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一中又恢複了課間做操的要求,一切規則隨著入學都抓了上來,而且比上學期嚴多了。


    周一,升旗儀式。


    全年級同學在操場上集合,除了情況特別的學生。


    學生會的人跟著各班清點了人數,沒穿校服的扣分,說話的扣分,吃東西的扣分,沒請假不在的同學扣分。


    朝暮站在高一二班的第一個,班長薛薇琦硬勸的,說是代表班級的形象,非朝暮莫屬。


    年級主任發完言,就開始公開批評上周違紀的學生。


    操場的同學們噤若寒蟬,是少有的安靜。


    “上周返校期間違紀同學如下:高一五班的林陽,高二七班的譚淼,帶手機已沒收,班級通報扣三分,個人記過一次。”


    “儀容儀表公開批評的同學,高一三班的歐凱……”


    朝暮屏住呼吸,不知道歲聿染發會不會被通報。


    “高二三班的謝睿柘……以上都記過處分,希望大家以此為戒。”


    朝暮算忪了一口氣,看著人群湧出,自己也跟隨著離開操場。


    剛走到教學樓,被歲聿從人群拽了出去,朝暮險些叫出聲。


    兩人到樹蔭處停下,被公告板擋住大半個身影,來來回回的學生壓根沒怎麽注意。


    歲聿看了她好會,遞給朝暮一瓶汽水,柔聲道:“我擰不開。”


    朝暮笑出聲,還是接過了汽水。


    她輕輕一用力就開了,歲聿早在她之前就打開過了。


    爾後遞給歲聿,歲聿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並沒有接過,大手覆上朝暮的小手。


    “快點。”朝暮催促道。


    “哦。”歲聿懶洋洋地接過了汽水。


    俯身湊到女孩麵前,嗓音富有磁性:“這樣算不算是暗暗地談戀愛?”


    “不算。”


    朝暮帶著無奈又感到好笑,“我的意思是……”


    “嗯。”歲聿認真地聽著女孩的話。


    “在校園裏我們算是陌生人,隻有不在校的時候再談。”


    朝暮嫣然一笑:“懂了嗎?”


    “嗯。”


    歲聿像個小孩子一樣乖,“好。”


    談戀愛的歲聿真的跟外表不太符合,有種反差萌。


    朝暮忍不住抿嘴笑起來,褐色的眼眸帶著星光,“歲聿,你怎麽這麽可愛啊?”


    歲聿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低叫出聲:“艸”


    他被自家女孩誇可愛。


    歲聿漫不經心地扒拉了下頭發,精致的眉眼輕挑,骨子裏透著狂野不羈,“暮暮,想親你。”


    朝暮提醒道:“現在是校園。”


    歲聿嗯了一聲,“我知道,所以爺在努力克製。”


    “你什麽時候染回的黑發?”朝暮轉移了話題。


    “儀容儀表查之前,”歲聿有些得意,語調微微上揚:“怎麽,擔心我?”


    “擔心了。”朝暮點點腦袋。


    歲聿低笑出聲,根根細直又修長的手揉著女孩的頭發,“沒白疼我家公主。”


    “以後還要多疼。”


    朝暮打掉歲聿的手,“注意點。”


    “好,注意。”歲聿唇角一掀,語氣裹挾著幾分低笑,“隻在學校注意。”


    朝暮耳根發了紅,“那我走了啊?”


    “嗯。”


    看著女孩嬌小的背影漸行漸遠,有種想追上去緊緊抱住的衝動。


    ~


    高二三班。


    歲聿上課低頭玩手機,點開搜索引擎。


    行如流水地打字,女孩誇你可愛是什麽意思。


    一下子出來一大堆。


    隨意點了一個,女孩誇你是因為她喜歡你,歲聿唇角不經意上揚,笑出了聲。


    偏偏是上數學課,整堂課都像死一般地寂靜,他們剛換的老師,李鄄老師是最刁難人的,被認為處於更年期的更年期,基本沒人敢在她的課上睡覺。


    李鄄把書扔在講台上,氣勢洶洶地衝歲聿走來。


    “報告老師,我想上廁所。”紀賀然突然站起來。


    李鄄的注意力被轉移過去,一臉嚴肅地盯著紀賀然,“可以。”


    “謝謝老師。”紀賀然慢悠悠地走出教室。


    再看歲聿的位置,已經空了。


    “繼續上課。”李鄄又走回講台,拿著粉筆寫起公式。


    紀賀然回班的時候,剛好卡在語文上課的鈴聲響起。


    萬萬沒想到,李鄄還在拖堂。


    和外班幾個男生打打鬧鬧,在門口說笑了一會,吊兒郎當地走進教室,沒怎麽注意看,李鄄站在教室的中間,和他死亡對視。


    “紀賀然?”李鄄黑著臉。


    紀賀然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地消散,“我擦。”


    “上廁所上這麽久?”李鄄冷冷地掃視他,“我以為你掉廁所了呢。”


    全班人都憋著笑,怕紀賀然不開心拿他們開涮。


    “我也以為呢。”紀賀然沒皮地笑著。


    李鄄走出教室還不忘丟出一句話,“紀賀然,我記住你了。”


    紀賀然一直保持微笑,等李鄄離開後,瞬間麵無表情。


    “他媽的。”


    一不小心就成為數學老師的重點關注對象了。


    早知道就聽歲聿的,晚點回教室了。


    ~


    晚上,路燈在風下搖曳,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音,一前一後的影子拉長疊在一起。


    “歲聿,我走啦。”朝暮轉過身,麵對麵看他,笑靨如花。


    “不要。”


    歲聿幾步到女孩跟前,主動牽過女孩的手,“不要。”


    朝暮好聲地哄著:“怎麽了?”


    “不舍得。”


    歲聿將女孩摟到懷裏,腦袋擱在她的肩頸處,眯著眼,“好喜歡我家暮暮。”


    朝暮笑出聲,兩隻纖細瘦弱的手臂環住歲聿的腰,輕輕地拍著。


    聲音軟綿綿的:“明天還能見呢。”


    “嗯。”


    停了會,“抱好了嗎?”


    歲聿嗓音低沉又好聽:“再抱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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