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陳誌遠難得有一次長時間的空閑在家陪伴家人。不過,現在的家,隻有他和自己的娘親二人罷了。好在,陳誌遠娘親揚惠在來威海時,也把她的外家人也帶來了。這個年夜飯,家裏倒是坐滿了一桌人。


    楊惠的娘家不是富裕家庭,平常時陳誌遠也沒串過門。所以,對於外公外母家的人,一個也不認識。


    飯桌上,揚惠向陳誌遠介紹道:“遠兒,以前你不懂事,咱家與你外公家又門不當、戶不對,一直不往來。如今你我孤兒寡母,勢單力簿,要管好家業,還得有親人幫助才行。你娘的娘家人,都是本分人,今天娘親就讓你如他們認個親!”


    “娘,以前是以前。如今孩兒已經不是那惡少公子,自家的親戚當然要認了!”陳誌遠一臉認真地說道。


    “嗯,遠兒總算是識事了。遠兒,這位便是你外公。”揚惠望向一位穿著灰袍,頭戴東坡巾的老者介紹道。


    陳誌遠望向自己的外公,倒和自己娘親有好幾分相似。外公個子高廋,五十多歲的樣子,胡子有些許花白,而且外表端莊,一副教師先生的氣魄。


    “外孫陳誌遠見過外公!”陳誌遠恭敬地行了個禮。


    “外孫有禮了,老夫一介窮教書先生,竟還有如此一表人才、英姿颯爽的外孫,也是一種福份啊……嗬嗬!”楊成柳樂嗬嗬地笑道。


    “多謝外公誇讚,外孫多年來沒有探望外公,今天特奉上一份心禮。”陳誌遠掏出一張千兩銀票,舉雙手遞給楊成柳。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楊成柳趕忙推辭。


    一旁的楊惠見狀開口道:“爹,這是你外甥的一份心意,就不要推辭了!”


    楊成柳本身家庭不富裕,家裏隻有二十畝薄田,但秀才功名出身的他,田地由外婆耕種,外婆死後。田地租給佃戶種植,自己在鄉下做個教書先生,每月也掙得三多兩少補貼家用,生活隻能是算得過去。如今外甥送一千兩銀票,自己雖然心動,但也拉不下麵子去接受。在楊惠的開導之下,揚成柳才接過銀票道:“外孫一片心意,吾就不推卻了!”


    “咳咳……遠兒,這是你舅舅、舅母、表妹、表弟。”揚惠接著介紹道。


    “見過舅舅,舅母、表妹、表弟。”陳誌遠行禮道。


    陳誌遠的舅舅也就三十歲的人,但他的表妹、表弟都是十四五歲的少年人了。大家相互介紹和問候之後,便開始吃飯長談。


    “外孫,你短短半年,就依靠自己的能力做到威海衛指揮使,又製得雪花鹽、肥皂等物品,令人刮目相看,你是怎麽在一時之間性情大變,作出如此成就的?是不是得到高人指點了?”揚成柳問道。


    “咳咳!外公,當初我被族人陷害算計,在昏迷之中,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中,一個叫做南華老仙的老者教了我許多東西。他還說,現在是亂世之末,大廈將傾。自萬曆皇帝之起,人世間迎來小冰河時期,天像幹旱少雨、寒冷無比,從而至糧食減產,又逢異族入侵,吏治黑暗,天下蒼生食不裹腹,揭杆而起。猶如東漢末年,天下大亂。要生存下去,當有強大的實力,北拒建奴入侵。”陳誌遠一臉神秘地撒慌道。


    “南華老仙……那傳授張角《太平要術》的南華老仙在夢裏傳授你冶世之道了?啊……難怪你眉宇之間竟有蕭殺之氣……外甥,南華老仙可告訴你,這天下結局如何?”楊成柳一時竟驚訝到語無倫次。


