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能做好,對嗎?”高個男人直直盯著麵前這個將將到自己胸口的女孩。


    經過這段時間有意無意的打聽,他不要太清楚這女孩在村子裏是個怎樣的存在。


    爹不疼娘不愛,外人眼中的“小可憐”“乖乖孩兒”!


    這小女孩太知道怎樣做能讓自己好過一些了!


    果不其然,白珍珠心動了,她沒法不心動,因為鎮上明信片的生意越來越難做了。


    她需要很多錢,雖然她目前也不知道要那麽多錢幹什麽。


    但是她就是莫名知道,她在等一個機會。


    所以她需要很多錢,她能有很多錢。


    200塊,比她這幾個月做明信片生意掙的還多,並且多不少。


    而且不過是叫幾個人出來,就能有這麽多錢?


    她沒法不心動!


    特別是那該死的顧言川跟譚小嬌,他們要是消失......


    “好!但是這錢你得提前給我!”


    白珍珠直直盯著高個男人的眼睛。


    “嗬嗬,好!”


    說完,高個男人也不耽擱,從口袋裏摸出錢包。


    厚厚的一遝大團結,高個男人數著,白珍珠則是死死盯著高個男人的手。


    數到十的時候,高個男人停了手。


    白珍珠:“?”


    或許是她眼神中的疑問之意太過明顯,那高個男人破天荒地主動解釋:“小姑娘,你太聰明了,我沒法徹底相信你,萬一你拿了錢不辦事那叔叔不就虧大了!”


    白珍珠了然,雖然不甘心,但是也能理解這人的做法。


    她也懶得在兩人麵前裝什麽小可憐,主動上前兩步,接過了高個男人手裏的紙幣。


    “明天,就在這裏,你們等著就行!”說完頭也不回走了。


    “哥,你咋給她那麽多錢!”


    “柱子該給的好處,咱得給,這小姑娘......嘖嘖嘖!走吧,咱也去準備準備!”


    他們必須要有萬全的準備,不能在最後一步出了岔子。


    等所有人走了,從草叢裏滾出來了一個麵色煞白捂著嘴滿臉驚恐的女孩,仔細看就會發現,她的褲子是濕的痕跡很是巧妙。


    而那人可不就是譚家隔壁的譚招娣嗎?


    顧不得砍的柴還在不遠處扔著,譚招娣著急忙慌就往山下跑,連滾帶爬。


    可見是被嚇得不輕!


    眼見著馬上就要到有人家的地方,譚招娣猛的就被從側麵傳來的力道,狠狠推了一把。


    “啊!”她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她抬頭,就見白珍珠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冷冷的看著自己。


    表情更是她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要說她在村裏嫉妒的兩個人。


    一個是被疼愛的譚小嬌另一個就是白珍珠了。


    為什麽呢?因為明明都是同樣的在家裏不受寵,明明都是同樣的賠錢貨,白珍珠長得比她好看,她總是那得到好多人的誇獎和可憐。


    明明她幹的活,她也都在幹啊?


    而且她可以上學唉!她們一樣的年紀,她就隻能在家看弟弟做活。


    想到此,她看著白珍珠的眼神就多了一抹嫉妒:“你幹什麽?我什麽都沒聽到?”


    嫉妒?看到譚招娣的眼神,白珍珠愣了愣!這個眼神她太熟悉了,因為她在水中經常看到,自己的臉上會出現這個眼神。


    因此她也就知道,這個眼神出現在一個人的臉上會有多麽難看。


    但是顯然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她打量了一下這個跟自己以前名字一樣,卻從未注意到的女孩。


    在看到她帶著水痕的褲子時,她嫌惡地轉移開了視線。


    “哦,真的什麽都沒聽到?我有說你聽到什麽了嗎?”


    意識到自己話中的不妥,譚招娣也懊惱,可能是她沒上過學的原因吧?


    此時她竟然說不出狡辯的話,反倒是把自己憋的臉色漲紅。


    “蠢貨,蠢死了!”白珍珠在心裏這樣想。


    人卻是,往前走了兩步。


    “你別過來!你這個惡毒的賠錢貨!”


    譚招娣死死盯著白珍珠,不住磨蹭著後退。


    剛剛她摔的不輕,手火燒火燎的疼,還有腿,一定是擦破皮了。


    但是聽到了他們剛才的對話,她沒辦法不害怕。


    “惡毒的?賠錢貨?”白珍珠重複著兩個詞,她最討厭別人叫她“賠錢貨!”


    “那你是什麽?可憐的賠錢貨?膽小嚇一嚇就尿褲子的賠錢貨?不打自招的蠢貨?還是,醜得沒人要的貨?”


    “你,你才是!你才是!”譚招娣被說得臉又白又紅,而且她甚至不知道白珍珠有些詞的意思。


    “行了,起來吧!”白珍珠不想再跟這個蠢貨多說話,上前兩步,扯著譚招娣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扯了起來。


    因為,她心裏已經有了新的打算。


    “你,你別拉我,我自己起來!”白珍珠跟譚招娣都是瘦的,但是兩人又對比明顯。


    白珍珠隻是瘦,而譚招娣則是幹巴,皮包骨。


    因為跟白珍珠能做飯時偷吃不同,譚招娣在家是被像防賊一樣被防著的存在。


    家裏別說是糧食的,就是雞食她都沒機會碰。


    因此白珍珠輕鬆就把譚招娣從地上扯了起來。


    “你跟我一起怎麽樣?”


    “什麽?”譚招娣一時間並沒有反應過來。


    譚招娣再次回到家,渾身狼狽,褲子濕了,身上沾滿了泥土,仔細看還有些微微發抖。


    招娣娘(黃金娣)正在“咕咕咕”叫著,給雞圈裏的雞撒食,聽見動靜抬頭,就看到了這樣的譚招娣。


    嗷一嗓子就叫了起來:“我的娘嘞,死丫頭,你幹啥去了,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等等,啥味兒......”


    “你尿褲子了?你,死丫頭,賠錢貨,你多大了你還尿褲子,你不會是身體有毛病吧?你......”


    說著話,一個個巴掌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打,背上,頭上,臉上......


    沒有章法,掄到哪兒就是哪!


    譚招娣不敢反抗,更不敢躲,隻能盡量低頭,縮緊自己的肩膀,隻是有一隻手卻始終插在口袋裏。


    死死攥住的,是一張皺巴的大團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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