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虐的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呼嘯的疾風狂躁的卷著冰冷而來。讚舟站在窗前,一陣裹夾著細小雪花的冬風見縫插針的鑽了進來,像一枚枚冰冷尖銳的繡花針灌進了領口袖口,劃過皮膚,寒冷刺骨。


    風席卷了全身,讚舟不經意的打了個寒戰,頭腦清醒了許多,一些憂愁和煩惱也隨著寒風悄然而逝。


    “我記得20年前的那場疫情來的毫無征兆。”李教授身體向前微傾,手扶在左邊的扶手上回憶著。


    “大家一開始不知道是什麽病毒,隻知道它變化的極快,有的病人剛來醫院的時候還好好的,可僅僅隻過了24小時就出現了大麵積的白肺,甚至累及到多個髒器和係統。”


    國內外所有的專家學者都無計可施,最後國家傳染病組織決定隔離。最大限度的保證沒有感染人群的安全。


    麗山醫院,也就在那個時候以接近瘋狂的速度建成了。


    李教授輕歎了一口氣,疲累的靠在了椅背上。


    溫子哲,我記得很清楚,他是唯一一個沒有感染而進入醫院的病人,跟在他母親的身後。


    按理說這是不符合規定的,但是那個女人激動的跪在地上祈求,她說個單身的母親,孩子太小離不開她,如果不能和孩子一起住院,她就去死。


    ”太多的人了。”李教授閉上眼睛。


    ”太多的病人了,所有的醫護人員都忙的無暇分身,幾經申請都沒有下文。”


    “最後,當時的值班醫生提出孩子天天和她待在一起,也許早就被感染了,或許待在醫院會得到更及時的救治,所以最終同意他留了下來。”


    可即便是在麗山醫院,也沒有更好的救治方法,每天都有病人來,每天都有病人走。


    除了這個沒有被感染的小朋友,大家會多照顧一點,對其他的病人全都是一視同仁,沒有任何的不同。


    “直到有一天。”抓緊了手邊的扶手,李教授看向手術室亮起的紅燈。


    “高奧不知道怎麽來到了醫院,也許是混進了裝醫療物資的車,也許是走了很久,總之他滿大汗出現在二樓的辦公室,著實嚇了我們一跳。”


    李教授的臉色蒼白了許多,手術室的紅燈已經亮了快三個小時了,大家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看了過去。


    哈弗大學的專家和省二院的專家都到了,在遠程手術室共同研討方案。圍在手術室外的醫生也來來回回的換了好幾波,所有人都焦急的等待結果。


    “後來過了很久我們才想起來,那天是高奧的生日,我們答應過他生日那天一定會回家陪他,可是當時醫院的工作太忙了,生日的日子也就被忘記了。”李教授歎息著擦掉了眼角的淚。


    “可即便如此,高奧和子哲他們兩個人根本沒有交集,為什麽溫子哲要害高奧,為什麽要害讚重?”劉義不明白,那時候的溫子哲明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是什麽讓他產生如此深沉的恨意。


    “為什麽害讚重,我不知道。”仔細想了很久,李教授都沒有想到答案。


    “但對高奧,應該是因為當年那顆蘋果吧。”


    “蘋果?”聽見蘋果兩個字,肖果兒突然間蹙起眉頭。


    “溫子哲最不喜歡的水果就是蘋果,甚至在一次聚會中因為蘋果和一個德國的服務生大打出手。”


    讚舟也突然轉過身看向他們。


    李教授接著說。


    “那天高奧來到麗山醫院,把我們都嚇了一跳,急忙聯係要把他送回去,可聯係的人還沒來,病房的急救鈴就響了。沒有辦法,隻能把高奧安排了休息室,先去搶救病人。”


    等我們回來的時候,高奧竟然手裏拿著個蘋果,說是一個漂亮阿姨送給他的,在漂亮阿姨床邊還有一個小男孩。


    阿姨沒有給那個小男孩蘋果,隻給了他,說完一臉得意。


    我當時氣急了,一把搶過了蘋果扔在了垃圾桶,告訴他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何況這是傳染病醫院。


    高奧哭的很厲害,但我們沒有時間哄他。


    很快聯係人來了,接走了高奧。


    在接下來的一天時間裏,溫子哲母親的病情發展的很快,已經到了不能自主呼吸的地步。


    而就在同時鄰床的一個病人出現了心率增快並發其他器官衰竭,高院長和我被緊急叫到病房,在病床旁邊的桌子上我看見了一袋蘋果。


    病人的情況很危急必須馬上送往手術室,而溫子哲的母親也出現了咳血的症狀,溫子哲拉住我們求我們救救他的母親。


    但是根據當時的症狀,心髒衰竭的病人更加危急,護士拉開了溫子哲,我們推著那個心髒病人進了手術室。


    整整6個小時的手術,但由於救治的及時,手術非常成功 ,那位女病人被救了下來。


    作為醫生當時的心情是十分高興的,像是黑暗中看見了一絲光亮,光明就在前方,隻要我們拚盡全力就可以到達。


    等到我們再去病房給女病人檢查的時候,旁邊的床已經換了人,小男孩也不見了。


    李教授再次閉上了眼睛,大顆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再後來那場疫情突然間消失了,就像它突然間到來一樣,麗山醫院的病人也在之後的一個月內陸續出院了。


    它完成了它的使命,被封存了起來,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裏。


    “所以溫子哲認為你們沒有救他的母親而救了另外一個女人,是因為那個女人送給高奧一個蘋果?”劉義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反問。


    “怎麽會有如此荒謬的想法!”


    “因為一個蘋果就要害高奧?”不停的搖著頭,劉義完全不能理解。


    讚舟沒有任何表情,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繼續看著手術室的緊閉的門。


    “在哪?讚重在哪?”


    外麵突然一陣騷亂,聽起來來了很多人,像無頭蒼蠅一樣來回亂撞。


    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讚重在哪?”人未到聲先至,來的人大聲的咆哮著。


    讚舟眉頭一緊,迎了上去。


    呼啦一下,隻見四五個穿黑色衣服的保鏢先闖了進來,緊接著是浩浩蕩蕩的一大堆人。


    珠光寶氣,名牌加身,好不闊綽。


    “大伯,大哥還在裏麵……”


    “啪!”的一聲。


    讚舟的話還沒有說完,站在對麵一身行頭價值不菲的中年男人抬手對著讚舟的臉就是一巴掌。


    “你是什麽東西,也敢跟我這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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