮影，小惡倒行逆施，大惡獨善其身。
仿佛所有人都望向天際，就等著那股醞釀許久的風雲落下，誰騰飛誰落下，誰在新的秩序上確立新的玩法。
陳庭漢經曆過時代的風雲，在那其中並未扮演什麽重要的角色，因為上一次他很年輕，懵懂無知，隻追隨著一個人的背影。
重來一次，他似乎也並未有多麽巨大的影響力，然而他就是一個影子，這暗潮之下的流向，已經完全和陳庭漢脫不開關係了。
“我是真的很羨慕你，一馬平川的人生，波瀾不驚的童年，然後踩著大人物的肩頭，一飛衝天。”在喧囂的酒吧裏，季陽海恰到好處的聲音，精確地傳達到陳庭漢耳中：
“你去做什麽都能出人頭地，而我卻每天都有報不完的仇，每天被鎖在過去。所以我在這個世界上最不能理解的人就是你，你到底圖什麽？”
陳庭漢在他背後站了一會，確認這個地方沒什麽貓膩，才一屁股坐下來，微諷著回應道：“有人逼著你去報仇嗎？”
季陽海果斷道：“有，那些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天天催著我，像催命一樣。”
陳庭漢揣摩著他的一切，片刻後說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找你的去向，不得不說，真是造化弄人。”
“造化弄人？從何講起啊。”季陽海有些不解。
“我最近才知道，你回了大山裏的老家，所以我也才知道，原來你這個家夥也是鋪鎮的。”
季陽海眉頭一挑，說道：“但你不是。”
“你那天差點殺死的周警官是上坡村的，在村裏的一個村辦小學讀書。”陳庭漢說道：“而這個小學裏有一個老師，姓柳。”
季陽海訝然，他望著陳庭漢，想要分辨出這個家夥是在扯謊詐他，還是確有其事。
陳庭漢說道：“那學堂就叫上坡希望小學，你要是有興趣，學校舊址還在，畢業生時不時還會回去搭理，在學校的唯一一個教室的講台上，封著最後一屆畢業生的名冊，翻一翻，肯定就能看到周勁維的名字。
而且算算時間，你們兩個還是同一屆的同門師兄弟。”
“那確實是，造化弄人。”季陽海微微一笑道：“不過拿這個跟我套近乎，算是打錯算盤了，這次回去我沒拜訪到那位老師，她大概是離開那窮鄉僻壤了。”
“而且你連這都查到了，沒少下功夫，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是怎麽找到我的，在整個望海大海撈針，不可能吧？”
“當然不可能，一些小算計而已。”陳庭漢說道。
“讓我猜一猜，應該是石子蕊那邊出了岔子。”季陽海抿了口酒，說道：“她聯係我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蹊蹺，按慣例來說，能聯係我的隻有大小姐和她。
可這次她匆匆忙忙，用的是緊急預案，派了個女人來找我，這時候我就隱隱約約覺得，你可能會來。已經做了防備，沒想到還是被你找到了。”
陳庭漢說道：“沒什麽玄乎的，我隻是猜到了石子蕊這種情況下會作何反應。”
“把她推進絕境，萬不得已時，她是不可能隻聯係我的。你也是這條繩上的螞蚱，為了守好共同的秘密，她隻能聯係你來處理。”陳庭漢說道：“當然，這種說法太過絕對，也太理想。實際操作時可能會出現許許多多的變數，不過為了找到你，有些險還是得冒，看來我運氣不錯。
猜她最想封誰的口，一步一步往前推，還真找到了你。”
看著輕描淡寫的陳庭漢，季陽海確實是心生佩服，可惜他是敵人。
季陽海放下酒杯，殺意毫不掩飾，說道：“所以你也是來替他警察報仇的，要我血債血償？”
“不。”
“那就是還抱著那幼稚的想法，跟我講法律？”季陽海冷然道：“你大可試試，我在望海市隨機三個地方埋了炸彈，是不管你多聰明都找不到的位置，隻要我被抓或者死了，這些炸彈爆炸，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我相信你是個很優秀的炸彈客，所以很遺憾，我也不想抓你。”陳庭漢攤手說道：“我隻是想跟你談談。”
季陽海眉頭緊皺，說道：“談談，繞這麽大個圈子，就是想跟我談談？你不會覺得你能說服我吧？”
“那就更不是了。”陳庭漢說道：“我知道你和她一樣，都是一條邪路走到黑，不見黃河心不死的主。”
季陽海說道：“那我就不明白了。”
陳庭漢歎了口氣，極為無奈地說道：“之前我一直抱著一個很愚蠢的想法，我覺得我能說服王衿伶，可那是天方夜譚。”
“所以我不得不轉變一下思路。就像我們要對付王凱，張克奇和李澤是怎麽樣都繞不開的鐵壁一樣，想要對付王衿伶，你和石子蕊同樣是一趟必經之路。想明白這點，其實她的弱點就很明顯了。”
“你太狂妄了點。”季陽海似笑非笑地說道。
“不狂妄，一點兒也不狂妄。”陳庭漢同樣回敬以微笑，說道：“我真的受夠你了，隻要你還在她手下，她就會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采取極端手段，直到把自己推下懸崖。
所以我決定用一個你無法拒絕的手段來對付你。”
季陽海還是沒放在心上，笑眯眯地道：“說說看。”
陳庭漢擺了擺手，從兜裏拿出一份文件，說道：“我沒那麽多口水，我這段時間調查得來的情況都在這個上麵，應該足夠了。”
“我對你隻有一個要求，你最好是在看完這份文件以後，再決定是否把這一切告訴王衿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