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有一種語句,是專用於裝……的。


    畫麵:蜿蜒的路上,有一輛古舊的bj130半掛車,道路崎嶇顛簸,車後揚起大片的塵土。


    少年隻有緊緊抱住冰冷的車欄,才能不讓自己被顛的跳起來,他的手臂已經箍的發痛,他的眼睛上撲滿了塵土,這一切,好像他都無法感受。


    畫外音:“時間過得真快呀,1984年隻剩下一個月了,好像什麽都沒有做,這一年就過去了……,都希望歲月溫柔,可歲月,又曾饒過誰?”


    白滿川歎息一聲,“我們這一代人,吃過5分錢的冰棍,也吃過1毛5分錢的粉蒸肉。可是,你為何要給我出這樣的難題……。”


    “啊,呸,”白彩衣醒過神來,怒斥著揮手一巴掌就拍在他的背上,打的他哎吆吆直叫,旁邊的小衣那,忙笑著坐近些,伸手幫他揉揉……。


    看熱鬧的樂隊學長們,早拍著桌子笑的個東倒西歪。


    白彩衣翻個白眼,伸手點點她,對著白滿川喝到:“好好說話,你到底願不願意。”


    每年年底,國營工礦企業,都會讓職工編排一些節目,辦一場年度匯演,熱熱鬧鬧迎新春、開開心心過大年。


    本來學校是不參與的,原因很簡單,老師們一放假,早早都走了,誰都嫌麻煩。


    可是,今天白彩衣突然說,要大家排幾個節目,去參加廠裏的文藝匯演,白滿川一聽就兩眼發呆不說話了,白彩衣以為他在想節目,還示意大家不要出聲。


    樂隊的幾個學長,在排練中見多了,猜到他呆想一會兒,就會出怪言怪行的樣子。


    在他45度昂起頭,說出那造作的台詞時,早已經忍得好辛苦,等白彩衣發現被耍了,惱羞成怒的時候,幾個家夥終於狂笑起來。


    等大家笑聲歇下來,靠在一旁享受美人按摩的他才說:


    “每年演出都是12月底吧,我們廠一般是12月20號,在這裏呢?”


    “差不多,肯定是12月底前。”白彩衣說。


    “對呀,廠職工是想偷懶,去排練參加節目,我們為啥呀?”


    “……,”白彩衣躊躇的有些說不出來。


    白滿川看著她的神情,感覺有些事情可能是自己沒注意的,心思一轉。


    “這樣吧,先看看誰想去,咱們再想編排什麽節目,好嗎?”


    “行,”白彩衣接話,又急著說,“誰願意參加年底匯演的舉手……。”說著她高舉起手。


    “……”


    隻有她一人舉手,樂隊的四個人,低頭細致的調弄著手中樂器,就不和白彩衣渴望的眼光對視。


    肖依那靠著白滿川,兩人在一旁看的嘻嘻笑。


    白彩衣沒辦法,回頭瞪大眼睛怒視著他。


    “嗬嗬,你別瞪我,”白滿川手指在琴板上敲著節奏,“你再瞪我……(就把你喝掉)”,突然插入的廣告,弄的人一呆。


    幾個家夥又哈哈的笑起來,白彩衣真有些惱了,舉手就要製裁,衣那忙著伸手護著……。


    “別,別急,我突然有個辦法……,”他忙對著白彩衣說。


    “再敢玩兒我,你就死定了。”白彩衣挑起眉毛恨恨的說。


    嗬嗬,他回頭問衣那:“你去參加個節目好不好?”


    看見肖衣那有些猶豫,他又說:“到時候,我會過來看你演出,好嗎?”


