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


    聊了一會兒,楊廠長才說出叫程治國來的目的,“想問問你那個新型作物,是不是真的,


    什麽時候準備拿出來?”


    “已經交給王福生了,今年試驗一年,明年應該就可以大範圍的種植。”程治國說道。


    他給王福生的,就是雜交水稻。


    這麽快交出去,倒不是怕惹的某些大人物不快,


    而是這玩意攥在他手裏用處不大,


    未來的幾年,他更需要的是糧食,而不是沒辦法兌換成糧食的技術,


    而且能用雜交水稻換掉一個李太量,也是值得的,


    沒必要貪得無厭,


    反正係統獎勵的技術多的是,


    其中不乏比雜交水稻效果更突出,影響力更大的。


    “那就好。”


    楊廠長鬆了口氣,


    程治國雖然在小事上心思多,但在這種大事上,還是拎得清的,


    至於拿著新型作物當要挾,那也無可厚非,


    畢竟李太量不也幹出找槍手這種事了嗎。


    “關於你升任副主任的事,原本在‘炸膛事件’之前就已經敲定了,程序已經走到了最後一步,回頭你去黨支部領一下任命書。”


    楊廠長又道,“具體的通告,這兩天就會下達。”


    程治國嘿嘿笑了起來:“那就多謝廠長了。”


    “不必謝我,這是你應得的。”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拍了拍程治國的肩膀,“我還能多支撐個五六年,這段時間,你就加把勁吧。


    將廠子交在你手上,我……也算放心。”


    他原本是想著找個經營能力強,又能鎮得住場子的人當接班人,


    牛海豐就不錯,


    如果他沒出事,最近幾年就會是他的急速上升期,


    但人算不如天算。


    程治國三年一個台階是完全沒問題的,


    五六年後,他也將近三十歲了,性子應該能穩重些,再加上誇張到無法言喻的能力,駕馭一個小小的軋鋼廠應該沒問題。


    “還早呢,而且咱們廠裏的能人也不少,比如黃振民,比如趙廠長。”


    程治國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揚揚手往外走去,“走了。”


    這老家夥,


    還試探他呢,


    他可沒有讓賢的想法。


    出了辦公室,程治國直接往黨支部走去,


    任命書這玩意,當然是越早拿到越好,


    他直接找到了孫秀麗,


    許久不見,孫秀麗顯得比以往明麗了許多,少了一些冰冷,多了一些清魅。


    當然,也可能是他的錯覺。


    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她的身材更好了。


    “孫書記,早啊。”程治國笑嗬嗬的打招呼。


    孫秀麗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已經十點了。”


    “是嗎,跟楊廠長討論討論廠子的經營走向,有些忘時間了。”程治國臉不紅心不跳的道。


    四周掃了一道道鄙夷的目光,


    楊廠長是有多閑的慌,找你這個小科長討論廠裏的大事?


    “你找我幹什麽?”孫秀麗沒在意程治國的玩笑,問道。


    “楊廠長說我的副主任任命書在你這裏,讓我過來拿。”


    副主任?


    四周的人給驚了一跳,


    程治國要升副主任了?


    他才多大!


    連二十五都不到吧!


    這——


    他剛才說的,跟楊廠長談大事,該不會是真的吧?


    畢竟副主任和二十五歲不到的副主任,完全是兩個概念。


    “就為了這個?”


    孫秀麗輕哼一聲,從抽屜裏抽出一個文件袋,扔到程治國麵前,接著又道,“你跟我來辦公室,我有話跟你說。”


    “好啊。”


    拿起文件袋,他盯著孫秀麗挺翹的xx,跟著她往辦公室內走。


    其他人則相互傳遞眼神,露出曖昧又羨慕的眼神。


    誰知道這兩人跑進辦公室,是不是吃口水去了……


    “下次再有什麽困難,別再找我哥了。”


    進了辦公室,孫秀麗神色嚴厲的道。


    程治國有些錯愕:“怎麽了,你哥進去了?”


    說起來,自己住院的時候也沒看到孫明生,


    雖說發表的那篇文章連他也一塊給坑了,但洪水發生之後,孫明生隻會有功無過,應該更加高調才對。


    “胡說八道什麽。”


    孫秀麗瞪了他一眼,“我哥去南方抗洪去了。


    已經去了半個月了。”


    程治國豎了個大拇指:“還是孫哥霸氣啊,不僅信我,還拿自己的前途賭。


    不過這次他可算撞大運了,至少能提前三年升副主任。”


    “就算沒這次的功勞,我哥也能按部就班的升上去。”


    孫秀麗輕哼一聲,“但要是沒發生洪水,那他可要成為笑柄了。”


    “瘋子和天才,不就在一線之間嘛。”


    程治國不在意的道,“我都為此挨了兩槍了,你哥頂多被嘲笑幾聲,壓個幾年而已,有什麽關係。”


    聽程治國這麽說,孫秀麗沉默下來,


    片刻之後,她問道:“你傷勢怎麽樣了?”


    “你這是關心我?”


    “隻是同事間的例常詢問,算不上關心。”


    “那我就隻能按照同事間的例常詢問來回應你了。”


    程治國直接扒開上衣,露出腰間的槍傷,“你看看,還沒好利索呢。”


    孫秀麗想要閉眼已經來不及了,隻好下意識往門口瞅一眼,以免被人撞見,


    但她很快醒悟這種行為的愚蠢性,瞪了程治國一眼,低頭看向他的傷口,


    傷口處還敷著藥,鮮血浸透了隔離布,布周邊的皮膚,都是黑紫黑紫的。


    看上去確實很嚴重。


    “這麽嚴重還不繼續在醫院待著,出來瞎跑什麽。”


    孫秀麗略帶不滿的道,“就這麽想當副主任?”


    “唉,我之前不是說出院就把新型農作物上交嘛,很多大佬就不想讓我待在醫院養病了,電話一個接著一個,


    我一個小小的科長可得罪不起他們,隻好馬不停蹄的出院了。”


    程治國一臉無奈,唏噓不已。


    “誰讓你自己瞎顯擺呢,活該!”


    雖然這麽說著,但孫秀麗的神色卻出賣了她的真實內心,


    她比程治國更明白,無法左右自己命運的無奈感,


    “任命書拿到就趕緊走吧,我要跟你說的話已經說完了。”


    頓了一下,孫秀麗才接著說道,“我等會兒要去相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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