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手放在結界上麵,仙器被包裹在一個結界內,此結界以祝常明的能耐應該是能夠破解的,他可是上界最厲害的陣法師之一。


    沒有再研究仙器,他將目光放在整個密室中。


    忽而抱起雙臂,他怎麽感覺有點冷啊。冷?密室怎麽會有風過?難道這裏還有別的通道?他觀察整個密室,一邊觀察密室結構一邊感受風吹來的方向。


    直到感受到風是從頭頂傳來的。


    祠堂左偏房內,一處地磚忽而消失,從下麵走出來一個人。謝容如就著月光左顧右盼,才看清這裏是哪裏。


    他念了一個咒語,腳下的地磚又變回原樣。還記得這個咒語是一首兒歌,從小表哥教給他的,每個謝家孩子都會唱,整個安池城至少有一半人會唱。


    原以為是首普通的兒歌,誰知裏麵竟然暗藏著這樣的咒語。這麽想又覺得淒涼,原來謝家人從一開始就想到了若有這麽一天該怎麽辦。謝家,遠比自己料想的要更深遠,自己還是太淺薄了。


    看了看天色,太陽快出來了,或許是太懷念童年,也不知怎麽想的,他坐在一個蒲團上,開始小聲唱著表哥教給他的兒歌。


    表哥教給過他很多兒歌,其中有不少原本是千古名詩,後來不知被哪位才子加了旋律,詩中的淒涼孤獨感以旋律之態具象化了。以前詩中隻有畫麵,現在有了旋律,更加放大了詩的感情。


    不知唱到哪首歌,直到他回過頭,才發現金像後麵竟然有一道門悄然開啟。


    短暫的冬日很快過去,謝翡琤擦拭自己的長槍,手上摸了摸如玉般順滑光亮的玨龍。玨龍已修煉成妖,可還是願意陪在自己身邊征戰沙場,以前是因為玨龍也討厭魔族,自己的同族曾深受魔族侵擾,現在卻是因為與他感情交好不願離去。


    “翡琤還擔心戰爭會輸嗎?不必擔心,我助你一臂之力,你怎麽可能會輸。”


    謝翡琤搖了搖頭,他不是擔心這個,他擔心的另有其人。


    “那,你是擔心......”說到這他不再開口,他們都心知肚明,謝翡琤這麽盡心盡責剛正不阿的人,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族人,以及謝家的聲譽。


    “不必擔心,你不是提醒過他了嗎,你要相信他,他一直都很聰明機靈。”


    謝翡琤緩緩點了點頭,雙眼放空,似乎在出神,玨龍不再說話。


    此次戰場在目溟城,目溟城內所有百姓早已遷出,相信再過三日,整個城內都會成為戰場。他就住在目溟府內,每日操練士兵,檢查陣法和後勤,從不曾歇過。


    “謝將軍,丹藥已經檢查好了,各種各階丹藥與薄上記載的分毫不差。”陳練,原左衛指揮僉事,如今也被封為將軍,在門外報告。


    清亮的女聲將他拉回現實,他沒有讓對方進來,直接在外麵給她派了另一份差事。謝翡琤很討厭他手底下這些將軍,不能說全是飯桶吧,但也是屍位素餐,沒什麽能力。


    更重要的是這些將軍基本都是皇帝派來監視他的,他們暗地裏早得了皇帝的命令,表麵上聽他的話,實際上真打起來了還不知道皇帝會給他們下什麽詔呢。


    無論皇帝給他們下什麽詔令,他們都會隳肝瀝膽,萬死不辭。


    皇帝雖遠在萬裏之外,但想給他們下命令實在太容易;皇帝專用詔令,別說萬裏之外,就是遠在邊疆城池也能在半個時辰內收到訊息。


    謝容如捂著裘衣靠在柱子上。“你還在為謝家擔心嗎?”


    謝容如抬起頭看向來人,是祝常明。“常明道友。”遙想當日他第一次見到祝常明時,他還是平平無奇的下界修士,修為低的可怕,可轉眼幾年未見,他的修為竟和他相當了。


    “我擔心皇上遲早會對謝家動手,雖然謝家有逃跑密道,隻是不知皇上會何時發難,不能提前準備。”


    祝常明不知該說些什麽安慰他,他隻能想到自己的祝家也受局勢牽連,如今竟沒有一人存活。“其實謝家還好,起碼有密道逃生,可是表哥要怎麽辦。表哥雖修為已至天璣境,但也抵擋不住幾十位天權境修士的圍堵。更遑論皇帝陛下還有後手。”


    “後手?玉龍將軍不是修為最高的修士嗎?皇帝陛下請不到獨江老人這樣的老前輩助陣,光靠幾十位天權境修士圍堵,玉龍將軍也可一戰。”


    謝容如搖了搖頭:“皇帝陛下受歹人蠱惑,傳說那些歹人手中有仙器。”


    “即使有仙器,仙器會用到玉龍將軍身上嗎?皇帝會留著仙器對付叛軍吧。”


    謝容如再次搖頭:“我也不知道,但願不會動用仙器吧。我表哥對陛下忠心耿耿,沒想到有一天會被陛下棄如敝履。被自己一直信賴的上司猜忌,真不知道表哥究竟有多麽大的勇氣麵對。”


    想到表哥獨自一人承受的壓力和背叛,他心中隱隱有些痛楚。


    立春時節,原本也是個合該慶祝的日子,卻成為了皇朝與叛軍的決戰日。祝常明身披一身淡黃白色戰甲,料峭春風吹過,展露出裏麵金紅色夾雜著黃藍色的法衣。如湖一般的腰帶長長墜下。宛如旭日耀芒。


    而與他相對而立的,是一身金色戰甲,身穿玉色法衣,上麵有黃藍紫綠色的紋樣,深海般青色腰帶偶爾看去,如海麵一般的泛著藍色光澤。宛如被褐懷玉。


    “不必擔心,你比他高一境界,他很難是你的對手。”他的好夥伴玨龍寬慰他,雖然祝常明曾越階級打敗過姚重簷,但境界越高,實力差距越難以補平,至少從常理來講,祝常明應該是沒辦法越境界打敗他。


    寒風瑟瑟,謝翡琤注意到祝常明沒有拿著寒洲劍。


    他手中拿著的,是一把平平無奇的黑色劍,隻是這把黑劍宛若黑洞一般吸收太陽光卻不反射,讓人極不舒服。


    他皺了皺眉,因為背著光,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表情。


    他提著槍,槍身呈玉色,也如玉般溫潤,冬天見此槍會以為此槍溫暖,夏天見此槍會以為此槍溫涼。


    謝翡琤沒有廢話,直接越下城頭跳到祝常明對麵,速度之快肉眼根本看不清楚。人們隻見到祝常明舉起黑劍橫在身前,之後就見他的手臂竟然微微顫抖,而後退後一步。


    劍氣與槍氣掃射,地麵狂風不止,沙塵漫天,連同軍隊最前方的戰士竟然也被掃的重心不穩向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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