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先生,你是上午那個和大塊頭湯米鬥毆的那個人的朋友,是個好人,我聽說你還是史密斯菲爾德酒館的新老板。不知道你過來找我是有什麽是嗎,我不記得我有借過你的錢,我們好像也沒有過什麽交集的地方。”


    隨著唐斯的出聲,伊迪絲也順勢的讓開了房門,隻見唐斯正和他的兒子阿奇走了過來。


    “別擔心,唐斯先生,我說幾句話就走,就如我剛才所說,我並不是來找麻煩的,我是聽說你建立了一個新漢諾威慈善組織,我想我或許能幫上一點忙。”


    亨利想著借用唐斯這慈善組織的名頭,在瓦倫丁立足也不錯,起碼可以收割一波名聲。還能幫保羅的情報部門打好基礎。順便還可以用這個由頭介入唐斯的事。


    不管唐斯內心的想法如何,他現在做的確實是一件善事。這是需要被肯定的,隻是他的做法讓人無語,也無法讓人認同。


    “真的嗎,那可真是太好了,先生,感謝你的慷慨解囊,我想聖丹尼斯的孤兒們會很感激你的。先生。”


    唐斯很是激動,難得有大老板主動慷慨解囊,要知道他在瓦倫丁小鎮上哭爺爺求奶奶的,半年下來也沒籌到幾個錢,根本就沒什麽人願意搭理他,特別是聽到他籌款是為了籌建聖丹尼斯這種大城市的孤兒院的時候。


    “不,唐斯先生,我想你誤會了,我並不會捐錢給你去籌建什麽聖丹尼斯孤兒院,你這自家這邊都沒管好,還要去操心和你毫無相幹的其它州大城市的孤兒。你的腦子是被蟲子啃幹淨了嗎。


    這就好比你還在啃著土豆野菜,還不知道下一頓在哪呢,你卻不去掙錢改善生活,天天想著大富豪康沃爾的下屬今天吃的好不好,睡得香不香。你這是秀逗了吧。”


    “我可以給慈善組織捐錢,甚至我還可以在瓦倫丁建一所救濟院,讓孤兒,老兵那些無所依的人有個安身之處。但我需要你這個慈善組織的管理權,你可以監督慈善組織裏的錢款的使用途徑,卻無權去挪用這些錢。也決不能拿這些錢去籌建什麽他媽的聖丹尼斯孤兒院。”


    亨利實在忍不住,對著唐斯一頓狂噴。實在是沒辦法理解他的腦回路。


    聽到亨利的前半段時,唐斯的臉色並不好,原本就蒼白且憔悴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潮紅。他並不認同亨利的說法。想反駁卻又不知道如何說出口,他隻是想證明他們並不是生長在一個野蠻的土地裏,他們是一個有愛的國家,所有的人都應該關愛互助,而聖丹尼斯正是這片土地上最文明的地方。


    不過後麵聽到亨利仍然願意給慈善機構捐獻,他也緩和了下來,意見不一樣無所謂,隻要能做好事就行,讓他參與就好。至於管理權他也不在乎,有人願意接手繼續把慈善事業做下去,他也是願意的,他已經感覺到他快到頭了,沒幾個日子可活了。


    “好的,哦....好的,先生,隻要你願意出錢救濟那些孤兒,乞丐,你說了算。”


    唐斯不太敢得罪亨利,唯唯諾諾的回答道。


    “另外,我聽說你借了很多高利貸,是有這麽回事嗎,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你有沒有為你的妻兒想過,你死後,他們要怎麽活。”


    聽到亨利說到自己和阿奇,唐斯夫人也是滿臉愁容,看著唐斯,聽聽他的說法,這幾個月來,隨著唐斯借的錢越來越多,她的心也越來越不安,最近更是已經開始有幫派人員陸續上門收債了。而他們卻已經沒有了現金,除了剛開始花了點錢治病,知道無法救治後,唐斯就將所有的現錢都投入到了他那慈善事業中。


    他要做好事,她支持他,隻是這樣的方法讓她很不安,她那狹隘的思維裏辯駁不了唐斯所說的人死債消的理由。自然無從勸說,隻能相信丈夫是正確的。那個時代的女性,特別是這種小門小戶,且沒有工作的農婦,並沒有什麽話語權。


    “先生,我有替她們想過的,我給他們留下了這座牧場和不少牲畜,足夠他們日常生活了。我去查過我們州的法律,甚至我還特意谘詢過鎮子上的史密斯&麥凱律師事務所,


    史密斯律師說過:‘夫妻雙方,如果債務是一方的個人債務,那麽另一方通常不需要承擔償還債務的責任的,例如,如果一方在婚姻期間私自借款或欠債,另一方通常不需要承擔償還責任。’


    隻要我死了,這債務自然也就沒有了。”


    說到這個,唐斯有點不服氣,臉色又紅了起來,他並沒有不管她們死活,他都計算好了一切。妻子沒見識不知道這事就罷了,亨利這種文化人居然還會問過這樣的問題。


    而亨利聽到他的說法,也是被他逗笑了。真懷疑他那麽天真,是怎麽把這個牧場經營了這麽久的。


    “唐斯先生,不得不說,你的想法是真的天真,你認為你是向什麽人借的高利貸,那是幫派人員,街頭混子,或者殺人不眨眼的牛仔犯罪,你認為他們是西部大善人嗎,會將你的債務給你清除了。


    法律,法律他媽那是用來約束好人的,或許你覺得能放高利貸的都是有奉獻精神的大好人,隻求付出不求回報。”


    “我...我..”唐斯那蒼白的臉又開始漲紅,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完整的話。對於亨利的指責,他不知道如何反駁。或許他的內心深處是認同亨利的話的,隻是以前他管不了那麽多。


    而伊迪絲則一臉擔憂的看著唐斯,不知道是為了她和兒子以後的生活而憂心,還擔心唐斯的身體。不過她也是不敢太靠近此時的唐斯,自從唐斯生病了之後,她也多多少少了解到這個病是有傳染性的,不能沾染唾沫血液之類的東西。


    亨利見狀也是拉著李易又退開了好幾米,不過他仍沒打算放過唐斯,繼續說道:


    “你想要知道,你死後,如果沒把這些債務還上,你的妻兒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嗎


    我來告訴你,你的妻子會被他們拉去城裏招客,被人喝熱咖啡,而你的兒子阿奇,會被賣到礦場裏沒日沒夜的在地底下挖礦,直到過勞而死。或許都不需要過勞,就被其它礦工欺壓致死。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嗎,為了你所謂的慈善事業,將自己的妻兒推向深淵。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通了過來瓦倫丁找我,我最近幾天應該還在瓦倫丁,久了就不好說了。”


    說完,也不再理會他們,帶著李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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