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湖受細雨,遠岸送輕舟。


    齊晉靜靜看著窗外綿綿的雨滴灑落在湖麵上,麵前的茶水也從溫熱放到了冰涼。


    而她等的人才姍姍來遲。


    那人從關係上來算勉強算是她的堂叔,因為是隔了幾輩的,算不上血親卻也是跟她最親近的人了。


    他今年已經五十多了,因為自小父母雙亡,族裏沒人管,就被送到了她父親齊八爺身邊當個跑腿的。


    八爺心善見他可憐就留下了他,還給他起了個名字,叫齊全。


    因為他的八字孤寡入命又見空亡,注定一輩子無人能靠,少人能依。


    八爺便想給他取個字壓一壓這命。


    而全字,則取其意味周全,圓滿之意。


    不知是不是八爺取的字還算不錯,齊全這些年雖然上無父母,下無兒女,但依著八爺卻也算過的安穩。


    八爺去世之前的那些年裏,有很多事都是交給他來辦的。


    他因為感念八爺,對八爺交代下來的事情從來都是不打折扣一絲不苟的完成。


    齊全也算是看著齊晉長大的。對於他來說,小姐是除了八爺以外他最重要的人。


    然而自八爺死後沒多久,少爺也去了,小姐還失蹤了,尋人到處找卻怎麽也找不著。


    他急的白頭發是一茬一茬往外冒。


    在這期間他還打聽到吳家的二爺也在尋小姐,可惜也沒有尋到。


    這幾年,若不是八爺去世前交代他等著小姐,他早沒有了活下去的欲望,畢竟貫穿他這一生的兩人都沒了。


    生活就像忽然沒了指望。


    心裏空落落的。


    齊晉從療養院出來不久,齊全就找上了門來,畢竟八爺給她留的東西不是個小數目,還有很多是需要人管理的。


    也還好有八爺給她留的人在,不然一時半會兒她真的未必弄得清。


    但是時間愈長,人心易變,尤其是在她長時間不出現的時候。


    當初八爺起家的時候,有些族人投靠,而八爺也看在同族的份上,置辦的一些產業的時候用了他們。


    後來八爺去了,兒子死了,唯留一個女兒失蹤不知是死是活。很多東西都被八爺交給了齊全讓他打理。


    那些人就不服了,在他們看來,說的不好聽一些,齊全他不過一介家奴,能有現在的身份是八爺給臉,現在八爺人都去了。


    留下一個小丫頭片子,不說她失蹤了,就算沒失蹤也沒有女人當家的說法。


    族裏有些人就想占著那些產業,齊晉知道後也不慣著那些人,說的不好聽一些,他們跟她可沒有一點關係。


    若是沾點蠅頭小利她也不是那麽不講人情,但心大了,就不能放著不管了。


    “小姐。我們要的東西已經找到了。不過剛剛有人打電話過來說願意提供一些幫助。”


    齊晉清押了一下茶杯,又慢條斯理的放下,接著問道。


    “知道是誰嗎?”


    “吳家的…二爺”齊全看了自家小姐一眼,猶猶豫豫的說出了口。


    齊晉沉吟了片刻,還是搖搖頭說道。


    “你跟他說這件事情不用他插手,我能解決。”


    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沒必要摻和上他。


    “找幾個好點的律師,別怕花錢,我要他們什麽都帶不走。”


    “那族裏的幾位叔伯呢?”


    “若他們識趣,留下店麵酒樓就好,若是不識趣,就不用客氣了。”


    “是。”


    兩人沒有聊太久,齊晉看著這家位於東湖邊上的酒樓,裝修古板,服務態度一般,東西也不是那麽的入口。


    怪不得即便這麽好的位置,也沒有太多盈利。


    想到她之前去過的新月飯店,那裏的飯菜價格,即便是她不缺錢,卻也有些訝異。


    即便如此他們的人流量也不少,還能一開這麽多年,自然有他的獨到之處。


    而她不需要超過,隻需要學習就好了。


    想到他們的盈利模式,這世道就是這麽奇怪,便宜的普通的。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反而不願意去,有些人追求身份的格調,追求獨一無二。


    齊晉索性讓齊全找人把這家酒樓徹底重新裝修一下,換掉那些服務人員,按照現代的模式重新培養一批新人上來,給他們開高工資,但如果服務質量有問題就降下來。


    她想打造一個酒樓中的奢侈品牌,並且成立會員製,白銀,黃金,鉑金,鑽石。每高一級就擁有更好的服務和與普通人不同的待遇。


    鑽石卡不但要驗資,沒有一定的社會身份一般人是不能得到的。


    她想在多處一線城市設立。讓持卡人士在多個地方都能得到同等的待遇。到時候卡不僅僅是卡而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畢竟國內從來不缺有錢人,而缺少的是高質量的服務,中國人的人情社會會讓他們自覺追逐這些。


    畢竟對於很多人來說,麵子問題是真的很重要。


    但是目前為止她最欠缺的是人手。


    隻能先讓齊全去孤兒院招一些人來進行培養,如果族裏有好的也不是不可以。


    但還需要時間。


    畢竟很多事情手裏沒人真的很難展開,隻能先一步步來。


    齊晉剛走下樓,就接到了一通電話。


    她靠在樓梯的扶手上,眼神看著門外滴答的細雨,慢悠悠的打著電話。


    “喂?”


    “矜矜,是我。”


    齊晉聽出了他的聲音,想了想還是輕聲喊了句。


    “二爺?”


    畢竟直接叫全名好像不禮貌,喊別的又有些親密了。


    “嗯…”聽到齊晉喊的一聲二爺,明明是很正常的稱呼,卻無端讓吳貳白耳根子都瞬間紅透了。


    電話的另一頭的齊晉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隻是自顧自的說。“你打電話過來是有事嗎?”


    “矜矜…聽說你遇到了一些麻煩…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的。”吳貳白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雖然他不想讓她誤會。


    卻更不願意在她需要的時候卻幫不到她。


    齊晉沒有多問什麽,隻是笑了笑,其實她知道他是為她好。


    “吳貳白,你相信我嗎?”


    “我信的,矜矜。”


    “所以,我可以的,不用擔心。好嗎?”她的聲音堅定而溫柔。


    吳貳白忽然笑了,他一直知道的。


    他喜歡的人她其實並不是淩霄花,不需要攀緣,她是一棵可以自己茁長成長的樹。


    “…好。”


    其實不管怎樣,他總是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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