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懷夕原本是要衝去二營找曹愛軍問個清楚,可下樓才發現下雪了。


    怪不得她剛剛看窗外一片白。


    飛揚的雪粒在空中飛舞,不遠處路上王小花正哭唧唧的朝她打招呼,一問才知道她是被韋團長找去問情況的,而給王小花領路的通訊員還要找羅芮過去,拿著沐懷夕棉衣下樓的羅芮正好被逮了個正著。


    沐懷夕知道多半是因著應明誠的事,也不放心的跟了上去,這才知道昨晚事件的始末。


    韋團長對她們很客氣,和藹地問了幾句昨天應明誠回來之後的情況,就讓人帶她們出去了,卻把羅芮留了下來。


    沐懷夕也擔心羅芮,便跟王小花交代了幾句,讓她先回衛生院,自己則在門口等待。


    她不好站得離辦公室太遠,隻能躲在走廊盡頭的拐角處等著羅芮,可辦公室裏的動靜還是往她耳朵裏鑽。


    沐懷夕看著廊外飄著的雪花,心裏卻在咋舌,韋團長對上羅芮就又拍桌子又罵人的,跟剛剛簡直判若兩人。


    沐懷夕跺了跺腳,還伸手去接外麵飄飛的雪粒,怎麽也想不到應明誠就在她樓下走廊上苦兮兮地寫著檢討。


    應明誠在軍中這麽多年,現在連文書都上手了,唯一苦惱地就是這該死的檢討書。


    他磕磕絆絆地寫了一頁,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拚命訓練拿到小隊第一,就是因為那時候的李指導員,如今的李政委忽悠他,拿了第一就不用寫檢討了。


    “八千字難倒英雄漢啊”,應明誠仰天長歎,卻被樓上掉下來的小小雪團砸中了腦門,涼意一瞬間入侵知覺,刺激得他閉了下眼。


    “啊!”


    應明誠迅速睜眼,就看見上方露出了沐懷夕的小腦袋,她雙手撐著欄杆,正驚喜地看向自己。


    “你怎麽在這兒啊?我找了你好久呢!”


    小姑娘的抱怨就像天上飄飄蕩蕩的雪粒,軟綿綿輕飄飄的,反倒像是撒嬌,應明誠不自覺捂了下前胸,他有一種錯覺,剛剛那小雪團命中的不是腦門,而是心口。


    “你等我,我馬上來”,應明誠朝著沐懷夕爽朗一笑,立馬擰身狂奔,闖進了政委辦公室,將尚未完成的檢討拍在了桌子上。


    李政委剛拿起電話,被他嚇了一跳,蹬著眼睛就要罵,可應明誠卻已經轉身往外跑,邊跑邊大聲宣告,“小夕來找我了!”


    “......”,李政委盯著他離開的歡脫背影,果斷地撥通了軍區的電話,“真得找個人治治他啊!”


    應明誠一路奔到樓梯口才停下,抹了一把臉又變回了平常的模樣,隻是嘴角卻怎麽也壓不下去,他故作平淡地一階階登上去,中途還跟路過的同誌打了招呼,果然見到了在上一層樓梯口等他的沐懷夕。


    “你怎麽在這兒等,風大”,應明誠將她拉到水房前的走廊處,側身幫她擋著風,盯著她瞧卻不講話。


    沐懷夕後知後覺想起早上的尷尬,可擔憂的情緒占了上風,她上上下下打量過,突然想起小花說的話,擔心地問道,“你又受傷了?”


    “沒有”,應明誠趕忙否認,跟曹愛軍切磋,他怎麽會受傷,就算有也隻是皮外傷。


    沐懷夕瞧著他微微聳起的左肩,沒再多問,反而說起了曹愛軍的事。


    “沒什麽,一點小衝突而已”,應明誠不想多說,更不想讓她知道曹愛軍說過的混賬話,他眸色暗了暗,轉而關心起了她,“你身體好些了麽?怎麽會來這裏?”


    “小花被喊來問話了,我不放心就跟著來了,羅芮也來了”,沐懷夕說完緊緊盯著他,見他仍不打算說實話,唇邊最後一絲微笑也消失了。


    應明誠還想問她進山後有沒有不習慣的地方,團長辦公室就被推開了,羅芮如逃命般躥了出來,看到他後咬牙切齒地控訴道,“應明誠!你真害人不淺!”


    她不過是將實情告知應明誠,怎麽就成了頭號批鬥對象,還要寫檢討!要她說該檢討的是曹愛軍,一個大男人因為點情情愛愛刁難女人,還算個男人麽?也就是沐醫生柔弱,要是她,當天在食堂她就將食盤扣那個王八蛋臉上,再天天換著花樣挑戰他,什麽越野、打靶、格鬥,打的他腦殼兒發綠,見到自己就頭疼!


    她雖然是個指導員,可她們女子獨立連的規矩就是這樣,誰拳頭大聽誰的,真像李政委那樣談心,怕是要談出一連的林黛玉出來!


    應明誠看她氣急敗壞的模樣就秒懂,他嘿嘿一笑,比了個“八”字問她,“我這個數,你呢?”


    羅芮瞬間挺直了腰板,哈哈大笑,伸出三個指頭晃了晃,“我才這個數,我看你咬斷筆杆子也完不成哈哈哈哈!”


    應明誠愁得想歎氣,可碰上小夕擔憂的眼神,立馬否認道,“你別瞎說,我不怎麽寫是因為我不怎麽犯錯,這點小事怎麽可能難倒我。”


    羅芮嚷嚷著她是被殃及的池魚,非要讓應明誠請她吃飯。而鬧了一個上午,也快到午飯時間了,三人就結伴去了食堂。


    應明誠從食堂出來就覺得不太對勁,剛剛吃飯時沐懷夕隻跟羅芮聊天,他有心想聊聊她的工作生活,可小夕要不就低頭吃菜,要不就回答幾個字便轉向了其他話題。


    “這是怎麽了?”他跟在沐懷夕身後,一路沉默地回到了招待所,看著她打開了房門,突然就想起了早上的事。


    噢!原來是因為害羞了!


    應明誠有些躊躇,今早是他不對他不該戲弄小夕,這時候想道歉又怕再唐突佳人,萬一再惱怒了怎麽辦?


    他不動聲色地關上了門,決定默契地就此揭過,隻要兩人都不提,尷尬自然就過去了。


    可沐懷夕好像不是這麽想的,她一進門就直奔角落裏的木箱子,聽到他關了門,就冷冰冰地開了口,“脫了吧。”


    應明誠手一頓,不可置信地扭向她的方向,就見她晃了晃手裏的玉瓶,沒好氣地瞪了自己一眼。


    “脫了吧,也不是第一次了”,沐懷夕見他麵紅耳赤,忍不住輕輕翻了個白眼,“應明誠,你覺得你受傷瞞得住我?”


    應明誠突然想起上次背部受傷也被她看了出來,立馬收緊了肩膀,上次她就說自己肩膀一高一低,一看就是背部有傷肌肉代償,這次回來他還專門注意過這點,可剛剛見到她實在是太興奮了,一時大意忘了偽裝。


    沐懷夕還不知道這男人竟然有隱瞞受傷的想法,她又取了碘酒跟棉棒,示意應明誠坐在自己麵前,好清理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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