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操場上,那道學子們有段時間沒看到,令人日思夜想的靚麗之影又回歸了常態,以規律的作息,每日放學後準時出現,繞著操場跑步鍛煉。


    他們並不清楚,王衿伶為何“消失”這段時間,他們隻知道,這可是獨屬於這一屆海一中學子的靚麗風景,甚至可以說是精神支柱,若是沒了她,這無聊的校園日常不知道還要枯燥多少,對於許許多多學生來說,這是唯一能接觸到她的機會,遠遠看著便能慰藉心靈,不能輕易失去。


    王衿伶並沒有考慮那麽多,她隻是需要一個觀眾,原本這些觀眾是誰都可以,當然越多越好,後來有了陳庭漢,她便隻需要這一個。


    然而,兩人現在畢竟算是敵人,他說話不算數,明明答應會去那健身房,後續卻從未見他到場過。


    沒了他,那地方不去也就不去了。


    隻是來這操場上,也是意興闌珊,一個星期多一些的時日,陳庭漢才終於重返校園。


    她沒去找他,可以說是拿捏姿態,也可以說是薑太公釣魚,但就是這麽個情況,不管雙方怎麽想,現在誰主動去找對方,誰就天然落了下乘。


    總歸,王大小姐是有脾氣的人。


    等她酣暢淋漓地完成日常的鍛煉任務,卻沒釣上她想釣的魚,反而迎來了意想不到的人。


    一個短發女孩背著書包,站在跑道邊望著自己,王衿伶認識她,總圍在陳庭漢身邊的跟屁蟲,那個叫李紫衫的女孩。


    不知為何,王衿伶隱隱對她有所忌憚,這種具有抽離感的情緒,應該是來自於“夢境”的,可夢境裏對她卻鮮少有相關的記憶和描述,有些奇怪。


    不過王衿伶並不在意,她調查過李紫衫,背後家族令人忌憚,然而遠在蓉府,手還伸不到望海來,而沒了背景,這小姑娘本人如何?沒有城府,手段道行都淺,溫室裏的花朵。


    如此想著,王衿伶臉上捏造出堪稱完美的笑容,不偏不倚地說道:“找我有事嗎?”


    “我沒有找你。”李紫衫平靜地回應道:“不過,你等的人應該是不會來的。”


    王衿伶做著舒展動作,氣息微喘,笑著說道:“我隻是在鍛煉,如果你常在這個時候來操場,你幾乎每天都能看見我。”


    “跟我有什麽關係?”李紫衫翻了個白眼:“跟我解釋什麽。”


    “或許沒有什麽關聯,我隻是有些疑惑,為何你有些怨氣,想來是因為他不在你身邊吧。”王衿伶微笑道。


    李紫衫呆了一下,臉蛋微微泛紅,她回憶起稍早些時候的事情,他神神秘秘把自己拉到角落裏,然後給李紫衫一個袋子,裏麵裝的,裝的是她的貼身衣物。


    也不知道那個混球傻蛋到底怎麽想的,居然把這玩意帶到學校裏來。


    然後她把陳庭漢揍了一頓,跑走了。


    見李紫衫這副作態,王衿伶眼睛忽的眯起來。


    無形的火藥味在二人之間蔓延,李紫衫的敵意要更明顯、更不加修飾一些,因為她很明確自己的心意,更明確眼前這個女人是敵人,不單是從情感方麵,還有現實層麵。


    陳庭漢跟她講過一些關於王衿伶的事情,以及他為什麽顯得那麽忙碌的原因。


    那本“死亡筆記”上記著的人多數沒死,死了的死因也不是心髒麻痹,隻是差不多,該進去的都進去了,換言之就是,他在打擊罪犯,不是化身夜神月,而是福爾摩斯。


    所以李紫衫對眼前這個女人所作所為有了一定了解,雖然隻是一部分,也足夠她對對方心生惡感了。


    而王衿伶,她充滿惡意地想,她若是把這小兔子般的姑娘給殺了,陳庭漢會作何反應呢?


    她真想看他哭,嚎啕大哭。


    王衿伶忽然問道:“你在幫他做事吧?”


    李紫衫眉頭皺了起來,沒有作答。


    “他不想讓你牽扯得太深,所以隻讓你做些邊緣的雜事,無知是福呀。”王衿伶笑吟吟地道:“他應該還想瞞著我,不過這有些多此一舉了。”


    李紫衫性子本就率直,麵對她認為裝模作樣的女人更是按捺不住性子,拿出一張紙條,幾乎算是丟過去,然後說道:“你想錯了,他知道你知道他讓我知道......真拗口,反正就這麽回事,這是他給你的,還讓我傳話。


    說你真不厚道,腦子裏裝的全是算計,但他不一樣,他是守信的人,這是說好的情報。”


    王衿伶接住飄來的紙條,也不顧及旁人目光,隨意掃視一眼,心中大概有了定數。


    上麵的情報經過精心整理,百分百具有刻意而為之的誤導性,而指向性異常明確,幾乎是挑明了指向一個人,望海本地某家大媒體的撰稿人,裴子明。


    裴子明,她在夢中聽“自己”說過這個名字,仔細回憶一番,對這個裴子明裴記者的評價不好,情感偏負麵,卻隱約記得他是個關鍵人物。


    得想辦法確認下上麵的信息,還得確定陳庭漢報出這個名字的真實意圖。


    思緒流轉間,她笑著說道:“還辛苦你特地跑一趟了,他人在哪兒?”


    “我不知道。”李紫衫硬邦邦地回答。


    結果她剛說完,兩女的之間的濃重火藥味卻忽然溶解,不是因為她們冰釋前嫌,而是因為......陳庭漢出現了,他好死不死在這個節骨眼上走下坡道,經過了出校門的必經之路,讓兩女透過護網,看見了他的身影。


    還看見,有一個穿著隔壁海山中學校服的女孩迎麵朝他走去。


    ......


    ......


    陳庭漢本已經繞到學校的後門,倒不是心虛,非避著王衿伶走他隻是準備抄近路上周勁維的車,去處理有關於警隊內鬼的事務。


    結果走到一半,他就接到了林雪宴的電話,如果是別人,他可能會幹脆推脫,有事改日再議,不過她是陳庭漢的救命恩人,幫過他大忙。


    之前怕接近她會惹來些沒必要的目光和猜忌,便一直沒有見麵,她也不提,直到今天才得體地提出要見麵的要求,再避之不見,就是陳庭漢的不對了。


    所幸,她說隻是想要見麵談談一些事,不會占用太多時間。


    他那兒也緊要,卻也不至於連見一麵的功夫都沒有,正好也就在校門口,大不了繞個原路便是。


    結果真見到麵了,她身後還跟了幾個人,有本校的有外校的,都是熟麵孔,連和玉就在其中,還有那天在酒吧裏見過的吳和信、江原等等,都抱著善意,微微頷首,向他示意。


    林雪宴踩著小碎步,快步上前,小小胸口微微起伏,聲音軟糯,卻語出驚人:“我媽咪......我母親想請你回家裏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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