    “好,”肖衣那脆聲應道,眼睛亮亮的。


    白滿川望著白彩衣挑挑眉,白彩衣一聲歎息,旁邊幾個比劃著大拇指。


    “那排什麽節目呢?”白彩衣問。


    “橋邊姑娘,你唱歌,衣那跳舞。”白滿川回答完,看向肖衣那,她笑著點頭。


    “行吧,操練起來,你先唱大家合一遍,一會我和衣那編排伴舞。”


    “好,”白彩衣積極響應,樂隊的幾個早都排練過這個曲子,也操起樂器。


    先不說這邊唱的,過了沒多久,編排舞蹈的白滿川和肖衣那就回來了。


    肖衣那滿臉紅暈,時不時的還咬一下嘴唇,白滿川跟在她後麵,臉色不尷不尬。


    屋裏幾人看這樣子,哦……,齊聲歎道,以為發現了什麽秘密,對著白滿川擠眉弄眼的一通調侃。


    肖衣那看他們調侃白滿川,忍不住趴在桌上,雙肩顫顫的抖動。


    白彩衣走過去,輕撫在她肩上,瞪著白滿川:“你怎麽欺負人了,看把小姑娘氣的。”


    他聽這話,木然想問,你哪裏看見我欺負人了。


    心知這會兒也沒法解釋,便過去拉拉衣那的袖子,說:“起來吧,來把舞蹈跳一遍,讓大家看看。”


    肖衣那起身,也不看他,隻是端正的站在幾人麵前。樂聲響起,小白忍不住說了一句:“要柔美一些。”


    “哈哈哈哈,”肖衣那聽見這句話,突然大笑著軟了下來,像要倒在地上似的……,身邊的白彩衣急忙拉著她,兩人就勢倒在桌子上。


    好不容易,白彩衣掙脫笑的無力肖衣那的拉扯,回首問:“我從來沒看過肖衣那這樣的大笑,怎麽回事?說說吧。”


    白滿川滿臉尷尬,訕訕的摸摸耳朵、摸摸頭發,什麽也說不出來。


    這會笑到無力的肖衣那,看著他的樣子又忍不住嘰嘰的笑起來,強撐著轉過頭去才好一些。


    幾個人都無奈了,隻好點支煙,等著她笑夠了再說。


    白彩衣心累的問:“你能講講她為什麽笑成這樣嗎?”


    白滿川訕訕的猶豫半晌,才說:“就是……,我給她跳了幾個這首歌的舞蹈動作……。”


    “沒了?”白彩衣不信的斜睨著他,“衣那從小學就學舞蹈,幾個動作能讓她這樣?”


    “……,就是啊,我也覺得奇怪呢,是不是她太不專業了?”


    “切,”白彩衣鄙夷的繼續問:“有什麽特別的,要不你再跳一下。”


    “沒什麽特別的,……,可能我跳的比較柔美。”白滿川臉色平平的說。


    哇,哈哈哈哈,看熱鬧的幾個笑的打板。


    透過指頭縫隙偷看的肖衣那,捂著肚子唉呀唉呀的直叫。


    白彩衣上下仔細打量身形健壯的白滿川,喃喃的問:“你?柔美……?”


    幾個人都要將教室鬧翻天了,窗戶上幾個人在探頭探腦,也有同學直接走進來,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看著眼前的情形,今天是無法善了了,白滿川一拍桌子,怒喝問。


    “我怎麽就不能柔美了?啊,有這樣歧視人的嗎?我就不信了……。”說著,他幾步就來到了前台。


    屋裏屋外的同學都被他嚇了一跳,隻見他站在台前,雙腳分開,一手叉腰、一手在前瘋狂抖動……,嘴裏節奏輕快的唱:


    “像一棵海草海草海草海草,


    隨波飄搖、海草海草海草海草,


    浪花裏舞蹈、海草海草海草海草,


    管它駭浪驚濤、我有我樂逍遙


    ……,


    人海啊茫茫啊,隨波逐流浮浮沉沉,


    人生啊如夢啊,親愛的你在哪裏,”


    wtf……,這會兒,就是在瘋人院做夢,也沒有這麽魔性的旋律和舞蹈,人們真是驚了個大呆……,看的人目瞪口呆。


    很快,樂隊幾個就加入了這魔性的節奏,肖衣那笑著跳起來,拉著白彩衣一起,學著白滿川也跳了起來,


    像一棵海草海草海草海草,


    隨波飄搖、海草海草海草海草,


    屋外幾個同學也跳起來,周邊還有同學在轟隆隆的跑過來加入,一時間,說唱笑跳鬧翻了天。


    不要以為八十年代的人都是藍綠服裝,板著臉。


    這會兒,這個學校的早操,伴奏是“打虎上山、站台、路燈下的小姑娘”,跳的是36步……。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橋邊姑娘原創舞蹈:小謝老師


    (水草舞:蕭全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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