    “外公,南華老仙曾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然,當今那農民軍李自成、張獻忠之流,隻懂裹眾攻城掠地,不事生產,其結局如那張角黃巾軍無異。再說那官軍,如北而邊軍吳三桂、祖大壽之輩乃擁兵自重,屬梟雄之輩。遼東建奴,皇太極整備軍務、重用漢人,乃入主中原之勢也。然其非我族類,一旦建奴入主中原,我漢人將步五胡亂華之痛、步蒙古入主中原之恥,漢之衣冠恐將不存也!”陳誌遠繼續依照明末形勢編故事。


    “如此說來,外孫造雪花鹽等商品籌錢糧,又獲取官身練兵,再遷來威海衛,是未雨綢繆,保我漢家衣冠了?”揚成柳猜測道。


    “不錯,五胡亂華,吾中原漢人十不存一,被迫衣冠南渡。蒙古入主中原,多少漢人又死於夷敵刀下。苟且偷生者,又何有太平之日,就連妻女都任韃子賤踏,方有後世摔頭胎的傳說。如今,一旦建奴入主,中原淪喪,曆史將會重來,而我陳誌遠當不能讓曆史重來。”陳誌遠捏緊拳頭,語氣堅決地說道。


    “好……甚好……外甥有此誌,外公這把老骨頭當能幫上些忙,不知外甥有何處用得上這把老骨頭的?”


    “外公,你是交書先生,如若能幫我操辦教書育人最好不過。過年後,威海衛各地將興辦新學。如今我已編寫新教材,過年後,還望外公幫忙改進!”


    ……。


    大年初一,陳誌遠家裏來了一波又一波的下屬過來拜年。陳誌遠本來想親自去部分下屬家拜年的,如今看來是不行了。


    不過,陳誌遠並沒有因為拜年而閑著。晚上,他還和自己外公一起編寫教材,還把後世的簡體字,標點符號和阿拉伯數字傳授給他。


    楊成柳也不是那種抱著傳統一成不變的老儒生。對於陳誌遠所創造的簡體字,大加讚賞。因為他也看出簡體字更有助於更多人學習、書寫更簡單快捷。所以,楊成柳日夜不停地編寫一部《簡繁字典》。同時,又抄寫和改進陳誌遠篇寫的教材。有了楊成柳的幫助,陳誌遠輕鬆不少。如今,陳誌遠隻要說出一個大綱,楊成柳便可以依照大綱編寫出自己所需的內容。


    初六,陳誌遠又想到了甘油的其它用處。在後世,甘油的用途是非常廣泛的。什麽開塞露啊、防凍油、防曬油、食品添加劑、增塑劑、增甜劑等等都有甘油的身影。所以,陳誌遠也直接用魚泡和竹子做了一個類似開塞露的瓶子,裏麵裝了甘油,然後貼上通便劑標簽,正式進軍醫藥行業。另外,甘油在堿性催化劑作用下經高溫加熱到250度的時候,甘油分子間會進行脫水反應,生成聚合甘油。 聚合甘油比甘油的黏度與沸點高,揮發性及吸濕性小,保濕性好,並且有提高乳化穩定性的特點。是製造乳脂、乳液、牙膏增稠劑、防曬油、防凍油、洗發液的理想化工用原料。


    所以陳誌遠一連幾天,又從牛油中提取臘脂,最後用臘脂、聚合甘油、薄荷、香精成功配成了雪花膏;又用臘脂、聚合甘油、雪花鹽研磨成粉、茉莉花香精配製成牙膏;又用聚合甘油、胭脂、玫瑰油配製成和後世幾乎一樣的口紅唇膏;而且還用甘油、香精、皂角、香精、龍延香等配製出了多款洗發水。有了這麽多日用品,陳誌遠笑得樂開了花。因為,自穿越過來,自己終於做出一條日用化工產業鏈。以後,銀子就像雪花般滾滾而來。當然,陳誌遠腦袋裏還裝著玻璃這個掙錢神器。明末時期的玻璃,無論在中國還是歐洲,還是一種產量非常小,工藝保密的產品。而且質量還不算上好,製作大塊玻璃,還是很有難度的。所以,陳誌遠計劃嚐試製造玻璃,而且是後世的浮法玻璃。不過,成敗與否,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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